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按照妈妈的吩咐返回泰和的土地庙,她要找魏大松去救童祥。魏大松听说童祥被土匪当人质扣下后就拿了几块大洋和小凤一块来从土地庙里出来,他们过了小秦河一路向柳家坪而去。
两人正在急着赶路,突然前边传来了几声枪响。魏大松急忙和小凤钻进了路边的麦田里,此时小麦正在抽穗,刚好能藏住人的身子。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一个小孩从远处跑了过来,后边紧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他一边跑一边对后面看着。
这时几个贺家寨土匪从后面追了过来,随着几声枪响小伙子应声倒地。那几个贺家寨土匪很快便把年轻妇女围在了中间。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这时一个土匪从年轻妇女的怀中夺下了孩子,他高高地举起孩子想要将孩子活活摔死。
魏大松如果不出手的话,这个孩子可能就没命了,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魏大松迅速地从怀里掏出枪,随着一声枪响,那个举着小孩子的土匪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孩子也掉在了他的身旁哭个不停。年轻妇女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这几个土匪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当他们看到同伴的脑袋开了花后,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四周静静悄悄的子弹从何而来呢,他们如临大敌,端着枪四下乱瞅,瞅了半天也没瞅见个人影。
魏大松对小凤说“你趴着千万别动,我去把他们赶跑。”
魏大松悄悄地向前爬了一会后突然站起身子又是两枪,两个土匪又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土匪这才看清麦地里的魏大松,他们一起举枪向魏大松射击,可是魏大松早已窜出麦地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就在他们四处寻找的时候,魏大松突然又是两枪,两个土匪又倒在了地上。这伙土匪那见过如此精准的射击,他们这时才知道害怕,对手不是一般人,下一个被打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于是他们急忙转身撒腿就跑。
魏大松在后面紧紧追赶,又打死了两个土匪。眼见土匪跑得无影无踪时魏大松才返了回来。
那年轻的妇女见到魏大松回来后忙跪在他面前磕头如捣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这名年轻的妇女姓谢名冬花,就住在前边的大院子里,一家七口人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小叔子和一个小姑子,家里比较富裕。这天她正在院子里纺线,公公在院子里的磨刀石上磨斧子,这十几个土匪不知怎么就进了院子。
他们见公公在磨斧子就先对公公开了枪,正在屋里织布的婆婆听见枪响就从屋里跑出来,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就被土匪开枪打死了。
正在后院玩耍的小姑子和小叔子听到前院枪响就跑了过来,刚进前院就被土匪用刺刀捅死在院子。谢冬花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这时抱着儿子出门买东西的丈夫刚好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他大声地喊道“冬花快跑——”谢冬花这才跑出了院子。
丈夫把孩子交给她说:“你抱着孩子先跑,我先挡住土匪。”
这群土匪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谢冬花,只是他们觉得谢冬花长得有几分姿色,便想杀光她的家人后再对她进行侮辱。没想到她竟然跑出了院子,于是就一起追了出来,谁知偏偏就遇到了魏大松。短短一会工夫六个同伴就被打死,谁还敢再停留?他们一个被一个跑得快,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眨眼功夫就跑得无踪无影。
谢冬花一家七口如今只剩下了她和一个三岁的儿子,她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昏死过去。
小凤见谢冬花昏死就急忙掏出银针在谢冬花的人中穴上扎了几下,看着谢冬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后小凤这才收了针。
这时乡亲们也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魏大松也不好解释,干脆就拉着小凤从院子里退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的乡亲们开始料理后事,小凤和魏大松两个人这才放了心。他们迅速地把土匪丢弃的那些枪捡回来,魏大松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枪埋好后便和小凤继续赶路。
“魏大哥你的枪法怎么那么好,一枪一个”小凤羡慕地问。
“这和你大学医,童祥学戏是一模一样的,干一行都要精一行,要不,你在这一行就混不下去。我要不是枪法好,早都死了。”魏大松说。显然他对他的枪法也是非常自信的。
小凤看了一眼魏大松说:“魏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打枪?”
