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由奢入俭难。
一个出生就享受着荣华富贵的人不会明白生活的艰难。
她会认为生活很容易,一切的东西伸手可得,她就会一些执着的人或者东西放弃自己的生活。
而一个尝尽了世间种种苦难的人在得到富贵的生活之后,绝不会轻易的放手。
妍妍就是第二种人,花茶镇的姑娘和任氏集团的大小姐,有着天壤之别的人和人生。她会知道怎么选的。
而且,刚才雨霏也明确的说了。
她是任家的大小姐,无论她的灵魂再怎么真,如今被称为任家大小姐的人,是她而不是她。
无论她在背后做出多大的努力,那些都和她无关了。
回不去的身体,回不去的身份,回不去的人生。
想到这里,雨霏不仅有些黯然。
“你觉不觉得,她有些奇怪?”苏思辙突然问道。
雨霏收起黯然的情绪,疑惑的问道,“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肯面去找金圣卿?其实雨霏倒是觉得,这真不能怪妍妍,别说是妍妍了,就是她在面对金圣卿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发憷。
“不是,我是指,任流勋。”
苏思辙抱着胳膊,眼神灼灼,“你不觉得,说到任流勋的时候,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吗?”
雨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说到任流勋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害羞?
她为什么要害羞?
难道?
雨霏有些惊恐的看着苏思辙,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问道,“你的意思说,不会吧!他们是兄妹!”
这句话雨霏说的是更没有底气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任雨霏和任流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但是她从小跟任流勋一起长大,虽然两人不是那么对付,是面和心不和,但到底也是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妹妹”的。
在雨霏的心里,任流勋就只能是“哥哥”一类的人。
但是现在,那个任雨霏的壳子里住的是罗妍妍的灵魂,她的心是怎么想,是怎么认为的,那就不是雨霏能管得了的事了。
苏思辙将雨霏惊掉的下巴往上抬,“我觉得,这个想法,虽然有些荒诞,但不是不可能的。”
雨霏撑着自己的双腮,叹了口气,“哎,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听完雨霏的话,妍妍的心里是十分激动的。
她想,雨霏和那个叫苏思辙的男人也许会看出来。
但是,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她想,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藏着掖着。
她喜欢任流勋,这没有错!
妍妍甚至有些期待她接受的这个任务。
任流勋的车停在院子里,妍妍拉上窗帘,换了一套纯白色小香风的裙子,裙摆的长度只到大腿的一半,一双纤细修长的腿就暴露在空气中。
黑色的发散着,柔顺黑亮,如同在水中飘荡的海藻一般。有些落在纤细柔白的脖颈间了,有些顺着脖颈滑下,落在起伏的胸前。
“哥哥在吗?”妍妍的手指在门上扣响。
任流勋打开门,看着背着手站在门口的妍妍,并没有离开门请她进去,而是站在门边带着几分警惕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妍妍自然听出他语气里的警惕和疏离,心头酸酸涨涨的,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来看看,这都不可以吗?”
任流勋眉头微皱,一双如冰寒深潭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很好,多谢妹妹关心了。”
任流勋的客气和疏离让妍妍的心里更加难受。
妹妹?妹妹!他从来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吗?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她对他的看法并不仅仅是一个哥哥吗?
他对她只是妹妹?是了,他一直叫她“雨霏。”不管她申明多少次,他总是这样叫她。
他是固执的把她当成是她了吧?
雨霏,她那样聪明,又那样漂亮,所有的一切好的,美的,都给了她。
就连他,也给了她。
说心里一点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妍妍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的第一次爱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结束的这么惨,这么找不到道理。
他喜欢的是任雨霏,是真正的任雨霏,不是她这个冒牌的。
酸楚和难过就像是面团一样在心里越发酵越大,心中原本存在的真诚,善良不知道被挤到了哪个角落里。
妍妍想也不想的说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雨霏。”
任流勋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中闪动的是妍妍看不懂的情绪,“雨霏?不是只有一个吗?”
雨霏在原地坐了好一会,才对苏思辙说道,“我们走。”
苏思辙一时没跟上雨霏的思路,刚才雨霏还不是有些黯然,懊恼,感觉摸不清情况似的吗?这么快,她又想到办法了?
苏思辙不禁对雨霏的思维和活力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去哪里?”
雨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神秘又促狭的笑了笑,“你跟我来吃就知道了。”
话一说完,雨霏就快步往前走了。
苏思辙急忙跟上,等到了目的地,苏思辙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为什么又要来找他?”
雨霏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不然呢?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马鸣风戴带着雨霏和苏思辙走进去,在经过七拐八拐的走廊之时,苏思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个宋逸之,怎么每个住的地方都是七拐八拐的?像老鼠窝似的。”
雨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转念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在G市的时候,雨霏也曾经对这点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番。
到个帝都,宋逸之的住处还是这样七拐八弯的!
是对思密性的要求实在太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过,现在的雨霏,更想知道的是,关于任家的事,心中的小小疑惑被她暂时的放到了一边。
宋逸之在上次他们吃饭的亭子里等她,听到声响,宋逸之转头过来看见雨霏,挥手让马鸣风下去。
“看来,我们事心有灵犀,我正想让人去找你,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