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极殿后院一处废弃的偏房。
“据王说,刘国璋正在暗地里紧锣密鼓地罗织势力,要在腊月十五毋有常登基大典上,起兵造反!”
“什么?这么快就要反?刘国璋是文官领袖,他手里有兵吗?”
“据说,刘暗地里培植了三千死士,到时摔杯为号,将毋剁成肉泥!”
“看来他很有把握?那咱们正好可以趁乱将他们一网打尽,夺回王位!”
“不不不,还不是时候,依我之见,刘国璋必败!”
“那咱们将他卖了,赢取毋的信任!”
“不,进谏刘国璋,劝他不要轻举妄动!”
“为何?”
“因为,毋现在还不会动刘,刘是把快刀,毋指望他笼络士子的心,即便事情败露,也会另找替罪羊,刘还会继续做大官,直到他没有利用价值,才会向他开刀!”
“毋有这胸怀和见识?”
“他有!”
“你怎么知道?”
“我替他算过卦!”
“卦上怎么说?”
“五象错位,奇星乱入,白光扫尾,而毋有常就是那道白光!”
“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靠谱的事!我靠谱吗?你们靠谱吗?遇上解不开的结,占卜不失为一种方法!”
“他要造反,你劝他别造反,怎么听都像是作死!”
“不会的,以刘国璋的人才智谋,他会想通的!”
“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
三更初刻,太师府。
刘国璋正在书房看书,门子进来报道:
“老爷,仪制司牛郎中求见!”
“哦?他怎么来了?快请!”
二人简单寒暄几句,牛二开门见山道:“刘太师,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刘国璋道:“但说无妨!”
牛二道:“下官好观天象,昨夜观星,见白虎冲紫薇,北斗星疏散,武星旺,文星弱,特来向太师禀告!”
刘国璋上下打量了牛二几番,沉声道:“我前日也算了一卦,和你的卦象一致,卦理可解否?”
牛二道:“下官据此卦图,以龟背演算卦理,谶语云:‘檐下燕,欲反巢,蛋打燕飞,不宜起事!’”
刘国璋一把抓住牛二手腕,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想说什么?”
牛二悠悠道:“总之,像我这条新鱼都知道大人的大事,何况全天下呢,下官斗胆进谏太师,仇雠运数未到,此刻起事,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会全家扑街!”
“把话说清楚!”
“话说清楚,我命就没了,下官言已至此,请大人思量!”
“你不信我?”
“这世道谁信谁呀,小的只知应顺势而为,不可逆流而上!”
刘国璋狰狞的面容逐渐平缓,长吁口气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牛二躬身退出太师府,转入深巷,径直向毋王府走去。
毋王府。
高墙深院,毋王正在亭内与众妾饮酒作乐,周围禁卫森严,立满了带刀护卫。
明月高悬檐角,忽然间,两条青影略过,消失在节次鳞比的屋檐后。
“快看!亲上了!唉唉,大庭广众之下,竟行苟且之事!”
“能不能闭嘴!你描述的比他干的还下流!”
“分明……”
“闭嘴!不然我走了!”
“唉唉唉,别走,道祖一会儿就来了,我不说了!”
瓦片响动,衣袂带风,另一条黑影伏下。
“你终于来了!”
“走!带你们去个地方!”
三条黑影在屋脊上穿梭,他们绕王府一圈,又回到出发点。
“他娘的,毋有常这老贼戒备太深,每隔两间屋就有伏兵,搞得像战时戒备一样!”
“不只如此,你们观察到没,把脚的四个哨楼,每半个时辰就换一班人值守!”
“老贼还穿着软猬甲!”
“他如此警觉,一定是收到了风声,刘国璋此时动手,不是找死吗?”
“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将今天看到的记下来,做成海报,张贴于大街小巷!”
“你是要打草惊蛇,逼刘国璋知难而退,给他留条活路?我总觉得你吃饱了撑的,毋刘二人火并,不正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吗?”
“我说过,就算刘造反未遂,毋也不会动他,我们若帮刘留条活路,他定会大力抬举、提拔我们!”
“总觉得你的脑回路很诡异!”
“我天赋异禀嘛!”
“我呸,脱了裤子放屁,依我看,此刻就杀进去,先取毋贼狗头,再杀回国师府,干掉刘国璋,大事济已!”
“非也,非也,你们记住,只有我成为真正的大灵师,那段脑电波才会开启!”
“干掉他们,还有谁会阻挡你做大灵师?”
“全天下的世俗势力!即使杀了毋、刘二人,世俗势力还会拥立另外的王,我要让全天下彻底臣服于我,心甘情愿做我的子民,我想这就是彩衣的用意!”
“彩衣!彩衣!我看你是中了邪!他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他说的你都信!”
“我是心术师,第六感超强,我冥冥中觉得彩衣有种神奇的力量!”
“什么神奇的力量?”
“操控人的命运!”
“我看你病的不轻!”
“好了,好了,别吵了,快走吧,待会儿该被人发现了!”
第二日,心脑城大街小巷,贴满了毋王府戒备森严的海报。
国师府。
刘国璋将海报揉成团丢到一边,狠狠道:“MD,看来老贼早有防备,牛郎中的卦是准的,来人啊,取信鸽来!”
刘国璋将写有“行动取消,随时待命!”的字条绑到十只信鸽腿上,“噗啦啦”信鸽向四面八方飞去。
他望着天空中的信鸽,面上阴晴不定,悠悠道:“派人仔细调查牛二的底细,他怎会知道那么多!”
成功劝阻刘国璋起事后,刘国璋对牛二刮目相看,多次在牛二的清词(为毋有常歌功颂德的公文)上批示让众官传阅学习,加之牛二最善钻营,很快就赢得王秉丞的信任,二人出则同车,入则同榻,花天酒地、形影不离。
由于牛二政务出色,下有人扶,上有人拉,很快,刘国璋就批准了王秉丞的推荐,提任牛二为礼部右侍郎,成为王秉丞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