魏大松:“你一个女孩子学打枪干什么,你应该向你大一样学好医术,将来治病救人,这该多好。”
小凤微微一笑:“我大的医术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六岁的时候我大就让我跟他学医,要不,刚才我怎么能把那位嫂子救过来呢?”
魏大松爱怜地摸了摸小凤的头:“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学医,你可知道学无止竟,可不敢说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要百尺杆头更上一层。”
小凤:“魏大哥,其实我对学医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是我大我妈逼我,我根本不想学。”
魏大松:“那你想学什么?”
小凤:“我就想跟大哥一样学好枪法,这样我就谁也不怕了,像今天童祥被土匪扣下了,我就可以把他救出来,不用给他们出钱。”
他们两人说说走走,眨眼天就黑了。到了土匪设卡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一个土匪,四周黑呼呼一片到那里去找童祥呢。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好大一会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
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时他们看见前边不远处有几间房子里漏出了灯光,接着有几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魏大松急忙拉着小凤藏在路边的草丛中。
这几个人走了一会就又转身回去了,只有一个小孩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小凤突然从草丛中窜了出去,她一把拉住那小孩的胳膊:“童祥,原来是你。”
魏大松也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他把童祥和小凤拉到路边:“童祥,刚才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怎么又回去了?”
童祥:“刚才那几个人是贺家寨的土匪,他们把我放了。”
魏大松吃惊地:“啥,他们把你放了?是不是梦安把钱给土匪送去了?”
童祥:“我师叔也不会那么快就把钱筹够。”
小凤:“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祥:“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小凤:“土匪里你也有熟人?”
童祥:“你忘了,咱们上次见过的,咱还向人家打听过贺家寨的事。”
小凤和魏大松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春海。
小凤: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贺家寨连着两次失利,贺老大成了傻子,贺老二命丧黄。贺老三执掌大权后收敛了许多,他觉得连续失利都是内部防守出了很大问题。因此他除了杀了几个责任人外,还在贺家寨的周围修了八个炮楼,每个炮楼都配了机枪。
贺老三的这些做法惹怒了贺老大的大太太。大太太觉得当务之急是把梅艳抓住大卸八块为贺老大报仇。可是不管她怎样闹腾,贺老三就是不闻不问,无耐之下她才让春海带人来泰和寻找梅艳。
春海只是贺家寨的女眷们差遣的一个下人,跟本不会带兵,再加上这些兵跟本就没把春海放在眼里,按春海的意思是让这些人暂时先住在一个农家,他带人去泰和暗暗打探,有了消息后再让这些人去偷偷地把人抓回去。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不听春海的一再嘱咐,土匪本性难改,两个排长各带各的人,各干各的事。
一伙人在路上设卡拦路抢劫,一伙人则去谢冬花家寻花问柳。
春海带人在泰和打听了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他回到这家农户就看到了童祥,当他得知童祥是被当作人质扣在了这里时,他就让立即把人放了,可是这伙土匪那里肯听他的。
不大一会儿去谢冬花家寻花问柳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不担没有如愿地玩到女人,而且还白白地丢了六个兄弟的性命,听了逃回来的人详细叙述后,春海就猜到了可能遇到的是魏大松。
春海再次要求把童祥放了,土匪们还想争辩,春海掏出枪指着那个领头的厉声问:“放还是不放?”其实这个领头的只是一个副排长,也就是在路上设卡时拿短枪的家伙。这个副排长一看春海发了火,只得说:“放放放!”就这样童祥被土匪带出了这家农户放了出来。
魏大松见童祥平安回来就准备回泰和,可是童祥却要去柳家坪找儿童班,小凤也吵着要去。魏大松怕两个孩子在路上再出什么意外就说:“你们坚持要去柳家坪,我也不阻拦你们,只是天太黑了,我必须把你们送到柳家坪我才放心。”
童祥和小凤也没推辞,就这样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向柳家坪而去。
话说陈灯亮拿着梅艳给他的膏药在一个丫头的带领下来到了柳常青的屋子。此时柳长青正趴在床上,他的裤子拉到了膝盖处,夫人正在给他的屁股蛋子抹麻油,陈灯亮急忙把手上的膏药递给柳夫人:“你抹麻油不起作用,试试这个。”
柳夫人把麻油放在桌子上接过陈灯亮手上的膏药:这药能行吗?”
