绣球成功交到文博手中,此刻国子监那位已经跑完第一个直道,遥遥领先,文博策马立刻追逐上去。
“落后太多了,难。”
“莫慌。”文熙自信道:“他们确实领先一点,但这匹照月白可是自黄门侍郎那儿借来的,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绝对能追上的。”
果然,在呐喊喝彩声中文博逐渐追上国子监那位,临近终点只剩下一丈距离。接着两匹马一先一后通过终点线,冲向校场中央悬挂着的竹篮。
众学子都这在给文博鼓劲,天升的目光却没有看向校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北方看台上四位大儒正乐呵呵看着比赛。
校场中央,一黑一白两匹宝马在前后追逐着。
距离竹篮还有十丈,文博再一次挥鞭加速,胯下那匹照夜白已经能碰到国子监那马的尾巴。
距离竹篮还有五丈,两匹宝马已经在并肩行着,看不出差距。国子监那位见状一拉马缰,直接撞了过去,文博毫不退缩,两匹马便这样互相撞了下,都有些偏了方向。
距离竹篮还有两丈,两人都及时调整过来,坐在马背侧着身子拿着绣球,一左一右冲向竹篮。
刹那间,两人同时冲到竹篮前,均将手中绣球狠狠投进去,一时间,围观众人没有一个能肯定这局是谁获胜。
指挥使当机立断,吩咐兵卒不许别人靠近竹篮,然后将四位大儒请下台来,由他们亲自前往竹篮处,看到底是哪家绣球在竹篮最下面。
四位大儒同指挥使走到校场中央,然后取下竹篮来,在大家瞩目下由明善先生揭晓结果。明善先生笑着伸手进去,先拿出来的,是代表国子监的黄色绣球。
“耶!赢了!”身旁众学子顿时爆出一阵惊呼,右手边国子监那边则是哀叹连连。
骑在照月白身上的文博更是得意非凡,向国子监那位骑手一拱手:“承让了。”
“技不如人。”那位也是个洒脱性子,持鞭回礼道。
正在大家纷纷庆祝,找天升要结算押注时,天升撇开众人向国子监那边前行几步,自怀里拿出个巴掌大白色布包,道:“确实是技不如人,对吧,郭师兄。”
望着国子监面色铁青的大师兄,天升笑着继续说:“是不是后悔找咱了,觉得天升不靠谱,应该去找个别的好拿捏的学子,这样文博的马才能在半道如你心意倒在地上。”
天升短短两句话,顿时就引得场间一片哗然。
“你在胡说些什么!xxxxx,再说一次试试。”国子监学子自然不会干坐着,十来人走出来叫骂着。
天升没理会他们,盯着国子监大师兄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啊,下次再继续试试啊。”
校场中央,国子监那位大儒前走半步,厉声喝道:“信口雌黄!好大胆的小子,你这是打算泼污水给国子监吗?国子监的名声还容不得你这混小子在此胡言乱语着……”
天升扭头过去,向老先生说道:“够了,老先生别多想,小子根本无意追究此事,信与不信各位自便。”
“小子只是想在此告诉诸位,哪怕是出了书院大门,只要我们还穿着这身书院制服,那就是墨泉人。想要打败我们,就请堂堂正正来,搞挑拨离间这种小手段,实在是滑稽的紧。”
“弟子们在书院学到的第一课可不是三纲五常,也不是四书五经,而是自个的身份,是牢记自己是墨泉人。”
“关上书院大门,什么南派啊北派打破头都没事,那都是自家事。可出了书院大门,谁也不会做出让书院蒙羞的事。哪怕这货现在这扬武扬威的样子让咱恨不得搭弓给他一箭,可只要这货还穿着这身黑白衫,”说着天升将手中宝弓拉出满月,向着国子监的方向,“那这把弓就只会瞄向所有……”
嘭,伴着短暂的破空声,天升手中宝弓弓弦震动如蛇舞,飕飕作响。
即使是没有搭箭,仍吓得国子监站在前面那几位一哆嗦。
“玩笑罢了,嘿嘿。”
整座校场都被天升这动作吓了一跳,沉寂许久,国子监那位大儒满目怒火开口道:“你、你、你大胆!臭小子你目无遵纪,敢在大比现场如此行事,居然敢挑衅我们国子监,你……”
国子监那位大儒被气的语无伦次,差点背过气去,其他几位大儒忙扶住他,搀着将他带回正北方看台太师椅坐下。
我们也忙上前将天升先劝回来,天升过去后先去孟院监那儿自觉领罚,结果孟院监淡淡一笑,说道:何错之有。
“这种信口雌黄,目无遵纪的无礼之徒岂能担当武比胜者,也配得上自称学子,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国子监那位大儒已然有些失态,抹着飞溅在胡子上的唾沫愤愤不平说着:“你们墨泉书院果然自上到下没一个守礼的,呸,一群蛮子,就该从京城书院中除名掉。老的是不敢来,小的在这没皮脸胡闹……”
台上国子监大儒,哦不,国子监老贼的声音清晰传过来,惹得一干学子满膛怒火。
“xx的,也就山长不在,不然怎么能容忍这老贼在台上大放厥词!”
“就是,什么玩意也配叫大儒,真xx晦气!”
“天升师兄做的没错,真该给这老贼一箭。”
“xx的,院监,让弟子去找山长过来吧。”
……
众学子义愤填膺,纷纷要讨个说法,孟院监拦住众学子,淡淡道:都坐下。
子规向身旁崔师弟吐槽:“崔师兄,你不是有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堂兄,快请下山好好收拾这群不要脸的玩意。”
“我,我这就给堂兄写信。”
台上,那位国子监老贼还不死心,居然纠缠着其他三位大儒,听那意思是要将我们书院逐出场去。
“xx的,若是山长在的话,哪由得他们这般放肆!”文熙说完,有人回答道:“是啊,这老贼是真以为咱们书院没人了是吧。”
听到这声音众学子皆是一愣,因为开口的是久未说话的蒋掌书。
蒋掌书活动着老腰站起身来,回头对一众惊讶学子笑笑。忽然蒋掌书眼神一亮,走过来对我说:“小华腰间这块玉不错,先借先生用一下。”
说着蒋掌书又自文熙处借把折扇,再借来二师兄的发冠将自个头顶乱发收拾好,然后整顺身上书院长袍,一步一步走向正北方看台。
“墨泉书院的,你这是要做甚!”
蒋掌书毫不理会那位失态的大儒,在全场目光注视下,轻摇着手中折扇,步伐堂堂登上看台,然后看也不看便堂而皇之坐在太师椅上,也是那五把太师椅最中间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