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小狗崽霍的转头,望向走进古洞的那几道身影,一下子惊住了,觉得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石昊,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他身旁,此外半空中还漂浮着水晶头骨、金色骨掌、滴血眼球三个带有意识的残骸。
“说来话长,这里便是你千年前说的通天、通灵、通古今之地?”石昊开口道。
“嗯,可是这个地方也救不了无终仙王,最后一滴仙王精血都葬送在这里了,他再也回不来了,呜呜!
老申倒是成功了,只是不知他还会不会回来?”小狗崽哭丧着脸,声音低沉。
“申马?他去哪了?”石昊惊疑道。
“就在那间石室内,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小狗崽将之前发生的一幕细细讲诉,特意提起了申马最后的“遗言”。
“大哥…”石昊一阵无语,没想到申马离去前还念念不忘他这个二弟,真是既搞笑又感动。
“我当年曾与人推演过这个地方,认为这里可以活着轮回,你们口中的那个朋友合理得了大机缘。”
一旁的白衣男子神色颇不平静,他正是禁区之主,仙古时代入界海却身死道消,而今只剩下执念。正是他带着石昊寻到此地。
“那个地方在呼唤我进去。”石昊望着石室,神色复杂。
“等等,里面有异动!”禁区之主郑重的说道。
“哧!”
突然,石室内光芒万丈,仙雾汹涌,显化出种种惊人的异象。
古老粗糙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些刻图,模糊不清,像是古人所留下的烙印。
那是一副斑驳的历史画卷,在不断的演绎、变化,讲诉古史中的模糊旧事,看不真切,但却可以感知到那个时代的残酷。
“帝落时代?不对,比之气息更为古老,属于未知而遥远的岁月,此地竟留有帝落前的痕迹!”禁区之主露出惊色,双手不停的掐算。
“帝落前?!”在场的修士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仙古时代时,有仙王断言,帝曾存于世间,大战连天,最后陨落,帝落时代便是以此为名。
若真是帝落前留下的烙印,或许可以揭开那最神秘的一角,触帝!
“帝落前,那是怎样辉煌的时代?”石昊眸绽神光,熠熠生辉。
“出现了,帝落前的景!”一旁领头的雷灵发出惊叹声,震撼不已。
“是他!老申在里面!他出现在帝落前!”小狗崽大叫,差点蹦了起来。
禁区之主眸子如宇宙深空般深邃,他也盯着刻图,见到了那道身影,古史的画卷慢慢在展开。
“我是谁?为何在逆着古史前进?时光的源头似乎有人在呼唤我回归…帝亦不是终点,我要变得更强…”
“你们听到了吗?”这一刻,小狗崽吓得毛骨悚然,它听到了某种呓语,声音很熟悉,很缥缈,也很沧桑,像是跨越了万古。
众人对视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紧盯着石壁,生怕错过任何一副画面。
一个青铜小鼎出现在石壁上,它十分古朴,宛若凡器,却逆流了岁月长河,烙印古今间,带着申马穿过一个又一个纪元,最终出现在帝落前。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裹着雷帝尸体的草席。
“逆着古史前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连仙王都无法长久驻留时间长河,那会惹下天大的因果。”滴血眼球幽幽说道。
“若是仙王之上呢?”小狗崽灵光一闪,眸子里流动璀璨的神辉。
“帝!”禁区之主自语。
石室内,一幅幅刻图不断呈现,讲诉昔日旧事。
……
“无量寿龙!这是什么地方?”
眨眼间,申马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换了片天地。
此时,他立身于一座神山上,神山庞大无边,史所仅见。它悬在虚空中,不在任何星辰上。
无数星辰围绕着它旋转,不朽的本源精气弥漫整座神山,飘飘渺渺,那景象美极了。
“这气息有点熟悉。”申马面露异色,也不管旁边的雷帝尸体,径直朝山巅走去。
巨大的神山,古木苍翠,层峦叠嶂,奇花异卉遍布,灵泉灵溪叮咚作响,瑞兽纵横山间,让人震撼。
“泰山?气息倒是有点像,形状还是差了点。”
越往山上走,申马越发觉得这座神山眼熟。
当登临宏大的山巅时,眼前的奇景给他极大的震撼。
那是一座棺材形状的山体,上面异象纷呈,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隐约带着一股神秘气息。
“这里真是泰山!”
申马惊讶万分,完全没想到会降临在古史中的泰山上。
“咦,铜棺还在!”
他大踏步冲向前去,将掩埋于山体中的三世铜棺拉了出来,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棺前的九具龙骨不见了。
“这?我究竟来到了什么年代?九龙去哪了?”
申马感觉一头雾水,索性推开了棺盖,发现里面的小棺还在,但是并没有第三个棺椁。
“看来还是尸骸仙帝的时代,只是不知道此时处于哪一个纪元?没有荒和叶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自己得从心才行。”
申马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内心的起伏,而后冲向域外星空。
“嗯?”
