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喽!初三的中午饭,大餐!”
沈泽听着父亲欢快的吆喝,无奈地挠了挠头。
今天初三,下午吃完饭就去找陈安谈一谈,了解了这些陈年旧事,好好做人。
“今天这雪太大了啊,积雪都跟棉被一样厚了,高速公路多半同行不了喽。”郑深道。
这么些年了,母亲瞎担心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就这样吧。
沈泽一扭头,看见王恒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王恒也不大对劲啊,这家伙平时见沈泽不说话一定会凑上来,今天咋闭嘴了?
“怎么了?这种眼神。”
凭沈泽的直觉,他绝对是想说陈安的事情。
果然,王恒挠了挠耳根,慢吞吞地说道:“你说……陈安今天要跟你谈一谈?”
沈泽点点头,这件事在事发后就和王恒说清楚了,只不过自己的那些乱四八糟的推理没有全部吐出来。
“我总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沈泽把身子往后一倚,好奇地问。
“陈安当年也是我同学,这一点你没忘吧?”
“这倒没有。”
“她那个脾气,约了什么事要不是提前赴约,要么就是早几个小时打电话确认,今天怎么了?没消息啊。”
沈泽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怀疑根本不成立。
“兴许是忘了呢?”
王恒异常的闭上了嘴,以一种苦涩的眼神看了看沈泽,摇了摇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用木筷子夹了一块炸牛奶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沈泽也把轮椅往前一推,开始吃饭,跟他比起来,王恒吃饭像是开了倍速。
沈健在厨房忙活着,油烟味呛得他睁不开眼,干脆出来坐下歇着去了。
他拿了一张湿巾擦了擦脸,忽然说道:
“沈泽啊,温牛文大楼起火了,你知道不?”
“起火了啊,”沈泽不紧不慢地咬着芹菜,“消防队过去了没有?”
“应该是过去了,不过烧了也好,黑社会的祸害,还是不要留了。”
沈泽点点头,猛地一顿。
“哪里着火了?”
沈健苦笑着道:“你又走神了?温牛文啊,你多次栽倒的地方,忘了?”
沈泽脑子里一片空白。
温牛文?那个数十年未倒塌的黑暗大楼,着火了?
怎么可能?
突然,一种可能在脑海中浮现开来。
有一个声音在空白之中响起。
陈安在哪里?
其实他不应该怀疑的,这个点她肯定是在家里的。
不过……万一呢?
他十万火急的打开手机,打开日历。
今天二月三日,怎么这么熟悉呢?
一个词语又闯入记忆的视线:
十四年前的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一年的今天呢,应该是在补课,那时候放假没有那么规律,多上几天课或者早几天开学都是可能的。
那一天,他们在干什么?
他算了算,忽然,瞳孔遽然收缩。
“王恒!叫着警局的人,去温牛文大楼等我!爸,带我去陈安家!”
窗外,雪渐渐停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千万雨滴。
很多年没有看见雨雪交替的奇妙天气了,像是在纪念什么,像是在歌颂什么,像是在哭诉什么。
一队警车飞驰而去,不久,他们在温牛文旁的街道停了下来。
刘庚做了几个深呼吸,对着对讲机说道:“沈队没有到的时候,任何人不要动手,重要证人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在重要证人那里稍稍停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成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