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原地整理衣物后,四周观望,很快便走到小路的尽头,消失在花丛后。
借着月色,云暖认出那人,不是太子又是谁?
这个时候太子为何出现在在这里?为何不回前殿,而是去后院?那边可是宫妃们的居住地。
怀着好奇之心,刚准备跟上去,发现又有一名女子从假山后出来。
云暖吓了一跳,默默地坐回原地一动不动。
那女子看不清是谁,从并不清晰的穿着上分析,不是宫妃和贵女,也不像普通的宫女,倒像是宫里的管事。
一男一女从假山后出来,都整理衣服,发生了什么,云暖立马心知肚明。
呵呵,身为太子,身边美女如云,居然饥不择食。
待女子离开,云暖也起身跟了过去。
越过花园,便是各宫妃嫔们的住所。
目光所及都有灯火,但不及平日亮堂,应该是主子奴才们都去了前面的缘故。
云暖细思量一番,皇后和各宫嫔妃都在前殿,太子这个时候往后宫来找谁?做什么?
他不会去了栖凤阁吧?因为只有端慧贵妃身体残废留在宫里。
也不可能,皇后一党和端慧贵妃可是水火不容啊。
即便心里打翻了自己的推测,云暖的脚步还是控制不住往栖凤阁方向走去。
走在湖边的小道上,月光如玉洒在湖面上,周围无比宁静。
没心思享受美景,云暖上了一座拱桥,拱桥对面的桂树林后就是端慧贵妃的栖凤阁。
片刻没耽误快速下了桥,上了林间小道。刚拐了个弯,突然看见有个婢女站在桂林尽头,四处张望。
糟了,或许被发现了。
云暖身影一闪,躲进桂树林。
那婢女壮着胆儿走过来,直到上了拱桥,还在四处张望,查看。
这时又过来一名婢女跟过来,疑惑地问道,“有人?”
“好像有个影子,许是看错了。”
“今日都忙前面,没人来这里。”
两人原路返回,其中一个婢女回了栖凤阁,另外一名婢女则留在原地继续放哨。
云暖靠在树后,左右为难。
现在若是出去,必定会被那名婢女发现,若是不出去,等会长时间不回前殿也会引起怀疑。
默默期盼那婢女能打个盹,她好溜走。
过了好一会,那边终于有动静。
云暖探出小脑袋,正好看见太子从里面出来。
他吩咐婢女,“好生照顾,若再出事,你等小命就别要了。”
婢女连连称是,“确实是婢子们疏忽,可谁知道云家那丫头如此胆大?”
太子厉声道:“要不是那贱人还有点用,本宫早就活剥了她。”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云暖闭气凝神,生怕被太子发现。
就在云暖以为化险为夷时,太子在她的不远处停下。
他微微侧脸,正好看向云暖这边,“有股香味,甜酒的味道。”
云暖心里咯噔一声,姓秦的鼻子为什么这么灵?她不过喝了几杯甜酒而已。
完了完了,她已经听到靴子和枯草摩擦声朝这边过来。
太子和端慧贵妃之间绝对有什么秘密,如果现在被逮住,那他一定会杀人灭口。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秦湛的声音出现在桥上。
“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在问婢女,应该没有注意到已经进入林子的太子。
婢女惊慌失措,刚刚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秦煜这边,居然没有注意到秦湛的到来。
“参见晋王殿下,贵妃娘娘思念您,正命奴婢看看您过来没有。”
秦湛看着树林的方向,此时秦煜正好躲在靠近湖边的石头后面。
秦湛没有接话,而是揪住她观察林子的事,“本王看你盯着林子看,有什么问题?”
他边说边朝林子里走,这时,不远处的湖边有动静,因为有石头挡着,等秦湛到,水面只剩下波纹。
“原来是锦鲤进食。”秦湛回身。
婢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附和,“娘娘从前总喜欢坐在这里给鱼儿喂食。”
秦湛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到母妃的遭遇就心痛,你回去吧。本王先不进去了,改日再来探望。”
婢女还想说什么,但看出秦湛情绪不好,便闭嘴朝栖凤阁走去。
待婢女离开,秦湛上了拱桥,面对着湖心。
看着湖心的波纹渐渐归于平静,他才对着树林道:“打算留在这里过夜?”
云暖此时此刻才将胸口憋的气吐出。
自知今日鲁莽,她缓缓从黑暗中走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待她来到面前,秦湛伸出手,“没事了。”
云暖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双手交握,彼此都发现对方的手心全是汗。
此刻,与秦湛的种种不悦都被云暖抛到九霄云外。
刚刚那危急时刻,她想的都是秦湛,就像前世弥留之际,她心里想的也还是他。
希望他能来,他却真的来了。
“太子.......”
“回去再说!”秦湛的声音如月夜一样清冷。
云暖点点头,两人很快穿过花园,上了曲廊。
正好碰到秦轩迎面而来。
前世,云暖没有见过秦轩。
不过远嫁遭遇截杀,死前迷糊听到,好像是秦轩与外敌勾结意欲夺权,而秦湛是他们计划的首要阻碍,必须先除去。
然而杀人诛心,要先除掉秦湛,必先对云熙动手,因为那女人是他的软肋。
那时候秦煜初登宝座,朝局不稳,国库空虚,和敌国长期交战已经不切实际,这才出了云熙和亲的荒唐事。
秦湛为了大局,同意云暖替云熙出嫁。
云暖还听说是秦轩的母亲害死了秦湛的母亲,具体怎么回事,她没听明白就咽了气。
反正他们兄弟之间恩怨深的很。
现在又多出一条奇怪的线索,那就是太子和端慧贵妃算怎么回事?
秦轩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十一弟见过七哥七嫂。”
他的容貌少了男子该有的俊朗,多了几分妩媚,单眼皮微微上扬,目光看似温和,实则都是算计。
秦湛点头,扶着他的胳膊拍了拍,“这么多年在外吃苦了。”
“能让百姓少一些战乱之苦,弟吃这点苦值得。”秦轩的声音温柔,不似大多数男子声音浑厚低沉。
秦湛欣慰地点点头,握了握他的手,“改日空了去西山,我们兄弟再好好叙叙。”
秦轩欣然接受,并温和地看着云暖,“七哥对七嫂真上心,一看七嫂不见,马上就跟出来。有些人真是操碎了心担忧七哥走不出情伤,现在看来最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云暖已经见怪不怪,反正谁提到秦湛的婚姻情感都会想到云熙。
秦轩的意思也是说云暖不一定是最好的,却是最合适的。
不过她不在意听到这些,而是好奇,秦湛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躲在林子里?
........
宴席还未散去,秦湛便以云暖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
上了马车,秦湛腰板挺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语气冷硬,“没记错的话,御花园你从未去过,为何如此熟悉?”
云暖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前世来过几次。
“随便找个地方坐坐,看见太子朝一条小路走了,我就跟了过去。”这解释也合理,她是跟着别人跑,自己并不熟悉。
秦湛朝她伸出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