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娇树下戳着关在鸟笼子里的小天狗,许是残魂天狗不怕龙,面对小龙女明目张胆的挑衅,一个劲儿地“汪汪汪”叫个不停。
“嘻嘻嘻!”
“咯咯咯~!”
瞧着钱塘小龙女发出小母鸡般的笑声,许牧十分无语。
真是个小孩子,就着也能开心成小母鸡!
“啧啧~!”
许牧摇摇头。
听到他嘲笑般的咋舌,小龙女瞬间变脸,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手里的树枝,隔着鸟笼狠狠地朝里面发泄般地戳了戳。丝毫不在意,小天狗三两口将树枝噬咬的残缺不全。
“你摇什么头!”
许牧摊摊手,“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瞧你做的事,那一件不是只有小孩子才做的!”
小龙女闻言,眼珠子骨碌转了转,说不出的狡黠,将手里的半截残枝朝地下一丢,转身打开了鸟笼,张开嘴朝里一吸,天狗残魂便被她吸到嘴里。
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
“嗝~!”
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抹了抹最朝许牧呵呵一笑,拍手道:
“别说,这小天狗味道真不错!
我都惦记好久了,今天终于吃到啦,hiahia~!”
小菇娘叉着腰一副我很凶恶的样子,一次来表示自己并不是一个小孩子。
“你,你……!”
许牧指着她颤了两下,便无力放下,这熊孩子,啥事都敢干啊!
若是一般的熊孩子,捉过来piapia打屁股就是了。可这钱塘小龙女,他不想动这个手。
不是慑于钱塘龙君的威严,而是慑于钱塘龙君那诡异万分的态度。
一个拿捏不准,他堂堂男子汉,就得被迫与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凉谈情说爱,做不出,也做不到啊!
许牧转瞬间有了一个想法,挑眉道:
“你,不如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小龙女狐疑地看着他,警惕地退后一步,“你不会是想要骗我,然后把我卖掉吧!
好可怕啊你!”
许牧白了个眼,不要擅自给自己加戏好不好。
不想废话,许牧一瞪眼,“不去不?!”
“去去去!”小龙女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不怕我卖你了?”
小龙女嘿嘿一笑,“我这么聪明,咱们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还没听说有人敢卖龙的!”
许牧一摊手,好赖话全有你个丫头片子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走吧!”
“走喽!”
街道上,许牧瞅了瞅跟在自己身后,一路蹦蹦跳跳的小尾巴,左右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糖葫芦。
吃得脸颊处微沾糖果红浆,眼睛四处乱瞄,看着街面上的热闹。
许牧无奈低头俯视道:
“咱们半个时辰,连一条街都没走完,照这个速度,恐怕得走到猴年马月了!”
小龙女皱了皱眉头,不满道:
“难道你说的好玩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
嘟着嘴巴又道:
“父王从来都不允许我一个人肚子到人间繁华游玩,我竟然不知道糖葫芦这么好吃!
大街上有这么多人,这么热闹。
太好玩了叭!”
许牧无奈扶额,难道不论什么样的小孩子,都逃不了糖葫芦的引诱?!
你说你一条龙,竟也喜欢糖葫芦,怎么看都没道理。
“姓许的,你带我在这儿玩个痛快,我就原谅你之前对我的无礼,好不好?”
许牧撇嘴,第一次听到有人一句话里的祈求与威胁,融合的这么完美,丝毫不会让人生出反感来。
面前扑闪着大眼睛的小姑凉,让许牧有点不忍拒绝。
点点头,叹息道:
“好吧,既然你认为这里好玩,愿意玩就玩吧。
说着,顺手揉了揉小龙女的脑袋。
松软的头发下面,触到两只凸起,手指不自觉拨弄了一下。
小龙女的脸蛋瞬间唰地红了个通透,有些生气地看向许牧,却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自己动作不妥。
暗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不一定非得找他不痛快不可。
“哐哐哐~!”
“瞧一瞧,看一看!”
“各位父老乡亲,我兄弟二人,卖艺为生……路过宝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那边热闹随着铜锣声骤起,一下子吸引了小龙女的注意力。
她好奇问道:
“那边是干什么的?”
“江湖卖艺耍把戏的,很好玩,小孩子都很喜欢。”
小龙女一听,撒腿就往那年钻了过去。
许牧忽然松了一口气,暗呼好险。
刚才手指拨弄到龙角,才忽然想起了钱塘龙君之前的话,龙脑袋可不能随便摸,怎么又忘了!
