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一下。”云霜对着外间的樊冰说道。樊冰此时心里更是激动,好不容易稳了稳情绪后,推门进入了里屋。
“小师叔!”樊冰恭敬地行礼。
“你叫樊冰是吧?听你说你是来自青巍大陆的?”云霜一改往日的口气,话音中少了冰冷略带上了点温柔。
“是的,小师叔。”樊冰心下窃喜,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这次来我这里也是辛苦你了,这颗丹药你先拿着吧。”云霜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了樊冰。
“小师叔,不辛苦的,这是弟子该做的,这个丹药弟子可不敢收。”樊冰假意客套着。
云霜虽然年纪不大,却不是那种一直在宗门里修炼的傻子,况且她的神魂可是比眼前这个樊冰强了不知多少倍,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云霜的眼皮子底下。云霜也不点破,反倒是将自己的招牌再次挂在了脸上,屋内的气温瞬间下降,云霜用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你师叔我不喜欢有人违背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修炼的丹药,而是一枚冰肌丹。”
樊冰内心窃喜,嘴上却是带着惊讶地问道:“冰肌丹?师叔这是什么丹药?”
“自然是对咱们女人都好的丹药,吃下这一枚可以让你的肌肤如同婴儿一般。你看看我的肌肤,我就是服了这丹药才会如此的。”云霜给樊冰解释道。
樊冰早就对云霜的肌肤羡慕嫉妒恨了,听云霜这么一说,手就很急切的将丹药拿了过来,随后一脸媚笑的说道:“多谢师叔!弟子愿为师叔鞍前马后,一心服侍师叔。”
“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见你投缘。来,你就在我这房里服了这枚丹药再调息打坐。”
“小师叔,这怎么好?”
“都说了不用和我客气,赶快吧,这丹药多暴露一会儿,药效就要损失一部分。”云霜催促道。樊冰也就不再和云霜虚与委蛇,直接张口将丹药送入嘴中,随后就在地上打坐调息。云霜就这样盯着樊冰,直到看到对方闭眼但接下来不是入定而是入眠,云霜的嘴角终于划过一抹笑意。云霜将樊冰抱起放平躺在床上,然后又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堆小工具,然后就在樊冰的脸上操作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当樊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床上的时候,内心是无比忐忑的。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躺在这里的,等到眼前出现云霜那张冰冷的脸后,她更是有些紧张,生怕这位在宗门内特立独行的师叔惩罚自己。
“醒了?”云霜还是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听见云霜的问话的声音后,樊冰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赶紧支起身子跳下了床,并装作很是歉意的说道:“师叔,不知道为何我调息着就睡了过去。”
“没事,这枚丹药就是有这个问题,容易让人入睡,你现在可以照照镜子了。”说完云霜还很贴心的递上了一片玉石打磨的镜子。
“这?这是我?”看着玉镜中映出的俏脸,樊冰呆住了,同时她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虽然她的面貌和云霜有些相似,但是差距还是很大的,可如今自己的脸蛋又娇嫩了许多,看着就像云霜的姐妹。
“没错!这就是你,师叔没有骗你吧,你也可以拥有和我一样的容颜。”
“多谢师叔成全!”樊冰虽然猜不出问题的所在,但是还是不要惹了眼前这位为好。
“樊冰师侄,你我相见有缘,我这里有一桩奇缘,你可有兴趣?”云霜很是随意的问道。
樊冰立刻心生警惕,不由得小心的看了一眼云霜,不过云霜的神色没有任何的破绽,就是一个长辈为了晚辈前途着想的样子。
“师叔,不知这奇缘?”樊冰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可知道叶家?”云霜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樊冰。
“还请师叔解惑!”樊冰见云霜如此更是提防起来。
“师侄啊,其实师叔心里苦啊!”一番话的开场,云霜居然一改以往冷冰冰的风格,反倒是倒起了苦水。这一句苦啊,当时把樊冰听愣了。苦?谁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在宗门内是谁的面子也不给,但是人家长得美实力还强,除了几位更高一辈的谁还能压制她欺负她?更别提在她在宗门弟子的心中的地位,那是绝对高于宗门所有长老的。不说一呼百应吧,追随者至少占了弟子的七八成。这样一位人物,当着自己的面卖苦?打死自己也不信啊!樊冰也是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云霜。云霜见樊冰不接话,就只能自己说下去:“樊冰你来宗门不久,也许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情。其实我只是不善于同人打交道而已,所以显得比较冷漠,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比较醉心于修炼。对我来说,其他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达到更高的境界才是我的追求。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本不想沾惹红尘,却有人偏偏让我堕入其中啊。”
“樊冰,你知道吗?过几天就会有人来宗门接亲,而我就是那个接亲的对象,来接我的是官庄城最大的家族叶家。你刚来这里也许不太清楚,官庄城的叶家是东南域修炼界四大家族叶家的一个分支,而这次将和我成亲的是叶家最得宠的孙子叶凡。”云霜继续说着,还努力地催动了几滴眼泪。
“可是我不想啊,我只想一个人走我自己修炼的路。樊冰,你能帮帮我吗?”
