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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逃脱看自己丑态百出的厄运,结果身侧景烨又幽幽地说了句话,“游游,把手拿开,乖~”
我不听他的,死死地用十指捂住脸蛋。
下一刻,便听见影院里观众的惊呼。我知道,噩梦开始了。
因为闭着眼,光影暂时不见,但是声音却变得异常清晰,先是粗重的呼吸,再是断断续续隐忍的叫声,到了最后,变成发狂的喊叫,甚至还有床底疯狂摆动的声音。
就在我以为漫长的十分钟过去了,偷偷从指缝间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大屏幕定格在我的脸上,泛着羞红,*的样子,还有一滴汗从脸庞滑落。
胃里感到一阵恶心,我迅速在人群的惊讶声中冲了出去。
幸好,外面还是蓝天白云,没有方才剧院里弥漫的哀伤气质。
再进去的时候,影片已经跳到了另一段场景。景烨仍旧陷在位子里,看得仔细。
“游游,其实刚刚很逼真啊”等我坐下后,他突然这么说。
“闭嘴!”
“根据观众的反应,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在做”
“你不要再说了……”我的脸涨得通红。
“不过这样才有看点”他慢慢摸着下巴,
“这是我感觉最好的一场戏,你叫得很尽兴”
“可以了!”
“不过我喜欢你每天晚上的表现,更真实”
“景烨,你想死吗?”
“嗯”他朝我点点头,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
“想被做死在床上”
我使神力,一把推开他,就听见后排的风导小声嘀咕了句,
“好好看戏,不要再给我折腾一点有的没的!”
我和色狼烨同时闭嘴。
“不过游游,刚才那段你其实可以把脚再抬高一点的”
我,“…………”
镜头已经来到了百年名校的门外,A
a和Sebastian同居的地方。
S系着黑白格子的饭兜在切菜,耶鲁的阳光温暖而恬淡,突然,他的腰间多了两只手,白皙且修长,镜头给到了一头红发。A
a把脸埋在S的背里,一言不发。
“怎么,饿了?”S淡淡地问,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Sebastian,如果爸妈知道我们的事……”
切菜的手突然顿住了。
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一群白鸽在广场上飞起,还有远处天边透着苍白,短而散落的几个镜头,拼凑在一起,却构成了一幅意识流画面。
“你后悔了是吗?”S的声音低沉且忧伤。
A
a继续把头埋在他的背后,摇摇头。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后面的话S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也说不下去。
A
a抱住腰部的手抓握得更紧了。
“圣诞的时候我想回国,我想爸妈还有那边的朋友了”
“好——”S把头埋下,继续切菜。
New-Haven市的街头,冬意渐起,金黄的落叶不再,满是萧条。昨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A
a走在街头,心不在焉,显得有丝浮躁。突然,她的正红色围巾被人拢了拢,
“发什么呆呢,小心着凉”S的语气温柔且亲昵。A
a点点头,“你怎么现在才来呢?我都快被冻死了!”
S温柔地笑笑,黑色双排扣的英伦风衣加上黑色修身长裤,他的气质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仿佛站在人群里也会散发出闪耀的光芒。被他爱过的我曾经那么幸福,虽然我知道这终究只会是一段短暂的幸福。不知何时,旁白的声音又响起。
两人手牵着手朝镜头走远,冬雪飘渺。黑、白、红,世间最单纯的三种颜色,却在风导的镜头里,勾勒出一段最悲怆的爱情。
镜头一转,又是两人交欢的场面,浓重的呼气和喘息声由高音质的音响传出,我再一次把脸埋下。这一次很短,不过十几秒,很快过去。
景烨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你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我格外愤恨地瞪着他,“知道你身经百战,你我不可同日而语”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大屏幕说,“我也是”
我觉得莫名其妙,他又把话说一半了,因为在影院里,我也不好意思发作,压低声音小声问他,“你也是第一次拍床戏?”
隔了很久时间,我才看见他的侧脸说,“算是吧”
大屏幕上,
镜头已经来到A
a和Sebastian分别的地方,依旧是那幢熟悉的哥特式建筑,依旧是那颗松柏,他们第一次拥抱彼此的地方。
“Sebastian,明天就是圣诞夜,我……”
“嗯,路上小心”S拢拢她的白色帽檐,面含微笑。
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哭成一团了。
“也许过完圣诞,我也……”大屏幕上的A
a,眼睛和鼻尖冻得红红的。
“我知道”S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光没有移开过一分一秒。因为他知道,那是她在他的记忆中最后的印象。
“我会等你”北风扬起S黑亮的短发,他的笑容一如多年前灿烂而迷离,守候着约定,看着彼岸的鲜花开满园。
Anan一头扑进Sebastian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旁白第一次响起了男声:我会等你,从那么多年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你。放心,我永远会等你……
溢出眼眶的滚烫液体,灼烧了我的脸,景烨在我脸上胡乱抹一把,状似安慰地说道,“你不至于吧”
我哽咽得更难受了。
旁白又恢复成安静的女声:有人说回忆像风筝,只停留在那个季节;我的回忆像喷泉,停留在最高最美的瞬间,而后归于死寂。
时间显示十年后,
A
a孤独地站在窗口,此时的她已是一头黑色长发,她安静地看着手里一张泛黄的照片,镜头给了一个特写:女孩的笑容纯粹而干净,男孩的笑容优雅而怡人,他们十指相扣,背景是落叶的外国街头。
“看什么呢?”背后一个低雅的男声响起,同时自后抱住A
a。
镜头给了那个男子的侧面一个特写,显然不是景烨。
A
a回头,露出一个笑容,笑容甜美而苦涩。
旁白的女声忧伤地响起:我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留给了十年前。回忆总是太美好,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割得人遍体鳞伤。
同一时间,耶鲁后山的山坡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坟,镜头不停往上扫,最终停留在景烨的那张照片上。
此时此刻,整个剧院里已经泣不成声,就连风导也红了眼眶。
画面突然变成了黑白色,代表这是倒叙。
一个忙碌的街头,Sebastian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Siren酒吧里出来,他的步履蹒跚,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突然一阵急刹车,整个镜头往上移:S手里方才的卡片慢慢飘浮到天上去,卡片通过慢镜头处理的方式被打开。原来是一张请柬,请柬上,映着一个女子淡淡的笑容和一旁清秀的男子。
“Wele-to-my-wedding”发信人显示是A
a的母亲。
镜头最终定格在Siren酒吧有些破烂的木质酒牌上,镜头拉远,背景是繁华的美国街头,远处是一座跨海大桥,晚间时分,星火点点。最终整个画面变暗,出现一行字幕。
导演:风华
演员:景烨、慕游……
整个剧院的灯忽然一片透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