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我们周末聚会都是从泳池开始,大家在泳池里尽量释放自己的青春活力,游累了后,就会聚到一家小贩中心,各自点自己喜欢吃的美食。当然都是AA制。
有时不游泳,就会选择去打保龄球,彼时,保龄球刚刚流行,国内还很少,有限的几家也是集中在BJ、上海、广州、深圳这样的一线大城市。我们烟海还根本没有。
陈莉和王童在深圳已经打过多次的了,所以她们俩就成了我们要好的几个同学中的教练。在打保龄球方面,也是陈莉的命中率较高,而且姿态很美。那个年代,打保龄球真是项时尚的运动。
几年后,我回国,看到烟海也有好几家了,都是设在高档的酒店宾馆内,国贸大厦里边就有一家,时常去打,价格不菲。
包括打保龄球,出去玩,吃饭等需要花销的地方,我们都是AA制。
大家刚来新加坡的时候也是对AA制很不习惯,尤其北方过来的几个同学都不太好意思。互相争着请客可是新加坡的高消费和我们穷学生口袋里的囊中羞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身边的新加坡人都是这样的,AA制也很公道,大家都没有负担,而且玩得也都很尽兴,本身大家都是年轻人,陈莉和王童又来自深圳,接触AA制会更早一点,也融入新加坡社会更快一些。
不至AA制,没过多久,陈莉和王童说话的口音都变了,也变成了跟新加坡一样味道的华语了,同时还夹杂着新加坡英文,说起新加坡英文也是一言难尽,不过洋人能听懂就好了,语言嘛,就是个沟通的工具,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我那会儿年轻,也比较倔强,一口烟海话丝毫不改,别说新加坡华语,连普通话都很少讲。与时俱进做得不够好。
班里边大部分都是中国来的学生,有个别几个来自马来西亚、泰国、日本,还有两个学生是来自祖国的宝岛,中国台湾省的。
一个男同学,一个女同学,台湾同学说话嗲嗲的,那个女同学还好,尽管长得不漂亮,黑黑的皮肤,又瘦又小,戴着一个大大镜框的眼镜,但毕竟是女孩,嗲一点也可以接受。
听那个男同学说起话来嗲嗲的,感觉就不同了,感觉浑身小米粒大丰收,浑身鸡皮疙瘩。
来自台湾省的男同学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戴了一副椭圆形的金边眼镜,那个年代的最流行款。而且听他说,他还是在台湾省服过兵役的,参加的台军,还是驻守在金门岛。
我一听说曾经是台军,又一看他的样子,我就放心了,直接笑着告诉他,“就你们这战斗力,炮声一响,就都投降了,战斗素质相差太远了。”
他不服地问为什么?我不屑地笑着说,“我们当兵都得视力好,我就是视力不过关,所以没法去当兵。再一个,我们那里当兵的大多都是浑身肌肉疙瘩的,不怕打架的。”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二十一中时的毛山药,当然也会闪现过小胳膊细腿的老黑,不过我的大脑马上就会自动把老黑快进过去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互相之间的好奇也让我们迅速开始了有益的沟通和交流。
我们也结伴一起出去游玩过,一起去过新加坡的夜间野生动物园,据新加坡的朋友介绍,新加坡夜间野生动物园(NightSafari)是世界首家于夜间供游客游览的野生动物园。
新加坡夜间野生动物园不同于其它夜间有照明的普通动物园,也不是那种可在世界上其它动物园见到的现代化夜间生物馆。游客可在夜间于热带丛林中观赏野生动物,从而获得独特的体验。
新加坡野生动物园以八个地理区域规划开来,如:东南亚雨林、非洲稀树大草原、尼泊尔河谷、南美州彭巴斯草原、缅甸丛林等。
去野生动物园的游人可通过3条步行道或通过游览车游览2条环路。大约40分钟的导览车程,沿途设有站点供您观赏实里达畜水池、布满树木的山坡和翠绿平原的宏伟全景。
在雨林中蜿蜒的步行道,即渔猫小径、巨木森林小径和花豹小径,均能让游人靠近那些不容易从导览车上看到的动物,例如懒猴和眼镜猴。
此外,园内也保存了新加坡仅存的几块热带雨林。在园内的巨木森林小径上漫步,游人将能够看到超过百种新加坡本土的植物,其中一些树木有超过了百年的树龄。
游玩的同时,通过这位来自台湾省的男同学我也对宝岛台湾有了更多,更深入的了解。在新加坡的那几年,我们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我回国的时候,他也将要返回中国台湾省了,离别时,我们相约有一天能在大陆,同时也期待能在台湾相见。
回到租住的组屋,一个人时还是感觉挺孤独的,我尽量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来新加坡前,就下了决心要减肥,现在有了时间,也有了条件和空间,组屋外的马路边的都留有一条条水泥路面,然后就是一片一片的草坪,视野开阔,满眼绿色。很少有行人和自行车,成了我绝佳的跑道。
每天放学后,都会围着我所租住的组屋区,跑上几圈。来新加坡后,没了喝酒的朋友和机会,三餐也尽量简单,一是省钱,而是减肥。
一般早上就是牛奶和面包片,煎个鸡蛋,或者说头天晚上熬的大米稀饭热一热,就可以了。
中午在学校楼下的小贩中心点一碗鱼圆面,两新币,比烟海贵多了,但是比香港又便宜了许多。或者说是去麦当劳点一个最便宜的汉堡,也是两新币,巨无霸是很少买的,感觉太贵,其实也不贵,才两块九毛九。
不过九毛九新加坡币一折合成人民币就不一样了。马上就有了感觉,差不多五块钱呢。太贵了……
有时候中午就饿着,省两块钱新币,一是减肥,另外省下来的两块钱还能派上大用场。我还有个主要消费项目就是香烟。
在新加坡,基本上的香烟品牌都是美国、英国和日本的。万宝路、箭牌、希尔顿、骆驼、三五、柔和七星等等。价格也几乎一样。谷
二十支装的四块八新币一盒,十支装的两块四一盒。我省的这两块钱,正好能买一盒十支装的。
来新加坡后,抽烟也开始克制了。一方面是因为贵,另一方面是因为新加坡严格控制抽烟的区域。室内封闭的,有冷气的公共场所都不可以抽烟。所有的公共交通工具上都不可以抽烟。
