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礼热闹地进行着,新娘紫苏一个人在新房里,偷偷地从窗帘缝看看外面吵吵闹闹高高兴兴的吃酒席的人。怎么还不停,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老汉,去挑水“
“老汉,去抱柴“
“老汉,去拿一下菜“
……
紫苏还听不懂当地人的土语,但此起彼伏的“老汉”“老汉”声她还是懂的。
只是怎么这么多人都喊老汉干活?
老汉很老吗?紫苏想着。
紫苏是雅南人,从雅南远嫁到这个苏北的村子里。之所以能远嫁,是因为新婚丈夫的腿有点残疾,在当地没找到好姑娘,紫苏家里人希望自家漂亮的姑娘能走出大山,有个好归宿,新婚丈夫的二叔与紫苏舅舅一起当兵,是战友,双方互相信任,各取所需,促成的这桩姻缘。
紫苏才第二次来这个村,两次加起来不到一周,第一次和舅舅一起来相亲,那是她第一次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与她们的大山完全不同,她被新奇和懵懂裹胁着,什么都不懂,就连普通话也听不懂,加上害羞,很少和人交流。舅舅工作忙,他们只呆了三天就回去了,什么也没看明白,什么也没记住。这次来结婚,人更多,事更烦,她是新媳妇,总共就认识婆家几个人,什么也不敢问。
看着外面乱混混的热闹,她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即将是她丈夫的人,看见他新剪得头发,整齐得梳在一边。他和院子里的人相比,有些太白、面颊清廋,颧骨突出,嘴唇有些厚,崭新的蓝色中山装有些肥大,更衬托出衣服下身板的廋。他心情极好,不停的和来人打招呼,与熟人交谈,也来回敬酒,腿有点跛,影响不大,动作还算利落。
这个人将是她最亲近的人,陪伴一生的人,想到这里,她想起远方的阿爸阿妈,哥哥,还有玩伴们。
出了一会神,看了一眼喧嚣的外面,又听到喊”老汉“的声音,她就想根据反应寻找那个叫老汉的人,可是外面端盘的,倒水的,拿酒的,抱柴的,忙忙乱乱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年轻人,她一时没有看出谁是”老汉“
晚上,闹洞房,来者多数是男人的朋友或邻居,大多是小伙子,节目繁多且难受,紫苏多的时候听不懂,只是咬牙忍着,期间不可避免的撕扯,搂搂抱抱,甚至乘机揩油,这时候,总有一个人,有意无意的扒开别人,护着她。
她注意到,这个人不是她新婚的丈夫。
这个人年纪比她大很多,比她新婚男人都大得多。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岁,今天参加婚礼,还是衣着普通随意,沉默寡言,不随大流,不瞎起哄,目光清澈,甚至温柔。
被陌生的一切裹胁着的紫苏,对这样的温柔和清澈很敏感。心里默默的记住了。
婚礼第二天,还有很多事,借村里人的桌椅要还,餐具要还,家里要整理,这些事,就家里人和邻居“老汉“来完成。
这时候,紫苏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