“那个师叔,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樊冰有些疑惑。
“樊冰,你是刚来这边的,此时的你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而在这边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有依靠,而叶家就是这样的一个依靠。”
“师叔,你的意思是?”樊冰终于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代替云霜出嫁,不过说实话她并没有反感或者生气,反倒是有些激动。
“没错!以你一个从青巍大陆上来的新人,还要熬多久才能上位?也不怕告诉你,你们青巍大陆那一支在这宗门内并没有多大的权势,反倒是要处处看人脸色。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若不是有宗门存在,你们这些流水宗的人早就在这棋盘洲尸骨无存了。咱们这冷溪宗也不过是南域的一个普通的宗门,能踩在我们头顶上的人多了去了。而叶家就截然不同了,他们可是东南域的四大家族之一,就不说东南域和咱们这南域了,哪怕是在中域也有一番名号。以你这绝佳的姿色,真要是嫁入叶家想必也会得到宠爱,到时候你可就是官庄城这一支叶家的少夫人了。”云霜扔掉自己冷漠的外衣,反倒是耐心的给樊冰解说着。
“可他们要娶的是师叔你啊!”樊冰有些心动,来的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青巍大陆的这些人多数都是宗门的边缘人。就自己的这个所谓的记名弟子,也不过是苏琼想要找个丫鬟罢了。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尝试一下呢?樊冰终于开始了思考。
云霜见状也闭上了嘴,就让樊冰独自思量。屋内变得无比的寂静,一盏茶的功夫后,樊冰看向了云霜,开口说话:“师叔,这个会不会出事?”
话一落地,云霜就知道成了,手拉着樊冰开始给她讲起自己的平常的一些动作与习惯,当然这些是云霜留给外人看的。云霜只是告诉樊冰,最近这些日子跟着学习如何模仿自己,等到她进了叶家的门就不需如此了,剩下的该如何做想必樊冰心里更加地清楚。
一个有所求,一个有所需,两个人就这样闷在房中,这让外面的那些女子也摸不清楚房间里到底是何状况,好在一切足够平静。在这期间云霜的师父,冷溪宗的太上长老梅舒也曾来看过一回,见云霜已经对命运默认,也就不再多关注这里,毕竟她的时间也不多,直到现在成道境的门槛她还没摸到。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一日冷溪宗的山门外一艘宽大的飞舟从天而落,飞舟上锣鼓喧天,船上的人也都是红衣罩身,一片喜气洋洋。巧施妆容的樊冰被云霜扣上了盖头,到了此时她更迫切地想早点进入叶家,至于那个叶凡嘛,在她樊冰的手掌心里岂跑出去过的男人?