所以,我上课时想抽烟,都是坐着电梯下到一楼,跑到大门外,坐在麦当劳门口的台阶上抽烟。这样,各种条件制约着,一盒十支装的万宝路我要抽一天,有时节省一点,可以抽一天半,甚至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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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了目标,就贵在坚持了,各方面条件促成了我的减肥目标进行得很顺利,在开始减肥前我在香港那家酒店的健身房称重过一次,居然胖得已经二百零六斤了,一百零三公斤。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跑步锻炼和节食减肥,我成功得瘦到了一百六十几斤,瘦了四十多斤,不容易,短短的三个多月。
人一瘦下来,马上就感觉精神来了,我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学生时代。站在镜子前面,好像看到了当年在河东高中时的自己。
在香港买的牛仔裤也穿不了了,T恤衫尽管可以勉强穿,但也是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很难看,邋邋遢遢的。
于是,决定再花费一笔钱,入手几件适合自己目前身材的衣服,好在新加坡总是夏天,只买一季的衣服就行了。很简单,也就是T恤衫+牛仔裤。然后再买一两件衬衣,留待有重要场合的时候穿。
但我在新加坡是个穷学生,很难有什么重要场合让我参加。参加过的一个最重要的聚会就是我的一位江苏的同学,邀请我参加他所在城市来新加坡的招商会。
招商会是在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举行的,像是一种茶话会+冷餐会的形式,就像新加坡这个国家,中西文化融合。
新加坡中华总商会的重要人物出席了,我们国家驻新加坡大使馆,也派了重量级领导参加并致辞。
那天,我跟所有参加活动的人一样,也是穿着着熨烫出笔直裤线的西裤和白色的商务衬衣。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新加坡投资商,其实是名穷学生,尽管没有钱投资,那也算捧个人场吧,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那位江苏的同学,看起来年龄不小了,接近三十岁吧,听说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应该是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和人脉了,怪不得他的城市过来开招商会,会让他协助工作,招揽投资商。
初到新加坡,对各方面都充满了好奇,也时常一个人出去逛,也碰到过好多尴尬和趣事。
有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一个人从租住的组屋,率性而走,顺着马路随意溜达,遇到大商场,市镇中心的商店就进去逛逛,反正也不买什么东西,就是为了熟悉新加坡的城市环境。
傍晚,晚霞隐约,华灯初上,走得有些累了,也感觉到渴了,看了看前后没有什么商店可以买水喝,自己去过的一个小贩中心好像还有些距离。
没办法,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到一排组屋楼下,恰好看到搭了一顶挺大的帐篷,看里边灯火辉煌,人影攒动,帐篷外边摆了好多塑料桌椅板凳,摆的麻将和茶,有打麻将的,有聚在一个桌子旁喝茶聊天的,当然也有喝可乐雪碧的。
我顿时来了精神,像是想起了望梅止渴的故事,我估计这应该是个大排档,那里边肯定有卖水、卖饮料啤酒的。于是,就信步走向前去,也没人问我,没人跟我打招呼。
我就走到帐篷外,看到两位中年模样,穿着白色T恤衫的男人在门口坐着抽烟,桌子上摆着两听打开罐子的红色可乐。我就问他,“请问可乐多钱?”
“这里没有可乐卖,”那人摇了摇头,继续抽烟,两个人继续聊,听着像是福建话。
我就又往帐篷里走去,帐篷里也有好多人,但好像穿着就有些隆重了,在排着队走来走去的,像是还有道士还是和尚的在引领着,嘴里念念有词。
见到此景,我就有些疑惑了,这才反应过来,也许这不是个大排档,正要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又用眼往里看去,只见烟雾缭绕之处,好像有一口刷着锃亮油漆的古铜色棺材摆放在最里端。前边还有一张供案,上边有香烛等物,我这才明白,我真的是走错了地方,打扰到了别人。
还好没有人跟我计较,我自悄悄离去,回到租住的组屋,我把刚才路上遇到的尴尬事情跟房东说了一下。房东大笑,“那里是人家在办丧事,你怎么会跑进去买coke的?”
“可是,我一点也没发现有哀伤的样子啊,好像都挺欢乐的,打麻将的打麻将,喝茶聊天的聊天,还在说笑,我哪里会想到是办丧事的?”我摇摇头,有些尴尬地说。
“这次知道了吧?我们组屋楼下也会有的,我们新加坡人是这样子的啦,有人去世会在下边停灵几天,根据亡者的信仰不同,进行不同的宗教仪式。”男房东Joseph跟我解释着。
“哦,这样啊,这么复杂,我在中国还真没看到过这样的,我们那里都比较简单化了。”我听了后,下意识地往楼下看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说。
“怎么会呢?有些道教和佛教的仪式不都是从福建传过来的吗?福建不就是中国吗?我爸爸妈妈说他们以前的老人故去,也都是这样子的。”Joseph还是没太搞明白福建跟中国的关系。
“嗯嗯,可能以前有这样的风俗,也许福建有,但我在北方,又在城市里长大,确实没见过,也许农村有,我不太了解,中国太大了。”
我极力跟Joseph解释着。可是,我看着Joseph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像越听越糊涂,还是没搞明白,福建跟中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