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有人打招呼。
“阿纪，早！”
“早啊，纪芹姐。”
“哟，今儿这么勤快呢？”
纪芹眼神黏在顾敖身上，却不忘回应这些老邻居。
走到包子铺门口，周姐以为她也买早餐：“阿纪，吃什么？”
此时，顾敖付完钱，扭头就走。
纪芹摇摇头说不买，随后跟上去。
“喂，我跟你问好呢，不理不睬的，没礼貌。”
他突然开口了：“嗯，这个你让他尽快去找医生，光电话里我也没办法说仔细了，人命关天，别拖了。”
纪芹愣了愣。
顾敖表情严肃：“你去京城大学附属第三医院血液科找刘珂医生，我一会儿把他联系方式给你。”
纪芹歪着脑袋看他。
在跟谁说话？
顾敖瞥了她一眼：“先这样吧，我会吩咐他好好照顾你父亲的，有什么事再说，挂了。”
说完，顾敖从兜里摸出手机，侧过身。
纪芹这才看到他左耳上挂着蓝牙耳机。
原来刚才在打电话。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跟人打电话。”纪家美德第一条，知错就认。
后面有几个八卦的人往这边看。
抛开纪芹在竹林苑响当当的名声，光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就已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了。
“你考虑好了？”
“啊？”
顾敖并不介意有人围观或者偷听：“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好了？”
就是“想好，想清楚”那些话。
他这么坦荡直接，纪芹倒是有些羞涩了。
她瞪了一眼那些好事者，用口型无声的驱赶着：“上班去！”
顾敖瞧着她那五官生动的表情，又瞄了眼周围散去的好事者，难得催促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纪芹收神：“嗯？哦，那个啊，回答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你跟几个女人说过这种话？”
他反问：“有关系吗？”
纪芹的脸色一秒变冷。
看吧。
他肯定跟很多女人都说过这种话！
海王！
“你要跟我来真的，那我自然得送上真心，要是你跟好多人都说过这种话，那我就不是唯一了，”纪芹伤感着，同时抬手戳了下心口，“那这颗真心，我送得很亏。”
顾敖笑了一声：“心眼儿真多。”
纪芹赞了一句：“你也不差。”
弯弯绕绕的，钓得她得到了却又没得到，说没得到，腹肌、胸肌、腰、背，摸的摸了，搂的搂了。
这种纠缠着的暧昧能上瘾，勾着心，一点点沉溺。
“言归正传，你到底考虑好了吗？”
纪芹挺老实：“没有。”
顾敖平淡的“嗯”了声：“那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迈开腿就走。
纪芹拉住了他：“你等会儿，不是我没考虑好，是我还没来得及考虑。”
顾敖眯起眼睛：“怎么？这几天御驾亲征去了？占领了多少城池？”
嘲讽她整天摆烂是吧？
没关系。
我不生气。
“我前几天不舒服，哪儿有精力来考虑这个事。”
说这话夸张了。
纪芹虽然受过很重的伤，但身体素质算是不错的。
来大姨妈的第一天有点疼，之后就没什么太大感觉了。
顾敖皱眉，语气却很平淡：“不舒服还喝酒？你铁打的？”
那天她的购物袋里装着几瓶老白干和几罐啤酒。
他并不认为这是她买回家用来做菜的。
纪芹眼神中透着一股意味不明：“你在我家装了监视器吗？”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监视器，她觉得好玩安装的那些信号扫描器早就有反应了。
顾敖不说话。
她迈前一步：“顾敖，我发现你其实很注意我，也很关心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所以喜欢我，但又不想承认？”
自恋是种病，得治。
但是论颜值，纪芹真的没输过谁。
至少在竹林苑，她是妥妥的颜霸。
但他还是无语，冷嗤道：“肤浅。”
“顾医生，”纪芹贴过来，“口是心非会遭天打雷劈的。”
他不怕，并且很冷静：“如果是真的，先劈你。”
纪芹瞪圆眼睛：“凭什么？”
顾敖指尖在她额头轻点了下：“没一句真话。”
嘿！
看看这个人，简直是老天爷造出来克她的。
她生气了。
天气晴朗，落下晨光。
恰有微风吹过，撩起姑娘的长发，阳光映着她的脸颊，显得更为白皙精致。
顾敖伸手，拂过她头顶。
纪芹转头，望着他的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
正想说话，她突然有一种头发被拉扯住的感觉。
只有几根，却牵动了头皮。
顾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个发夹：“我以为你吃个饭还能吃到头发上去，原来是个发夹？”
纪芹：……
这是她前几天才买的米粒发夹！
她一把抢过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拉到我的头发了！”
“很抱歉，是我鲁莽了。”他态度很真诚。
纪芹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翘起嘴角：“要我接受你的道歉也行，除非赔偿我。”
顾敖两个字点出了她的目的：“碰瓷？”
她理直气壮的：“是你有错在先。”
“行吧，”他答应了，“你想要什么赔偿？”
有他这句话，不就等于一张空白支票，上面数字随她写么。
纪芹勾勾手：“过来。”
顾敖不配合：“有话直说。”
这傲娇劲儿。
想狠狠的搞他！
搞得他“嗷嗷”认输！
纪芹踮起脚，凑近他：“我要的赔偿是睡……”
忽然，她的话停住了。
因为看到了他脖颈上戴着的白玉佛。
她知道他戴了个吊坠，却从未关注过是什么，可现在看清楚了，椭圆的白玉上雕刻着一尊佛像，手工很精致，看起来价值不菲。
不知为什么，纪芹头皮一阵发麻，连带着后背开始冒汗。
这款白玉佛与她回忆中的那个有八九分相似。
纪芹望着他的眼神变复杂了。
她很想问，但顾敖这种人，问一句，他能绕三句，根本问不出什么。
“睡什么？”
他的声音把纪芹思绪拉了回来。
她稳住心态：“还能睡什么？睡你呗。”
“拉你头发一下就要睡了我，纪芹，你这是登月碰瓷啊，”顾敖说话时手绕到脖颈后，解下了白玉佛，“你刚刚盯着看，想必很喜欢，那就抵给你，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