陈灯亮:“我也说不清,反正梦安说好用,你就试试吧。”
柳夫人把膏药轻轻地涂在柳常青的屁股蛋子上,柳长青到吸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天呀,这药还真管用,抹在上面凉嗖嗖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立马就没有了,好药,好药,真是好药。哎,掌柜的,你把我的抽屉拉开,那里边有钱,你娶上五块银元给陈班主。”
柳夫人瞪了一眼柳常青:“怎么了,给你了一点药就把你高兴得不知姓啥叫啥了,现在给的是那门子钱?”
柳常青忙说:“你不是刚才还说戏唱的好嘛,明天还有更精彩的呢,听说有一个唱武生的小子有一手绝活,一连五个空翻还能倒回去。只是这个小子被土匪给当人质给绑了,土匪要五块大洋去赎人,陈班主想预支点钱去救人哩。”
柳夫人极不情愿的拉开抽屉取出了五块大洋交给了陈灯亮。陈灯亮拿着钱转身就走,还没到门口就被柳常青给叫了回来。柳常青笑了笑说:“咱人熟礼不熟,你还得写张借据。”
陈灯亮没办法只好按柳常的要求写好借据交给了柳常青,柳常青拿着借据看了好大一会,确认无误后才收了借条让陈灯亮离开。
陈灯亮拿着五块大急忙交给梦安让梦安去赎人。
梦安拿到钱后见天黑的厉害,他就叫上童瑞给自己做伴,这一路上他们也不敢停歇,只顾赶路,生怕去迟了童祥会有危险,但当他们赶到白天走过的那个关卡时什么也没有了,梦安与童瑞就在周围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难道土匪们走了,梦安心里一沉,该不会把童祥给杀了吧?他和童瑞找遍了周围的每一片草丛,不要说尸体就是连一点血也没有发现,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土匪走时把童祥给带走了。
梦安想想就害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童瑞说:“师叔,我们不如找附近的人家问一下,他们或许能知道一些情况。”
梦安别无他法,只好和童瑞一块找人家打听。
四周黑乎乎地一片,连一丝灯光都没有,梦安也不知那里有人家,只是白天他依稀记得好像在紧靠坡跟处有几户人家,可是现在也不知路在什么地方,两人找了好大一会,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毛路,梦安拉着童瑞慢慢摸索着前行。
突然“哎呀”一声童瑞摔倒在路上,梦安想尽快把童瑞拉起来,但童瑞的呻吟声反而更大了,原来童祥崴了脚,梦安只好把童祥背起来继续走。
终于看到了一处房屋的轮廓,梦安背着童瑞向那房屋走去,这户人家没有院墙,只有三间草房和两间偏厦,大大的院子中央有一个大石磨,梦安就把童瑞放在石磨的磨盘上,然后他去敲门。
也不知主人住在偏厦还是住在正房,梦安觉得自己离偏厦近,于是他就拍了拍偏厦的房门,突然正房的门打开了,接着就听见几声枪响,子弹在梦安身边噗噗噗地乱飞。梦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完全吓傻了,他一下子滚在了地上,不知向那里爬,只是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突然听见磨盘上的童瑞“哎呀”一声,他这才想起童瑞还在磨盘上,于是他便不顾一切的向磨盘扑去,到了磨盘前,只见童瑞躺在磨盘下,他想把他抱起来,可是他伸手一摸童瑞的身上竟然全是血,梦安一下清醒了过来,童瑞被打死了,他胸中的火气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他瞅见石磨上还有一根磨杠,大概是主从磨面时忘记抽下来,他一下子抽出磨杠向正房冲去,并大声喊道:“我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