此时的云霜已经潜藏行踪,借着喧闹逃离了冷溪宗。看着远处的宗门和那艘迎亲的飞舟,云霜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叶凡,樊冰,你们的好梦开始了。”
立在山头的云霜欣喜自己终于逃出了这桩联姻,可接下来又该去向何方呢?云霜不是初出宗门的弟子,棋盘洲有多险恶她很清楚。虽然逃出了狼窝,但下一处会不会是虎穴,谁也不知道。想了又想,突然一个念头在云霜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了,不如我也去海角洲吧!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后,云霜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为什么我要想着去海角洲呢?而且还用了个“也”字!云霜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头与装束,稍事打扮一番后,按照自己早就既定好的路线悄然前行。
在官庄城自己宅中守候的李奎最近这几天有些焦躁,按理说根据前面蓝山城的眼线,目标应该已经出现才对。可是自打目标离开了蓝山城后,他们就失去了目标的踪迹。
世人都知道,前往东南域最方便的路径就是在官庄城休整一下后,是飞也好是御兽也罢,直接沿着大道就可以抵达东南域青龙国的岩山关,除非有人想穿越南域数一数二的大门派灵岩宗所在的灵岩山脉。
一番思量后,李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吩咐道:“派人送信给史长老,就说目标失去踪迹,可能已经潜入了青龙国,让他那边注意。”安排过后,李奎也无法再稳坐家中,独自一人朝着岩山关的方向出发,就连叶家发来的喜帖都被他丢到了一旁。
胡言离开了冷溪宗后在天上依旧是朝着东面前行,他没有选择在城池落脚,而是一路穿越山岭。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官庄城到青龙国的路上为了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日飞舟下的景色由郁郁葱葱变为了怪石林立,山都是陡峭峻险的山峰,不过灵气却是比之前走过的地方都要浓郁。
胡言已经不是当初刚穿越过来的胡言了,见到山岭的风貌,胡言就知道此地必有宗门驻扎,而且还应该不是个小宗门。于是收起了飞舟,从空中落了下来,小心地在山岭中穿梭。
时辰已经接近于傍晚,山里几乎完全黑了下来,就在胡言小心翼翼的前行时,前方突然闪现出一道亮光分外的显眼。
胡言瞬间全力放开神魂,探查前方的情况。有人!很明显那道亮光是来自前面的那人,胡言发动无影步悄悄的凑了上去。等到那道身影逐渐显现,胡言心中一乐,原来是他啊!
只见前面那个人好像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取出一块黑布将头包了起来。左右观察一番后确认无人后,继续偷摸前行。胡言越来越觉得有趣,这个不戒和尚打劫自己不成,如今改行偷窃了?于是胡言就决定先不找这个和尚算算旧账,而是跟上去看看到底和尚想偷啥。
只见和尚轻车熟路的摸到一个峡谷之中,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峦,中间一条大河奔腾不息。和尚来到河边褪去身上的袈裟收起,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后,悄悄地摸入了河水之中。胡言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在河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神魂之力全开探入到河水里。
就在和尚还在河里探索的时候,突然河水就泛起了层层波浪,滔天的波浪拍打着两岸。本是清澈的河水,瞬间被搅动得浑浊不堪。胡言已经感应到,河里正在发生着一场大战,和尚和一个妖兽已经斗在了一起。估摸着有一炷香的功夫,河水中冒起了一个个红色的水泡。
波浪中一个光亮的脑袋浮出了水面,有道是:远看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二人打赌江边瞧,一人说是葫芦,一人说是瓢。近前仔细一观瞧,原来是和尚洗澡。和尚解决了战斗之后,显然是有些疲劳,也不再继续停留在水中,而是回到岸边准备休息。
“不可不戒,你好!”胡言主动现身打了声招呼。
“阿弥陀我的佛不佛!怎么又是你!”和尚不想和胡言纠缠,况且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所以他选择和胡言虚与委蛇。
“不可不戒,你在找什么?”胡言问道。
“我在捞鱼!”和尚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一个和尚,想要捞鱼又做什么?”胡言反问道。
和尚略微沉思一下急忙说道:“我,我捞我的木鱼,对就是我的木鱼。”
“和尚,你说我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