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东城一处空旷的武场里,被装饰一新。
接到邀请的人,早早地就奔这儿来了。不明所以的人也从传言中得知,这是玉妆楼盘下了武场要办展览会。
入口的大门外,有一道拱形的门放置在门口,拱形门上垂挂着许多鲜花,未进大门就有阵阵花香袭来,霎时让人觉得新奇又别致。
从入门直通到场内高高搭建的舞台,一律用大红的地毯铺就。入门处站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龙凤胎,他们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个进门的人。有人认出这对龙凤胎正是当年杭州分店开张时在门口表演的那一对,只是如今稍稍长大,可爱的小脸蛋褪去稚气,变成了可人的少年。
武场很大,正中央是舞台,周边被分割成十多个简易帐篷,这个帐篷大门都朝中央,只要站在舞台上就能看到每个帐篷里面的情况。现在帐篷的大门被关闭,没人能看清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舞台上摆着一个木头支架,支架上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彩带,顺着彩带往上,是一个大红花绣球。绣球上缀满了各色珍珠,让人看着非常眼热。
巳时正,武场大门关闭。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众人顺着响声望去,舞台后方突然跳出两只满身喜庆的舞狮。刚一露面,两只憨态可掬的狮子便赢来满场喝彩,好奇地等着它们接下来的表演。
在舞台后方暗房里观看的李闲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果然,开场还是需要一些精彩的表演才能吸睛啊!
得了那天看美人画的灵感,她想的就是既是武也是舞,那么不如就用舞狮,两狮相斗,彩头便是那只绣满珍珠的绣球。
正史里,舞狮的起源有些模糊,导致她以为这个时空没有这种表演。
她不愿放弃,让人快马加鞭南下找到弟弟,让他打听舞狮的事。果然没过多久,就被他在大唐国最南端与乌湛国接壤的一个山寨里找到了。
白云寨里有五百多人,寨子依山傍水,自给自足,民风很是淳朴。舞狮是那个山寨在庆典上才会有的活动,虽然并不出名,但这样的活动还是让周围的老百姓喜闻乐道。
李闲给那个白云寨送了许多衣食钱财,寨子的族长便选派了四个舞狮能手,抗着他们祖传的两个大狮头,随着李闲派来的人来到了京城。
听着外面一阵一阵的掌声和叫好声,李闲觉得,之前的努力不负人心。
文砚窝在她的对面,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搁放在面前的糕点,那双大眼却一眼不眨地看着外面的舞狮,眼看着自己属意的那只狮子就要吃到绣球了,一颗心提起,直直地盯住舞台,连塞进嘴里的点心也忘了咽。
转眼之间,文砚猛地大叫一声,一个劲地鼓掌,不停地叫好。
李闲扭头一看,原来胜负已分。
紧接着,一只狮子跑进后台,不一会儿,便引出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如同弥乐佛一般,脸上一团和气,笑得很是亲善。
他是玉妆楼积分最高的一个掌柜。此次的展览会,不仅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更需要有亲和度的人,毫无疑问,他是最适合的。
没过多久,重头戏便来了,压轴的万里江山图被那两头狮子用嘴巴拱出来时,整个武场顿时轰动起来。
只见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河展现在眼前,立体得让人身临其境,那气势,登时让不少人豪情万丈,引发无数赞叹。
待安置这扇屏风之后,舞台四周的帐篷也一一打开门,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十来个透明玻璃框,框里摆放了形态各异的玉面饰品,有女子用的妆面,也有各色格物,但都是小巧玲珑,并不适合配戴。
有人很是好奇,便问旁边一脸微笑着的丫环。
“这些饰品这般小,如何能配戴摆放?”
丫环口齿伶俐地笑着解释:“这是样本,如果您需要这一款,交完订金后,我们自会根据实际大小打造出来。”
“哟,还有这样的做法,不错不错!”
这个做法也引来不少异议。
有人觉得这样一来,就能知道自己要订制的东西的基本模样了,但也有人觉得,这么大大方方摆出来,其他店不是可以把样式给偷走吗?
偷走样式的问题,李闲早就考虑过了。当初这么定下来时,没一个人同意。现在的金银饰品店或者服装店或者其他,设计被人知道了,保管第二天满大街都是。
可在这个没有专利保障的时代里,偷偷摸摸永远走不了多久,她索性摆出来,让大家去对比。万变不离其宗,玉妆楼要屹立不倒,靠的永远不是时新的花样。
她既走的高端,那便保质保量。
事实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当场便有许多人付下定金。也有冷嘲热讽,骂这次展览会哗众取宠的,可惜李闲早有准备。
大和尚在李家吃了一个多月,膘肥体壮的,刚一露面就被众人盯上。
“阿弥陀佛,贫僧听闻这里灵气不错,就来走一遭。”
那个壮壮的身影,顶着一个油光瓦亮的光头,说完这话就闪得不见人影了。
灵气?什么灵气?源真大师说这里有灵气!
很快,不消任何宣传,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玉妆楼展览会上的饰品带着灵气,每件饰品都已预订满额,人家订单都已排到了年底!
明年?
人家放话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不管如何,高冷傲娇的玉妆楼一跃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看着一直在兴奋中对着账本的文知文砚,李闲安心地当了个甩手掌柜。
“主子,那个阿梦的手艺真不错,万里江山图被人问的次数最多了,可惜你都不让人卖。”
文砚终于舍得把视线从账本上移开,捧着她最近的新宠如意糕,一边吃一边说。
“那个屏风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呢?难道只能看不能卖?”
李闲悠悠地靠在小榻的迎枕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台,望着外面低垂的夜幕,懒懒说道:“那东西成本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要卖有的是买得起的人。不过那玩意早就被人定走了,所以再高的价,也不能卖。”
“咦?谁呀?下手这么快!”
李闲却笑而不语。
这时,外面有丫头递话,阿梦求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