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府按察司内,按察司的办公处里,卢家大少爷正悠闲自得的坐在座椅上,向站在身前的牢头赵大虎问道:“刘老刀把子的下落还没有审出来?”
赵大虎点了点头,回答道:“刘老刀把子这个儿子看着秀才模样,骨头还真硬,我审过这么多犯人,能打成这样还一声不吭的可没见过几个。”
卢有衡的师爷幕僚程至可则是一脸狗腿的恭维道:
“卢公子稍安勿躁,赵年头他的手段您又不是不知道,估计没个几盏茶的功夫,兴许就有了消息。”
卢大少却是不以为意,他们做这些事情做的多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嘴硬又能扛过几日?
只要板子打得重了,银子给到位了,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这个小子就是天真,以为不认供就能逃过一劫,早晚都是死,一会你去把他娘亲弟妹都带过去,当着他的面收拾,我看他能熬过几时?”
赵大虎早就对刘老刀把子的家眷有些垂涎了,于是他小心的问道:“若是手下那些个粗汉子,没轻没重的弄坏了那些娇滴滴的小娘们,这可如何是好?”
卢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的说道:“你尽管去忙活你的,出了干系这点事情本公子也扛着了,不过凡事都要小心,为上不要落人把柄,到时候别把火烧到了本公子头上。”
他卢大公子阅女无数,怎么会在乎那些个残花败柳?刘老刀把的女儿也长得不咋地,卢少爷自然没有了兴致。
话说按察使卢有衡把一摊子事交给手下打理之后,就去了总督府,现在整个云南官场谁不知道沐国公手中握着500万两银子,反正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都想去打打秋风。
按察司的大小官员早就跟他们的顶头上司卢有衡抱怨了很多次了,卢有衡这个按察使也只能豁出脸面,上门求见沐国公去了。
“这个世道里,人命像草一样,谁会管这些,怪就怪刘老刀把子老家伙不识趣,占着个金窝还不挪坑,就凭小盐帮那点势力还翻不了身去。”
赵大虎不以为然地笑道,可是看着卢辉射来的狠厉目光,顿时把下面的话咽到肚子里了。
“是,卢公子,您说的是,小心为上,我这就去把他老娘姐妹当着他的面奸(银),看这个小子嘴还硬不硬?”
他跟着卢公子也干过不少缺德事儿,生儿子烂屁眼的事儿多了,当然知道对面这个人是个什么角色,这才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并不像表面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那只是他的一张面具而已。
赵大虎朝着卢公子一笑欲出去办事,可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按察司的待客厅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名护卫也被人一把推了进来,紧跟着一队军人冲了进来,冷森森的火统对准了屋里面的几个人,这些人动作十分迅速,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存在。
“谁是管事的?”为首的军官冷声问道。
卢辉和赵大虎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茫然失措,卢辉到底是经过些风雨的人,他强自镇定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朝着赵大虎使了使眼色。
赵大虎颤声说道:“我就…是这里的牢头,你们是哪一标人马?可知擅闯按察司可是杀头的大罪?”
卢辉卢公子当时冷汗就流了下来,他已经认出了为首这名青年军官正是沐川沐杀神,你丫的赵大虎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作死千万不要拉上我们啊,我们卢家可不跟着你陪葬。
沐川冷笑道:“我们是昆明军事基地团练的士兵,哪个敢杀我们的头?昆明外面摆了6000颗金狗的京观,知道不?”
赵大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这些个大佬们纷纷都是杀才啊,杀起金狗来那是眼睛都不眨,跟杀个小鸡仔似的。
赵大虎吓得腿都直打哆嗦,他颤声问道:“这位军爷,小人不知道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告知,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沐川轻声道:
“王八蛋刘老刀把子欠下我们沐王府三十万两,带着他的心腹手下跑路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原价两……咳咳咳!
听说你们按察司抓了他的老婆孩子和一部分手下,所以我们是过来提人的,这些人全部要二三十两银子卖到铜矿去抵押,刘老刀把子欠下我们的巨款可还没还清呢。”
卢大公子在边上气笑了,你沐公子要人都要的这么清新脱俗,有必要吗?这不是上门来找茬吗?
听到这里,赵大虎心里面是安定了不少,至少眼前这些人打算按规矩办事,而不是直接在他这里抢人。
卢有衡的师爷幕僚程志可则是陪笑道:
“沐小国公何必为难我等?若是想要提人自然去找咱们按察使大人写下条子来就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巧的是我们按察使大人现在去了总督府,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不如请小国公爷在这里休憩片刻?”
做师爷幕僚的人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自从沐川一进来,他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赶紧上去打了一套太极,把球又踢回了沐川的脚下。
沐川笑道:
“嘿嘿,阁下以为搬出了你们按察使大人就能拦住我吗?小爷想带走的人,还从来没有人敢不答应。
军统局密令,刘老刀把子与其手下和金狗盐帮有所勾联,此事相关人员全权由团练指挥使沐川负责,相关人员不得阻拦。
本将军有事急从权之责,尔等还敢拦我?总督府有令凡云南上下与金狗有关联者,皆交由军统局处置,若尔等还不将人交出,休怪在下手段无情。”
无耻啊!卢辉终于知道军情局是一个多么厉害的杀器了,我说你勾结金狗了,你就是勾结金狗了!
什么?你不服,那就让我们先查一查,实在不行全部带回局里,仔细盘查。
赵大虎有些唯唯诺诺,暗处也只剩下大鱼小猫两三只,没有人敢阻挡厉兵秣马的沐川沐世子,最后只能任由他们把刘家的家眷大摇大摆的接了出去。
卢公子鼻子都差点没气歪,你小子不是说他们是犯人吗?对待犯人还用马车接的?这样的待遇去哪里找去?
最后,只留下一众风中凌乱的按察司的官员,小吏,衙役,卢辉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回头可怎么跟二叔交代,还有族里面怎么解释?
他咬了咬牙后这才释怀,反正丢脸的是按察司,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就让二叔头痛去吧,这家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