刚踏出泰山,申马便感觉到不对劲,这个世界大道残缺,法则破碎,天地精气无比稀薄,比遮天宇宙还要差。
而且,随着与泰山距离的拉大,天地精粹越发稀薄,几乎都感应不到了。
“不妙,这是个残破的世界。”
横渡亿万里星空后,申马终于见到了一些星体,不过大都数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死气沉沉,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他降临在一块残缺的巨型星体上,仔细查探,挖掘出了一些岁月久远的原始道碑,证明这个世界原本是存在修士的。
“有古怪。”
他继续上路,朝远空一颗比较明亮的恒星冲去,所过之处,尽是星体残骸,偶尔还可以看到巨大的星兽枯骨。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偏僻的星域,远离宇宙核心,星体稀少,只有数颗类地行星环绕着恒星旋转。
“咦,生命的气息。”
他望向其中一颗星球,发现其地表尽是坑坑洼洼的大洞,千疮百孔,像是遭受过流星雨的冲击。
不时有一些形似螳螂的异兽钻出地表,寻觅食物。
他探出龙爪,拘出数头异兽观察,发现它们意识混沌,只拥有本能,而且体内并不具备超凡之力,与凡兽无异。
“也不知这个世界有人类存在没有?”
他望着苍茫宇宙,思绪万千。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他以恒星为坐标,不断横渡虚空,寻觅生命古星。
然而,他花了一年时间,踏遍整个宇宙,却只找到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星空物种。
没有人类,也没有修行者。
荒凉、枯寂、死气沉沉,没有了生机,世界在慢慢寂灭。
申马立身于虚空中,神色凝重,龙角荡漾开的涟漪,一道道没入深空彼岸。
他还不死心,想要寻找除泰山外的生命源地。
突然,宇宙边缘处传出淡淡的神力波动,被他捕捉到了。
眨眼间,他洞穿了虚空,迅速接近目的地。
前方,混沌迷蒙,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有淡淡的神力波动从中溢散开来。
申马停下了脚步,没有冒然进入混沌中。
因为那种波动给他极大的危机感,隐约间,似乎有人在他耳畔呢喃,让他献祭自身。
这就很诡异了!
他退开一段距离,抓起一颗陨星径直砸了过去。
“轰!”
混沌中闪烁起淡淡的光芒,陨星还未炸开,就在半空中消融,连渣都没留下,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与此同时,混沌中的诡异力量被激活,扩散出道道涟漪,朝宇宙八荒荡漾开去。所过之处,虚空层层倒卷,犹如破碎的镜子。
天地精气不断被混沌中的莫名力量吞噬,远空的恒星又暗淡了数分。
申马二话不说,飞速倒退,连一丝抵抗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这不是人道层次的力量,甚至不属于仙道。那种恐怖的气息比之仙王威压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他惊悚万分。
庆幸的是,混沌中那股力量波及的范围很小,很快就收敛回去。
趁此机会,申马睁开了五色神眼,目光直视混沌深处。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道虚影,那是一座古朴的祭坛,时光碎片环绕着它飞舞,无比神秘。
“祭天、祭地、祭英灵!”
天地间回荡着神魔般的呢喃声,下一刻,一个大界的生灵都沦为祭坛上的祭品,甚至连天地本源都被活祭了。
“嘭!”
还未来得及看清所有场景,申马的双眼就炸开了,鲜血淋淋,痛的他浑身直打颤。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生灵都被活祭了。”申马叹了一口气,明了真相,心中却是难受极了。
他一路走来,从未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个大界,生灵何止亿兆,就这般活生生被当成祭品。这种罪行,罄竹难书!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是个祭品?”
他转过身,慢慢朝泰山方向走去,情绪有些低落。
宇宙成墟,大道残缺,规则断裂,整个世界除了泰山外,竟无一处可修行的灵地。
在这里,他寻不着可交流的修士,也难以触及崩散的大道,有的只是一鳞半爪的碎片。
或许也谈不上悲,因为泰山上仍存留有不朽的本源精气,可以延续他的寿命。再不行,他也可以自封于三世铜棺里。
就是不知,能否活到下一纪元?
泰山,他再次回来了,顺道还帮雷帝寻了个风水宝地,就葬在山腰间的龙脉中。
能够葬身泰山,也不算堕了十凶的名头,至少申马是这么认为的。
深夜,申马盘坐在泰山之巅的青铜棺上,仰望星空,整整一夜都没有动一下。
举世茫茫,再也见不到一个熟悉的人,甚至连敌人都没有。这样的世界,比死亡还要让他难受。
“宓妃、三儿、小墨…我想你们了!”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音容宛在,笑貌犹在,旧忆映照在申马脑海里,久久难散。
“我要找到你们,让昔日重现,失去的,逝去的,全部回来!”
申马眸中的神辉越发璀璨,心中似有一股火光在燃烧,要焚遍诸天万界。
“我欲成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