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谈话,末世种田:黄大仙教我修行,净身房总管事,免费小说导航

第十四章 谈话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处理完女人和孩子,工作人员就再次要求营地里熟悉的人互相分开。

    这事情其实一进来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们主要是想再筛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我在帐篷里又住了一夜。

    同帐篷的小胡子试图同我搭话,“哥,你知道吗?我打听出来了,那个女人的孩子昨天送过来的时候就病得很厉害。”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她给捂着混过去了。要不早就该进南楼接受治疗的。”

    小胡子没好气地说:“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为啥还不把孩子交出去,要是老实一点,说不准还能救过来……”

    声音逐渐弱下去,退一步说:“哪怕只是多活一天呢。”

    “唉,我这人有点那啥,过于刻薄了哈。”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埋怨一位刚不幸失去孩子的母亲,小胡子觉得难为情。

    要我说,其实没必要给自己背道德枷锁,对一件事一个人可以有各种角度的看法。

    苛责也好,同情也罢,都随意,都允许。

    人活一世,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而畏手畏脚畏言畏语。

    他也不在乎我接不接话,一个人碎碎念,“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早知道我就不撒谎了。”

    “哥,我悄悄告诉你,我没吃什么来源不明的猪肉,我们家的肉是爷奶杀了自家的猪分过来的。”

    这死孩子,我忍不住像是求证一样地问:“那你为什么撒谎?”

    我心里清楚答案,办事不牢靠的小伙子多少有点病,喜欢追求刺激。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现在的小年轻追求刺激已经追求到医院了?

    小胡子吓了一跳,夜深人静,他拥被而坐,朝我这个方向张望了几眼,不好意思地笑笑,“哥,你还没睡啊。”

    黑魆魆的,月亮再度隐没在云层中,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但估计听语声没什么攻击性,于是很老实地回答我:“好奇嘛。哥,你说这种经历多难得啊!一辈子说不准都碰不到一次。”

    他把手机摁亮,快速地晃了晃,“我拍了好多照片,出去后就拿它吹嘘,嘿嘿……对了,哥,我能给你拍一张吗?”

    我拒绝了他,我说我不爱留影照相,从小就有这个毛病。

    小胡子就吭哧吭哧地笑,“哥,我觉着你脾性有点怪。时好时不好的。”

    我转移话题,“你都拍了什么?”

    “也没什么吧。嗯,我看看——”小胡子一边翻照片,一边回忆,“就院子里的帐篷和人,一日三餐怎么吃,两边的小楼,哦,还有那些穿熊装和穿白大褂的。”

    熊装指的就是防护服,不知道他们是按照什么医疗标准进行的防护,把人裹得里一层外一层上一层下一层东一层西一层左一层右一层,男人装扮起来像公熊,女人则像母熊。

    这个名字不是夸他们憨厚可爱的意思,实际上,熊这种动物,颇为残忍,而且智商很高,报复心又强,是自然界中很可怕的存在。

    等等——

    ……

    好吧,我又搞偏了。

    也没有说他们残忍可怕的意思。这时候人家来积的是功德,拯救我们这一片所有人的性命,老百姓还没这么恩将仇报没良心。

    这就是单纯的一个比喻。

    老百姓称呼这玩意儿为熊装,主要是根据外形的联想,次要是抒发微小的不满。

    这个不满也可以理解,第一,这种装扮拉远了病患和潜在病患与医护人员的心理距离。

    和平年代里,医生护士带个口罩,病人都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但考虑到卫生相关,尚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现在呢?连体服隔绝了皮肤,护目镜挡住了眼神,层层口罩过滤了呼吸……要不是会动会说话,其实很难判断里面是一个人或是什么。

    第二,说白了还是怕。广播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是目前P致病体的传播方式只有饮食消化道,结果你们直接武装到牙齿,这谁能信服?大家现在啥也不能干,只能东想西想,越猜测越觉得医护人员有隐瞒。

    换成谁,谁都得打个哆嗦。

    小胡子翻了一会儿照片,忽然问:“哥,你说南楼的人不出来晒太阳吗?”

    “住进里面的是不是就都……?还有希望能治愈吗?”

    我不太想搭理他,就装作睡着了。

    在帐篷里度过一个黑夜和一个白天之后,我的检查结果下来了。

    果不其然,是一个“通过”。

    我能进北楼了。

    这一批通过的大概有6、70号人,基本上都是和我同一天晚上来的。

    我们村被分到南区帐篷住的那个年轻人不在此列,他有一个表叔,此时心都凉了,颤巍巍捂着胸口倒气。

    我记得这两家之前在村子里因为争相邻地头的一乍土埂归谁所得而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即使同村同姓、沾亲带故,也搞得视若仇寇、老死不相往来。

    当时闹得有多难看呢?要紧关头彼此还使用过杵了茅坑的长棍互相攻击。

    邪了门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放在他们身上竟然有几分道理。

    现在这老家伙脸白得像鬼,嘴唇颤抖,慌乱担忧得非常真实,普通人很容易被他唬住。真不知道哪来那么深厚的感情。

    好一会儿。才有个聪明脑袋反应过来,“张老哥,先别伤心,咱们村有七、八个都不在。”

    对方心痛得更厉害了。

    聪明脑袋连忙开解,“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乡卫生院给咱们分批做的检测?他们的结果要跟着下一批宣布?”

    “分批检测?对,还有分批检测!”年轻人的表叔总算没把自己憋死,喘上了一口新鲜空气。

    呼吸完这口珍贵的氧气之后,又愁眉不展地对真实性表示担忧。

    “青山,”对方叫我,带有拜托意味地吩咐说,“你个子高,能不能去那边看看你志刚兄弟?”

    怎么又扯到我了?

    但是看着这个一脸苦相的小老头,也不太好开口拒绝,只好假装往南区瞭望片刻,肯定道:“应该没事,那边暂时没人被带走。”

    其实,我早就留心那边的动静,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潜藏着发病的人。张志刚这个崽种,前一天还被那对母子搞得心态崩溃,腿肚子直哆嗦,一夜过去竟然就春风得意,咸鱼翻身,勾搭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现在两个人正拉拉扯扯、十分腻歪地等待朝阳。

    (我估计他们是等不到了,因为若我所料不错,今天的天气,还是阴。)

    说实在是有点伤眼睛的,他俩还没抱头啃在一起,大概率不是因为矜持,是怕万一对方是个确诊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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