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车子走一段路,下一波人,走一段路,再下一波人,到我们下车站点的时候,车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基本都有座位坐了。
我扛着我的背包下车,四五点的太阳依然毒辣。
晒得路边的庄稼都焉了吧唧的,地面上也是开出一道道裂痕。
一路沉默的走着回家,谁也没搭理谁。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旧房子那里看看我养大的鸡。
去读初中之后,这些鸡就是我婶子在养,但我怕她养不好,因为她做事总是不走心。
种的庄稼总是草比人高,在草堆里找庄稼,种的红薯每年挖出来的都是手指头大小,而她偏偏要种特别多地,又不会好好打理。
别人问及原因时候,她总是振振有词的说是因为种太多了,才打理不好的。
三叔也是一个犟驴,认死理,不会变通。信奉的是只要种的多,收成自然就会有,用最笨的方法去做事。
那就不能少种一点吗,打理好了,全家都不会这么累,不会每个节假日都是在田地里度过。
真的是一个没脑子,一个是犟驴。
养的那两只猪,养一年了,还没别人养三个月的大!
像除草施肥这些事,她都是等我们放假周末回来才去做的,平常也不知道她在干嘛,地也不会扫一下,家里家外反正就是一团糟。
……
还好还好,都活的好好的。我喂鸡的时候数了数,一个没少。
这不意外,因为我婶子她不敢杀鸡,说是见不得流血。
一直都是胆小懦弱,又没什么脑子,做什么也做不好,要不是三叔护着她,估计真是饭都吃不上。
村子里也没什么吃的,鱼和肉平常都得去街上才能买到。
而且距离也是有点远,走路得四五十分钟才能走到,所以她们想杀只鸡。
这自然是我的工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杀鸡宰鸭,洗衣做饭都成了我的活。
好像记忆里我读二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学会做这些了。
大冷的冬天几个女孩子也要抬着一桶全家人的衣服到小溪边去浆洗。
这种情况在村里见怪不怪,别人家也是这样的,甚至有的人家里,还要做好全家人的早饭后,才去河里洗衣服。
好像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免费劳动力一样,至于教育什么的,嗐,父辈就是小学或者初中没毕业的,他们能想到啥教育。
所以在九年义务教育落实到我们那偏远山区之前,大部分人家都是女孩子读个几年小学,认识几个字就可以跟人出去工厂打黑工了。
女孩子去读初中,想都不要想,会被全村人嘲笑浪费钱的。
我能读初中,也是该庆幸生在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年代!不然我那吊车尾的成绩,考是能考上初中,但在父母眼里是看不到任何价值的。
……
看着她们把鸡圈里来,我开始烧水磨刀,除了我,她们都不会干这活。
我之所以会,是小时候一场鸡瘟,死了好多鸡,还有好多鸡剩下半条命的,所以我心痛的把鸡一只只收拾了,吃不完的就腊起来风干。
我记得那时候一天杀了六七只半死不活的,还有好几只快要咽气的。
练多了手脚就麻利,个把月没干这活,依然不会觉得手生,这应该算是生存的一种技能了吧。
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猫少,应该是我的真实写照。
吃饭端菜收碗的是我,吃完擦桌子也是我!
叔婶在看电视,姐姐回房间说是写作业,养得胖胖的弟弟也在看电视。
黑白电视上播着抗日战争片,打打杀杀的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好看。
我把活干完也回房间去写我的假期作业了。
不然白天是要去地里干活的,哪有时间写这些。
每次姐姐想偷懒的时候就说要写作业,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三叔和婶子都会同意她在家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