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温一看辰风还手,当即暴跳如雷,厉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上,若是谁能将此人拿下,重赏十两银子!”
顿时间,点视厅可热闹起来。
眼看着,一堆人一哄而上,把辰风堵住,如同滔天的海浪把辰风吞噬。
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辰风愣是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
窦温还没搞懂究竟为什么,只见辰风的面前暴起一团白雾,嘭的溃散,再看向他走过来之人,顿时目瞪口呆,傻了眼。
啊?怎么转眼间成了施语蓉!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来的?”窦温吃惊的问道。
“我?我看你有气!”
施语蓉眼看便走到公案近前,忽然啪的一声碎裂。
从施语蓉的后面,辰风冒出来,纵身一跳,就越过公案,伸手抠住窦温的脖子。
窦温岂能轻易被擒,浑身一抖,便抓腰间悬着的佩刀。
但他也不过普通人物,那只手还没抓到刀柄,就没法动弹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如绳索粗细的藤蔓,麻肩头拢二臂捆了结结实实。辰风一哈腰,从靴子里抽出短刀架在窦温的脖子上。
狱卒见此情景,都不敢靠近。
窦温大怒,“此人藐视王法,公然对抗朝廷,来人呐,把此人拿下!”
狱卒一个没敢动,差拔的脖子架着刀,万一失手把差拔抹了,谁也吃罪不起。
“快点放了我家差拔大人!”
“你以为擒住我家差拔大人,就能为所欲为,你连点视厅都出不去,赶快放下刀投降吧!”
辰风嘿嘿一笑,既然动了这个念头,想回头可没那么容易,把短刀在窦温的脖子上一贴,窦温便觉得背后冒凉气,浑身恶寒。
“你,你想干什么!”
“让你的人退出去,全都退出点视厅,再有,把我二哥武松放了!”
“不可能!”窦温叫嚣道:“我可以放了你,但武松是囚徒,他坚决不能放!”
“到底放不放?”
辰风懒得跟他废话,这种人别看整天欺压牢城营的囚犯,但说真的,真没什么胆量。这一点,从刀架他脖子上就已经看出来。
当然,身为牢城营的差拔,下面众多狱卒在场,他硬挺着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惜,终归心里怕死。
当辰风的短刀从脖子挪到脸上,轻轻一划,窦温便是一阵揪心的疼痛,好像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放……放!将武松放了……”窦温几乎带着哭腔大声吩咐道。
有人上前为武松撤去行枷,又把手镣脚铐摘了,做完这些,所有人都开始慢慢的退后。
窦温说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该把我也放了吧。”
“跟我俩一起出牢城营,到外面我俩安全了,便放了你。”辰风说道。
“你胆大包天,若是被牢城营的人都知道了,就是死罪!”
辰风嘿嘿一笑,“现在放了你,恐怕也没活路。乖乖的吧,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这种奇葩,得亏我暂时没走,我若是走了,二哥可遭罪了!”
当下,辰风押着窦温下公堂,不过,还没等出点视厅,只见门前便是一阵大乱。
人群自动散开,从外面走进三个人。
为首之人,皂巾包头,一身鲜艳的白衣白袍,长得肩宽体阔,细腰乍背,十分的英俊威武。
看貌相,剑眉星目,五官端正,隐隐带着一股英气。唯独一双眼睛,并不是常见的黑眼珠,却是暗黄色。
还有一点,他的右臂用白布缠着,吊在胸前。
在此人的身后,一边一位,左边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秦玉楼。
重要的是右边,一个长相格外秀气的柔柔弱弱的公子哥。戴着束髻冠,身穿书生服饰。只是,他特意的把帽子压低,仍然遮不住他的脸面。
辰风仔细一瞅,当即笑了。
施语蓉。
此女竟然女扮男装,也跟着来凑热闹。
至于中间的那位,辰风不用猜也八九不离十,孟州牢城营管营之子,小管营金眼彪施恩。
三人闯进来,没人敢拦着。
“哈哈,窦温,你他|娘的也有今日!”施恩对窦温一点不留情面,“你三番五次的挤兑我,我不愿意搭理你,这回你竟然对我的朋友下手……”
辰风和武松刚想松开窦温,一听施恩的话,再次把窦温抓紧了。
“施恩,你敢,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对我动手,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治罪的!”
窦温的话怎么这么没底气,求饶的成分更多。
“窦温,你再狡辩也没用,我听我的人回禀了,我的朋友打着我的名号让你手下留情,你偏偏故意刁难,还要杖责一百杀威棒,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滥用私刑!来人呐,把点视厅的大门给关了,我们这回好好的谈谈……”
“施恩,你敢,你……我要见管营大人!我……”
小管营施恩一来,狱卒一律见风使舵,墙头草偏向施恩这边。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爹是管营大人呢,牢城营人家他爹说了算。
他们刚刚关上点视厅的大门,便传出窦温杀猪般的嚎叫。
完了,这回肯定关门打狗,公报私仇,窦温遭大罪了!
点视厅的门外,站着十几个狱卒,他们即便离开点视厅,却也不敢离开这个大院子。
一个个忍受着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浑身不得劲。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将近一刻钟,就在窦温的哀嚎声渐渐低下来,估计叫唤都没力气了,这时,由打外面风尘仆仆进来几个人。
为首一人,身穿着官服,五十岁左右年纪,颇有气场。
众狱卒连忙施礼说道:“管营大人!”
施恩的爹到场了。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听得有人在喊饶命……”
“启禀大人,也没什么事,刚才少爷进去了,正在和差拔大人详谈……”
“详谈,他们谈什么,用的着关门吗,来人,将大门打开!”
“吱呀呀”
点视厅大门缓缓开启,抬头一看,乐子大了。
才多长时间不见,如今窦温都破相了,被扁成一个猪头。他的官服也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打破的口子。
露出的皮肤几乎没好地方,全都青一块紫一块。
不过,他此刻爬在公案上,跟一头死猪差不多,只剩下呼哧呼哧喘出气。
在他的旁边,施恩腾出左手正给他按摩背,手法纯熟。
堂下,武松带着行枷站在那里,一旁站着身穿官差服饰的辰风和他女扮男装的闺女施语蓉。
这个场面相当和谐,除了窦温坐堂假的不能再假,其他的没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