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猪队友,他四更起来,跟莉娘说:“张纪不是我爹的血脉,你好好盯着,他敢搞事你就弄死他!”
完了他就出发去勇士营,急急忙忙的,晨练和早饭都省了。
进了大营直奔校场,在三千将士开始晨练之前,张信训话,意为端午节到了,大家好好训练,初四下午发粮食和肉,想要折成现银的今天午饭之前把名字报到军需官那里,端午放假三天,让将士们回家好好与家人团聚,初八按时回来点卯。
路途遥远不能回家的将士也无须担心,留在营里过节也一样有好饭吃,有好酒喝,想要出营溜达溜达也可以,跟所属百户那里报备,可以出去玩耍一天,每天未时正,值守千户必须点名,不能按时回营的,夜不归营的,军法惩处。
训话完毕,校场上一片欢腾。
当兵的苦哇,枯燥无味哇,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训练训练训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上了品级的军官,每隔十天还可以回家休沐一次,兵士们可就惨喽,一个月不出营门那都是常见。
这下可好,放三天假,兵士们能轮换着出去玩一天,说不定还能抽签抽中端午节那日出营,那就有得乐了,妥妥地去看划龙船啊,太棒了。
这一天的晨练,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而且没有一点疲惫感,将士们排队出了校场就解散,大大小小一窝蜂,全向食堂冲刺。
作为领导层,张信这个营官、监军、三个千户以及军需官,这些人是吃小灶的,等人到齐了,伙夫把早饭端上,跟普通将士比,其实就是多炒了一个咸菜而已。
六个人稀哩呼噜开吃,期间杨超群不时盯着张信看两眼,张信当作不知道,埋头大吃。
门口影子一晃,张丁抱着一个小坛子进来,里面装着方娘子给准备的梅菜扣肉,还是热乎乎的香气扑鼻,小坛子摆上桌,六双筷子就去抢。
这时候都没有人说话的,说话多费神呐,这功夫能抢多少肉呐,有什么都吃完了再说!
吃饱喝足,距离上午的操课还有半个时辰,张信背着手往营务厅走,冷若冰山的样子跟往日没有不同,将士们路遇他,敬礼的时候都得小心谨慎,生怕惹怒了这个杀神要吃军棍。
杨超群从后面哼哧哼哧追上来,落后张信半步,跟着他走进营务厅,张信去到他的主位坐下,张丙马上送来一杯茶,他捧着茶杯慢慢摩挲。
张丙问杨千户好,也给他泡一杯茶,等张丙退下,杨超群抓紧时间问道:“是不是准备开干了?”
“开什么干开干,马上要过节了,外出拉练什么的都等过了节再说。”张信垂眼喝茶,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我信你的邪!过节!要是没有大事发生,你会不在家陪我大侄女吃早饭就跑过来?”杨超群也抿了一口茶,眼看着监军和另两个千户就要进来,他急忙低声表态,“我不管,要是有活,最好是弄倒我对头的活,你一定要叫上我!否则我就去跟大侄女说你在营里狎军妓!”
“卧槽!你就是这样当人叔叔的?无中生有破坏人家的感情?”张信郁闷得脸黑黑,杨超群回他两声呵呵!
“行了知道了,有立功的机会少不了你的。”张信横了无良三叔一眼,法不传六耳,警告他不要走漏了风声。
待监军和千户们到位,张信交待几句过节的事宜,签了军需官拿来的账本,他便要进宫面圣。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进宫,反正勇士营的训练已经走上正轨,有步兵操典指导,每个季度的训练计划都是拟定好的,营里并不需要他日夜蹲守,而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敢言语。
可以理解的嘛,贵妃娘娘就要生了嘛,作为弟弟,亲的,不紧张才怪了。
说是进宫面圣,其实还不是去看望贵妃娘娘?咱都理解!
张信马不停蹄赶到御书房,却扑了个空儿,正郁闷呢,小黄公公从旁边闪出来,向他招招手,“嘘!张将军,这边来!”
“小黄公公,万岁爷去哪儿了?我这有急事禀报呢啊。”张信跟着小黄公公到了茶水房,着急忙慌的问道。
小黄公公叹了一口气,指指后宫方向,“万岁爷下了朝就回乾清宫补觉去了。”
“补觉?”张信拧紧眉头,“昨儿晚上出了什么事情?”
事关皇帝,小黄公公扭捏了一阵,最终还是在张信的催促中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张信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元春丹,问题一定出在元春丹上面,据我所知,那是柳家那个老妖婆整出来的玩意儿。”
关于这个元春丹,张信还是从柳氏那里得知,后面他和汪直一直都在查,他俩都严重怀疑少女失踪案与这个元春丹大有关联,奈何线索随着柳太夫人去江南而断掉,现在可好,柳太夫人回京,元春丹就进了宫,这也太凑巧了。
小黄公公听到老妖婆三个字,眼角有些抽抽,张信是真不待见柳家人呐,要不要告诉他,今儿早上万岁爷重赏了丽妃娘娘捏~
以张信的尊贵身份,要进后宫也不难,小黄公公带路,在宫门那里登个记就可以了,连佩剑都无须解下,他有御赐的带刀宫中行走令牌。
演戏要到位,张信和小黄公公先去了景仁宫探望贵妃娘娘,魏紫出来接着,说娘娘刚睡下,最好不要打扰。
三人站在景仁宫前说话,魏紫把忧愁都写在脸上了,张信沉了脸色问道:“她是不是又开始闹妖儿了。”
小黄公公咳嗽两声,抬头望天研究白云苍狗,再尴尬他也不能走,不然张信和魏紫女官的名声要坏掉。
魏紫也有意让小黄公公给皇帝传小话儿,于是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回话:“今儿一早,听说那位在乾清宫里呆了一整夜,要了五回水,娘娘就吃不下早饭,然后说头疼,心口疼,腿也抽筋,范御医来看过,说是忧思过度,日子快到了,药也不能吃,只叫娘娘用点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