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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自君之出矣
更新时间:2012-10-17

“刘太医,本宫不想孩子还未出世,就遭受到那么多人的算计,能拖一日,算一日吧。”我终是累了,身子无力靠在软垫上,闭目而说。可是我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覆在小腹上,这里面这安静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他平安。

“臣会守口如瓶。”沉吟良久,刘太医终是说道。

“多谢。”也许是忍的太久了,眼角的泪竟是潸然而落,痒痒的,却是愈发的难受了。

“那臣先告退了。”刘太医将我的手放在被褥中,临行前终是忍不住说道,“注意饮食,多加小心。”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沫儿起身送走了刘太医,屋内蓦然的静默,而我的心却是忍不住的疼痛,眼里的泪翻涌而出,好是难受。

“主子,喝点参汤吧。”沫儿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参汤,看着我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念念而说,“是我亲自煮的,放心吧。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中的孩子着想才是啊。”

“沫儿,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嘴里心里都是苦的,可是却是不能说出口,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接过沫儿手里的参汤。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条生命,他都是流着你的骨血。”沫儿半蹲在我床前,殷殷而说。

“可是……”我幡然欲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生生被咽了下去。我能说什么呢?说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吗?

“那天晚上,我等你,很晚了,你才匆匆而回,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我看到你眼里还都是泪。”沫儿轻轻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下子击落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你都看到了?”我不由一阵苦笑,那晚的事情是我终生都不愿提及的伤痕,虽然现在我已明白祺然的心意,可是只要想到那日的苦涩,心里终是排斥。

“主子,我只想说,把握住你现在最想要的,不要让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毁了你原有的福气。”沫儿冰冷的指尖触及我的手时,却是一阵轻颤。她眼神清凌如水,切切而说。

我心里终是难以抉择,手覆上小腹的瞬间,似乎能感到来自我体内小生命的颤抖,此时的他,如果知道他的妈妈不要他了,他是否会难过呢?眼角的泪,竟是那么的温热,滚落而下。

“贵妃!”门外传来百合的声音。

我轻拭去泪,终对着沫儿点了点头,沫儿打开门,将百合迎了进来。

百合面上神色匆匆,眼里竟是有了焦乱,与她往日冷静的为人最是不符,我知道她定是有要事对我说,遂看了眼沫儿,示意她退下。

沫儿盯着我,面上竟是有了怒气,站着竟是不愿动,我无奈而叹息道:“沫儿,你说的,我会考虑。”

沫儿听到我松了口,脸上顿时轻松了许多,嘴角竟是透出了难得的一丝笑意,步履匆匆的掩门而走。

百合看着门关上的瞬间,忙急急问道:“主子,皇后是不是让陛下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茶叶?”

“是。noveldh.com[]”我定定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恨,可是面上却不露声色,看着百合。

“贵妃,你可千万不能喝啊!”百合急急而说,“这茶里面有古怪,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皇后的口气,似乎藏着什么。不过听她语气,似乎陛下也很喜欢这茶。”

“哦?她竟然也给陛下喝这茶?你确定是一模一样的吗?”我心口猛的一惊,脑中已转过千万回,皇后竟如此大胆,明知道茶有问题,却还给皇帝喝,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还是她自己宫里的茶是好的,给我的却是加了东西,只待皇帝在我这里喝后发作,她就可以以皇后之尊位来调查此事,到时候我就是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了。好个狠毒的计策!

“奴婢不知是否是同一种茶。当时皇后漏出这句话的时候,慌忙掩饰而过,其实她并不想让奴婢知道。”百合继而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稠面的丝被已经被我捏的皱巴巴,说出的话竟有点微颤。

“就在刚才,她赏我个玉佩,让我继续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近日她即将封后,语气里透着那股子盛气凌人,我都快忍不住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动的了她?”百合紧皱着眉头,双手紧握,竟是恨恨而说。

“百合,多谢你的提醒,你只许再忍耐下就可以了。”不知什么时候,我锋利的指尖竟是扣入我的掌心,一大片的通红,竟是隐出血来,可是我似乎不觉得疼。

“贵妃,你这么说奴婢就放心了。”莹莹而剔透的泪竟是藏在了百合眼角里,她低头的瞬间却是让我看到,门口飞韵正探着头望着里面,我挥了挥手,示意百合退下。

飞韵手里端着茶,送到我面前,我随手拿起,揭开茶盖,竟又是那熟悉的却让我恨之入骨的颜色。

我一边轻打着茶末,冰冷瓷器触碰的声音回想在我宁静的寝室里,外面的阳光看上去好是温暖,灿灿的照耀着,可是却没有照入这屋里。

“飞韵,你也尝尝这茶吧。”我面上浮起一轻浅的笑意,随手将茶送到飞韵面前。

“主子,这茶是陛下赏赐给您的,奴婢怎么敢用呢?”飞韵慌忙低下了头,我竟一时看不清她面上神色,今日的她穿着一袭白裙,却是极其的雅致。亮在这暖融光亮中,别有一番砰然心动。

“你我之间,还谈什么主仆呢。”我嘴里的话说出,竟是虚伪的令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手里的茶盏竟是簌簌而轻抖,却透出我心内的怯意和纠结。

飞韵,是我除沫儿外,最信任的人了,我何尝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她?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百合是我安排在皇后身边的棋子,那皇后就不会在我身边安排人吗?

