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琛冰冷的嗓音宛如从寒渊深处腾出一般。
顾清清愣愣的坐在原地,连眼泪都凝在了眼眶里。
良久,直到掐着她下巴的力道一松,她才反应过来。
“我,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她蠕动着唇瓣,颤颤巍巍的起身。
眼看女人就要摸到门边,却再次被身后的人喊住。
“等等。”
听着这缓和下来的低沉男音,顾清清眼底又亮了亮,转过身。
可还没来得及欣喜的走到男人身边,就被冷冷的嗓音呵住脚步道:
“把你的这些东西一并带回去。”
“好。”
见他只是冷漠的扫视一眼自己有些局促的模样,顾清清苦笑应声,依言将婚纱照收好,开门离开。
只是还没等她走多远,办公室内立即传来了男人的呵斥声。
听着根本不用凑近就能听清的声响,顾清清的唇角边勾起了得逞的笑意。
……
夜晚。
华灯初上,月色迷人。
鳍瑟酒吧内,无数想暂时甩掉生活枷锁的人摇晃在舞池中。
与其他的酒吧不同,鳍瑟并不允许存在暗色交易。
甚至比正规的娱乐场所配备的安保人员还要多上一倍。
但凡是想放纵的,又怕误入陷阱的,皆会聚集在这。
而今天的客人,比平时更是多了一倍。
只因有人放出消息,传闻中叱诧风云的厉氏掌权人厉少琛会在这买醉一刻。
就算不能成为厉太太,能被他包养,后半辈子可不只是衣食无忧这么简单。
顾清清不就是个例子?
即便没名没分,如今不也算是如鱼得水?
舞池中一双双清明的眼睛四处搜寻着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企图能一夜飞上枝头。
然而她们却忘了,在鳍瑟,除了最下方的舞池,还有一间间比酒店还豪华的包间。
此时,315包间,许诺推门而入,一眼望到沙发上那已经喝掉两瓶白兰地的男人,无奈的笑笑,抬腿走近他。
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许诺就被塞了一瓶开好的拉菲。
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红酒,许诺的心有些滴血。
鳍瑟是许家的产业,即便是不收几个好友死党的酒钱,可自己喝总归是有些舍不得。
但看了眼身旁闷声喝酒的男人,许诺还是叹了口气,将拉菲送到唇边:
“说说吧,这次是哪位千金小姐让我们厉总苦恼了。”
闻言,厉少琛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笑。
“苦恼?再苦恼有什么用,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
许诺有些讶异。
“看不出来啊,厉总好这口。”
厉少琛瞪他一眼,没有说话,扬喉又是一口酒。
见状,许诺也没在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陪着一起喝。
这种时候,除了陪伴,说什么都不合适。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你继续喝,还差着我两瓶,我去趟卫生间。”
厉少琛有些摇摇晃晃的起身,伸手指着桌上的酒絮絮叨叨对许诺一顿叮嘱后才转身离开了包间。
往日里,即便是少有的喝醉,厉少琛也难有这副样子。
许诺那被酒精麻痹了几分神经的大脑开始好奇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妈,能让堂堂厉总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这间楼层的电梯门前。
顾烟在侍者友好的服务之下到达了楼层,可看着满层楼一模一样的房间,她犯了难。
宋怡说要跟她喝一场安慰安慰她这几天被骗的粥,可现在她完全找不到人。
这妮子不会自己先喝起来了吧?
顾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以往宋怡压力太大的时候约她喝酒也是自己喝着喝着醉了,最后她还得帮忙扛回家。
一想到这,顾烟立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宋怡的号码。
“喂,我到了这一层,你在哪个包间呢?”
“啊?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宋怡仍旧清晰的嗓音。
还好,应该还没开始喝。
顾烟松了口气,边朝一排排包间走去,边继续说道:
“你报个包间号,我去找你。”
“包间号啊——你等等我不记得了,我给你说位置你按我说的走吧。
往前走一百米然后左转就到了!”
宋怡那边迟疑几秒后报出了个位置,随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顾烟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愣了愣。
“这妮子在搞什么?”
哪有人来酒吧包间报位置的?
即便有些疑惑,顾烟还是按照宋怡给的方法挪动了步子。
“左转——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天空,顾烟立即挡住了眼睛转过了身,而此时她的脸红的简直能滴血。
宋怡这臭丫头,到底是怎么报的位置!!
竟然让她走到男厕所来了!!
而在她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对不起,我走错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慌乱一通解释后,顾烟抬腿就想离开这。
可就在下一秒,她却忽然感觉整个人一轻,腰间被一股力量嵌住,狠狠抵在了墙边。
顾烟毫无防备的撞到了后背,疼的她闷哼了一声。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巴便也被一道钳制给掐住,逼迫她仰头。
随着一股强烈但醇香的酒气闯入鼻尖,顾烟也看清楚了身前的人是谁。
“厉少琛?”
她有些惊讶的唤了声。
他也在这?
那岂不是糗大了?
“还真的是你啊。”
厉少琛薄唇微张,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中的的女人,双睫轻合,轻笑了一声。
听到这似有若无的轻笑,顾烟愣了愣。
但眼见他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没有动作,顾烟耐不住了。
他不急,可她被掐的有些疼了。
她开始挣扎道:
“厉总,喝醉了就回家睡觉,掐我算几个意思。
放开我!”
“放开?”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男人那原本混沌的双眸,怒意开始燃烧其中。
“放开你好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吗?嗯?顾烟,我告诉你,这里是鳍瑟,整个a市找不出第二间的正规酒吧,没有你要的那种下三滥的公关!”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奴极反笑,继续低吼道:
“还是说,你就那么随便,是个男人你都能接受?既然这样,那你在我面前端什么正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