“好在这丫头片子被热闹吸引,要不然又要闹脾气了!”
许牧又哪里知道,小龙女不是没反应,而是被他的没反应的样子而欺骗,这才放过了他。
小孩子不好带,黏上门的小孩子更不容易带,年龄千岁黏上门的小孩子就更加更加的不好带了。
许牧甚至都生出要不要逃去金山寺的想法,不过被他瞬间掐灭。
怎么可能嘛,堂堂男子汉,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退,岂不是天大笑话。
瞧前面小丫头撅着脑袋努力往人墙里钻,许牧微微一笑,上前捉住她,周身洋溢一股柔和气劲,在周围人没有发现丝毫异样的情况下,两人便进了人群最里边。
小龙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紧贴着许牧的腰身,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场地中间那两个杂耍的人身上。
要说钱塘龙女千来岁,啥没见过,可偏偏对口中喷火的两个杂耍人,欢呼雀跃大呼小叫。
两只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地激动。
许牧非常不解,暗想,难不成人类幼崽的形象,带有天生的降智光环不成?!
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小龙女为何雀跃激动。
在许牧看来,像她这样的,即便是大摆锤与过山车都不一定能刺激她大呼小叫,区区的喷火表演,而至于此!
场中两兄弟卖力地耍弄了半个时辰,其中一人耍着花枪,另一人则捧着一只木盆,向围观人们求个钱场。
觉得好看物有所值,掏几个大子。也有大方的,丢一角碎银。
手掌粗大的汉子,捧着木盆站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小龙女下意识地将自己吃了一半的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搞得饱经风霜的汉子一脸懵圈。
还是僵笑道:
“多谢小姐,小人不敢受,您自己留下。”
许牧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丢进木盆里,朝汉子笑了笑。
汉子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连道谢。
这可是全场出手最大方的一位,感谢理所当然。
“你给他的是什么,他怎么高兴成那个样子?难道,比吃糖葫芦还要高兴吗?”
许牧无语,好歹都千岁的人,的龙了,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算了,竟连人间银钱都不认识!
想想钱塘龙宫那种地方,吃喝用不到金钱。
与海河珍珠相比,金钱恐怕最不显眼。
“银子啊!比如,你吃的糖葫芦,就是用银子买来的!”
“哦!”小龙女歪着脑袋想了想,“就是那时候给出去的小石头?”
“什么石头,那是银子!跟石头不一样的!”
说着许牧又掏出一块银子,摊在手掌上给她看。
“人间买卖,就是拿银子去买你想要的东西!
比如,糖葫芦。比如,人家两兄弟付出了气力,你不能平白得到欢乐,得拿银子去换!
有买,有卖!”
小龙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是说,我们拿银子买来了他们他们杂耍?”
许牧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
小龙女忽闪忽闪大眼睛,嘴角莞尔出一丝笑意,“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做买卖,银子是干什么用的吧?”
许牧为人师的表情一滞,这才想起来,出来时候这丫头片子还质问自己是不是要卖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买卖含义。
更何况,她先前渡人劫的时候,碰到王少爷高价买鱼,也不是没见过银子。
许牧深吸一口气,“你刚才,在骗我?”
“hia~hia~!”
小丫头拍手娇笑,“说我是小孩子,你被小孩子骗了都不自知,岂不是你连小孩子都比不上?”
“幼稚!
不管怎么说,这么幼稚的把戏,只有小孩子才乐此不疲!”
“你,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看你就是连小孩子都不如,好意思跟我斗嘴?”
小龙女叉腰怒道。
许牧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小龙女忽然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小螺号,放在耳边听着。
听完后,她便朝许牧hiahia一笑,“母后叫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找你玩喽!”
说完,不等许牧反应,便钻出人群,一溜烟消失不见。
“明天?明天我是不想再看到这死丫头片子!”
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许牧觉得挂不住脸。
一拍脑袋,耽搁的今天都没去找法海,明天可千万不能再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拉住了。
回到店里,看了看空荡荡的鸟笼,许牧扶额无语。
好好的小天狗,竟然被她一口吞了!
恰好石全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
“老板,鸟笼里的东西,那小狗咋不见了?”
许牧没好气道:
“咋不见,被人一口给吞了呗!”
“啊?!”石全惊疑不定,揣摩着许牧的话是真是假。
金山寺。
法海盘坐在蒲团上,手中念珠转的异常急躁,显示出主人内心焦躁的样子。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
“哎,若是法器,其控制枢纽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叹息间,他的面容竟然倏然苍老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