“那……”飞韵看着我端送到她面前的茶盏,猛的抬眸,眼里竟是藏着欣喜和雀跃,怯怯的接下来,竟是要喝。(www.noveldh.com)

飞韵眼里的欣喜,是装不出来的。如果她是皇后的人,那她眼里应该充满胆怯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赏赐后的欢欣了。

“飞韵,等等。”待要入口的瞬间,我唤住了飞韵,风轻云淡的夺过她手里的茶盏,冷冷对着她赞道,“飞韵,今日这白裙好是雅致,很衬你的肤色。”

飞韵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竟是看不出我眼里的冷意,抬眸而娇笑:“真的吗?”

“是啊。”我敷衍道,随即却再不掩饰,眼神锋利如剑,直刺她面上,冷冷而说,“皇帝最喜欢白色了,今日的你是专门为他而打扮的吧?”

飞韵闻言,猛然大惊,抬眸而望,突然下跪,脸上急的通红,急急而想解释。

我微微摇了摇头,我的指尖封上她张口欲解释的嘴,竟是苍白淡笑道:“人往高处走,这个道理我明白,更能体会。本宫会为你争取,但是一切造化却要看你了。”

“多谢贵妃娘娘。”飞韵猛然叩首,竟是重重的三个响头,沉沉的入我心口,却如同三块巨石压在我心口。

“飞韵,我真的愿你有个好归宿。”苍凉而说,如同早晨的雾障,倏尔不见。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巧笑,指了指茶盏说道,“茶凉了,倒了罢。”

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枕边空空,不由一阵孤单。皇帝近日都宿在皇后处,浅处想是我的茉香起了作用,其实深处想不过是皇帝意欲再拉拢若平王一族而已。

帝王之术,本就在权衡二字。皇帝见到了父亲在仁州的威望,心里终是存着忌惮,现在用若平王一族彼此牵制,才不会一方做大。

脑中是愈发的清醒,炯亮的眼眸只是望着顶,看来今晚定是不能成眠了。不愿再睡,随意扯了件外衣披在肩上,走到窗前,推开窗棂而望。

月色皎洁,分外明亮,如同银盘,倾泻一地的银辉,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这轮明月,竟只有我这个孤独人独赏了。

“为什么叹气?”冷冷的如同数九寒冬吹来的语气,竟是一下子震了我心,可是随即却是一阵狂喜,他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叹气了?”我侧向他,隐在窗外树丛里的他身子挺拔,却是隐在黑暗中,一身的落寞,明明是娇嗔的笑问,可是嘴到了话里,却是一阵心酸,竟差点说不出了。

“我不许你叹气。”他从黑暗中走出,面色阴冷,一如往昔,可是他的眼眸里却是那么明亮,带着纠缠不清的眷恋和疼惜,步步朝我走来。

他步步而靠近,我的心跳的愈发急了,咚咚的不停,面上不由的一阵滚烫,竟是要烧了起来,不敢再对上他幽深眸子,只知道低着头,越低越好。

我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眼神竟是慌乱的无处可逃,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可为何我却是那么紧张,可为何我竟是突然想逃呢?

他捧了我的脸瞧个不住,终是怜惜而说:“一别几日,你竟消瘦了不少。”

“哪有。”我只是低着头,嘴里虽强撑着,可是眼圈却是红了。

“怎么现在竟怕我了?”祺然见我模样,话语里带着一丝调笑语气,他的手抬起我的下颚,眼眸星亮,照耀了我心。

“我是怕了,怕今后再见不到你。”我轻推开他的手,急急而走,眼里的泪却是那么不争气的在转身一瞬间潸然而落。

祺然跳入屋内,捡起我匆忙而丢落在地的外衣,快步走到我身后,无声披上,却是紧紧抱住我,他的呼吸打在我耳边,却是灼烧了我心,缓了缓却是那么沉重:“你怕,其实我比你更怕。”

