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郡因为是刘云的崛起之地,又是官学所在,所以此处是他控制的所有地盘的政治经济中心,这无可厚非。
毕竟整个梁郡之人,都已经以刘云为骄傲,刘云在此的根基无与伦比。
刘云治理梁郡十余年,说实话,那时候的小孩都长大了,他们甚至都因为刘云的存在,从来没有受到过战争之苦,只是每日听着哪里哪里又大战,哪里哪里又纷争。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的一个四战之地,贫瘠至此的梁郡,如今拥有天下第一城,本身也成为了天下第一郡。
携大胜归来的刘云声势大增,他现在的势力范围已经囊括了整个徐州,绝大部分豫州和青州两个郡,更加之有天下第一水师,梁郡之民信心大增,已然传出刘云有吞并天下之志,墨家有崛起为显学,取代儒家的说法。
刘云与郭嘉、陈群二人再次聚首,商讨接下来要做之事。
陈群道:“如今主公已然占有南至江口,北至东莱的数千里海岸线,可扩建船坞,广造船只,沟通各地水域。我听闻此前又缴获百余艘斗舰和艨艟,不如全部交于我豫州,作为民船出售于各地商贾。这原因有二,其一,那些斗舰和艨艟性能不如明轮,水军要之无用。其二,斗舰和艨艟不适合入海,用于内地,反而能发挥其能入小河的优势。”
陈群现在为豫州牧,刘云将军政分离,州牧再无军事大权,陈群索要船只,自是为豫州之民谋福利。
他说出这个意见,郭嘉也表示认可。
郭嘉道:“商事的确让主公在此前占了一些便宜,但嘉觉得,农事终为根本。前番兖州冀州大战,多有流民南下,徐州亦接受流民百万,屯田之事,万万不可松懈,不仅如此,反而还更应进一步发展。现如今琅邪、海西二县沿海,已然种植许多海带,且每隔一月,便有一批海带自倭国运来,这海带作为菜粮,也应降价了。不过主公有没有发现,现在水路商事如此发达,但钱粮运输,却还是极不方便。”
“还不方便?”
刘云觉得已经很方便了,他的船队都能跨海做生意了。
郭嘉道:“的确不方便,主公觉得方便,是只考虑了自身。主公有明轮数百艘,如今也开通了各地民间航线,以明轮来往运输。但主公可曾想过,若无水路之地,运输和交易成本会增加几何?比如沛县至龙亢,或至海西,并无水路,布帛自海西运至沛县,以驽马需半月方可来回。一匹布运至沛县,便是不换成粮食,而是以铜钱交易,亦需一大袋铜钱运回,成本极高,是以,无水路各县,多有不公。”
刘云想想,好像也对,虽然现在各郡治所都会设一间梁郡银行,但就算以梁郡铜钱交易,一石粮食就要三百钱,一匹布帛就要数千钱。要是别人生意做大点,一次卖出百匹布帛,就要带着几十万钱运回去,这是个大麻烦。
想到铜钱,刘云忽然灵光一闪。
“纸币!”
“纸币?”
陈群和郭嘉皆莫名其妙,他们可没有听说过纸币是啥玩意儿。
“我想到一招,可解决此问题!哈哈!”
刘云心中激动不已,若是纸币在自己手中搞出来,那将是多么强大的一件事。
“主公竟然能解决此等问题?”郭嘉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与刘云相识十多年,自是相信刘云大这颗脑袋的,要不然以郭嘉之能,当初也不可能愿意屈居人下。
北宋初年,四川用铜钱,体重值小,1000个大钱重25斤,买1匹绢需要90斤到上百斤的铜钱。流通很不方便,于是,商人发行一种纸币,命名为交子,代替铜钱流通。兑换时每贯必须要扣除30枚铜钱。成都16户富商为了印造发行并经营铜钱与交子的兑换业务而开设交子铺,开创民间金融的先声。他们每岁在丝蚕米麦将熟之时,用同一色纸印造交子。
交子的使用方式,是存款人把现金交付给铺户,铺户把存款数额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纸卷上,再交还存款人,并收取一定保管费。
但是这种方式,很容易出现不法之徒,而且交子并没有官府公信力,流通极难。
宋仁宗天圣元年在成都设益州交子务,由京朝官一二人担任监官主持交子发行,并“置抄纸院,以革伪造之弊”,严格其印制过程。这便是我国最早由政府正式发行的纸币--“官交子“。
“官交子“发行初期,其形制是仿照民间“私交“,面额依然是临时填写,加盖本州州印,只是分了一定等级,从1贯到10贯,并规定了流通的范围。
漂亮国学者罗波特·坦普尔说:最早的欧洲纸币是受中国的影响,在1661年由瑞典发行。
刘云把纸币的思路与陈群和郭嘉二人说出,但他并没有说纸币,而是称为钱票,二人顿时目瞪口呆。
不过,很快郭嘉便想到了公信力和防伪的问题。
刘云说道:“钱票防伪,我倒是想到了很多思路。可以从几个方面,一,盖章,制造一个复杂的钱票章,在章上做暗记。二,用特殊的材料制造纸张,配方一定要统一保密,且所造纸张,绝对不能流通于世,多出的一定要销毁。三,每一张钱票上都要有编号。四,采用雕版印刷技术。五,采用水印技术。”
陈群和郭嘉二人被刘云说的云里雾里,他们不仅惊叹于刘云短时间内想出如此多,更是不知道雕版印刷和水印又是啥。
刘云不得不跟他们讲解,雕版印刷说出来,两人顿时眼放精光。因为这技术,可不仅仅是用于钱票,就算是用于印书也是可以的。
此时的书,都是手抄,官学馆的所有教材,都是官学从事们手抄出来,耗时耗力,所以梁郡的书籍虽然很比其他地方便宜数倍,但也不算便宜,一本书,也有一石粮食左右了。
至于其他地区,比如许都、洛阳等地,一本春秋,怕是得五至八石粮食。
关于水印,刘云简单的讲了一下,郭嘉和陈群是听得似懂非懂。不过这个东西对于后世的刘云来说,却又恰好知道。
这不过就是在造纸的时候,压制纸张时在压板上刻上一个特定的图案,到时候纸张出来,那里就会有一个看不出来的水印,一反光便能隐约见到。
能解决这些问题,陈群和郭嘉对这个计策也是大家赞赏,于是刘云立刻叫来李维海,组织专门的钱票研发和生产部门。
刘云还没预料到,他这钱票的诞生,将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