我心里一动,只是覆上他的环住我的手,他的指冰冷,我的指尖一触,刚想逃,可却被一把拉住。

“何时回宫的?”我问。

“刚到。”简短的话,冷淡的几乎听不出一丝感情,这就是往日祺然的为人。可是,却是这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我心里一阵温热,他刚回王宫,第一人来见的,就是我吗?心里终是一阵窃喜。

“你还记得回来啊?”我语气里都是小女儿的娇嗔,不由嘟着嘴。

“又吃醋了吗?”祺然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调笑着。

“是啊,我怕我还没有走出这个皇宫,就被自己的醋坛子给酸死了。”蓦然想到他和天御公主,心里的话不由脱口而出,恍惚间,我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出这份天真了。

“那以后我们家里的醋就不用买了。”祺然的手臂如铁,牢牢的束着我的身,我挣扎着欲逃脱,却蓦然发现无路可逃。

“你……”我一时语塞,气恼的猛然回身,狠狠的捶了几下。

“我有事情想告诉你。”我的手不由覆上自己的小腹,虽然犹豫,可是还是低着头说着。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无,如果祺然知道了,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你说。”祺然轻嗅着我发丝间的幽香,问道。

“我……”我心里翻涌着,只想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可是这句话要我亲口说出,却是突然觉得一阵害怕。他会不会不承认这个孩子呢?

“怎么了,竟是那么犹豫?”祺然也许看出了我的犹豫,握住我的肩,盯着我的眼眸,眼神凛凛而问。

“祺然,你喜欢……孩子吗?”耳上的明珠琉璃耳环荡在我的脖颈间,却是一阵幽凉。

“孩子?”祺然微有触动,沉吟良久,终是漫不经心而说,“我要我的孩子,不再如我般,饱受离别之苦。”

我心里岿然而动,我终是明白,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此时的祺然,满门心思都想回月国,又怎么会分神呢?而我,又企会让腹中孩儿还未出世就拖累他的父亲呢?

心里终是打定了主意,面上轻轻笑了,如同一抹清淡的朝霞随即不见,“对了,看来皇帝对你也是日益的放心了,看来你回月国之日不远了。”

“是吗?如果真对我放心,就不会让人监视我了。”祺然嘴角的嘲讽竟是那么深,可是猛然盯上我的眸子,竟是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腕,“如果,我说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愿意跟我走嘛?”

我试着挣脱,可是他的手握的愈发紧了,逼视着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颈上,有些生硬的疼,他竟是催促道:“你说啊。”

我垂首,神思竟有点恍然的渺远和压抑的酸楚:“你不要逼我,好吗?”

祺然的手轻轻的松开了,可是随即重又紧握住,道:“你不跟我走,我就是绑也会将你绑走。”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潸潸而落,竟是滴在他的衣襟上,湿润了大片,我哽咽着无法言语,是喜是悲,竟是一时都看不清了。

他的语气竟是沉重如积雪:“我不逼你,好不好?”

我凄然而摇头,“不……”半晌才说,“你不要管我,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祺然安慰般拍着我的手,竟是带着丝丝苍凉而说:“没有你,我要了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我无言而对,对上他的眸中,竟是发现他眼中隐隐有了泪光,骤然想到一事,问道:“你真的准备利用天御公主回月国吗?我看她也是个倨傲的女子,如果知道,定是十分难过的。”

“她知道。”祺然冷冷而说,眼里的泪光倏尔不见,恢复往日的冷漠。

“什么?”我惊呼,“那她还同意吗?”

“你真以为,天御对我情有独钟吗?”祺然嘴角的嘲讽竟是看的我心寒,“我们只是彼此利用而已,结成同盟而已。”

我竟是一阵难受,强忍住心里的酸楚,为何女子的感情都是要成为权势的牺牲品,爱就是爱了,为何还要掺杂上那么多的利益纠葛。为何,不能单纯点,简单点呢?

“熙儿,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般单纯的。”祺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语而中的。

“单纯?”我眼里的光竟是灼灼而热,反语而笑说,“是笨才是吧?”

“熙儿……”祺然语气里竟是带着浅薄的嗔怪,“何必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呢?”

“祺然,我真的看不清人的真心了。”我眼里酸楚的竟是要落泪,只是看着祺然那精亮的眸子,凄怆而笑。

“你只要跟紧我就可以了。”祺然紧紧的抱住我,我全身的骨架都被他箍的都能听出吱吱响声。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身心俱是疲倦。我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含泪道:“祺然。”

祺然神色一动,低着头就强横的吻上我。他的唇灼热而亲密,竟是明白的想告诉我,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跟着他就可以了。

我终是明白,其实这些话他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他选择坦诚向告,我感激他的率真时,更深念他的体贴。

明月如雾,笼尽人间一切愁绪,我紧紧抱着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回应他的霸道和热情,这一刻,我们之间坦诚相知,彼此了然对方心思,毫无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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