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上乘武学秘籍嘞!一本只要十个银元!”
“浪子回头金不换,天下第一名吃!”
“土鸡蛋…”
这青花镇的街市还真是鱼龙混杂,热闹非凡啊。
经过两日的奔波,眼瞅着身上的鱼干不多了,杨朴赶忙寻了一个小镇,补给下物质。
这腊肉不错啊,多少钱一斤…什么?三十个铜钱?挺好挺好…
唉,你这土豆怎么卖啊?自己种的?那给我来几个…
这肉夹馍多少钱一个?五个铜板?那青椒呢?不要钱啊…
啃了几口青椒,杨朴走到了家青楼前。
“夙世上未了姻缘,今生则邂逅相逢。”
好大的口气啊。
“唉唉,客官别走啊,这可是我们青楼的头牌…”
“放开我,堂堂读书人,怎进得了这等地方!啊!”
只见一位老鸨扯着一个小白脸儿的衣襟,使劲的往青楼里拽。白脸儿没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被台阶绊倒在地,身上的铜钱撒得到处都是,手中的檀香扇也被甩到一旁。
杨朴看了直皱眉。
我上我也行。
不过下一秒,杨朴的嘴巴就合不上了。
头…头…头牌…
从内堂走出一罗敷,不是,一女子。
身着素袍,衣绣罗襦,头挽金钗,面容清冷。恍然间,织女下凡,尤惊世人。
再看时,香雪玉足,修长美腿,约素纤腰,酥胸肥臀。
面如妖狐,摄人心魄。丹凤眼,细柳眉。红唇素面,玉骨瑶鼻。
杨朴双眼发直:只是这等仙女,都拿不下这位仁兄?
“李姐,能不能理解下我?我今儿有急事!”
白脸儿从地上爬起来,将地上的铜钱收拾起来,捡起檀香扇就要走,差点撞到杨朴身上来。
杨朴双眼一扫,察觉端倪。
白脸腰悬令牌。
“烛”
杨朴的思绪被拉回到从前。
古书记载,上古时期,天下大乱。有天之骄子,炼大日之火,成为天下火法集大成者,与水神对峙。后开宗立派,名为“天烛”。
后世再修火法,凡是与正统一脉沾边的,都与“天烛”有关。
烛…这白脸儿是天烛一脉的传人?
“借过借过。”
白脸儿赔了个笑脸,抽身离去。
杨朴直愣愣的看着白脸儿的背影,有些懵。
这离天烛的老巢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天烛的人出现在皇都自己还能理解,可自己才从密林出来两日。
难不成是去密林的?可知道密林的人应该知道,没有他和青刃,密林不过是一片原始森林而已。
“呼!~”
“铛!”
杨朴甩出青刃,一记横扫。青刃划过火焰,直奔白脸儿下盘。
白脸儿凝火为掌,左臂上燃起烈焰,一个气沉丹田式,竟朝青刃劈去。
青刃被弹回些许,又如狂鲨般咬到白脸儿的手臂上,被火焰吞噬,杨朴往回一拉,白脸儿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火修一般都很耐打,包括这个。白脸儿手臂一扬,手臂彻底燃烧起来,伤口在火焰中愈合。
这白脸还有脸笑??
杨朴一步跃起,照他门面就是一刀。白脸向后腾空跃起,险些被杨朴的红绳勾住。
杨朴顺势挥刀,将白脸儿挑到空中。白脸儿身形一顿,单手奋力往下虚空一拍。
“烛火咒•火域。”
还会开启领域,挺难缠啊…
杨朴与白脸的的四周瞬间燃起大火,大火之中显现出金色的咒印。
大焰之下,是为火神。
“焚天。”
由火焰组成的“大”字印宛若遮天,从天而降。
得嘞,你玩真的。
杨朴倾倒过去,青刃于胸前画圆,伸出左手,令袍袖对准圆心,一股夹杂着雾气和霜气的水流喷涌而出。
水火在半空相遇,雾气转瞬间笼罩了领域。
雾气散开,青刃与檀香扇抵在一起。
杨朴用力一推,将白脸儿打退回去。
白脸儿也不管身上衣服的破损,合起扇子,向杨朴作揖。
啊?这是礼节吗?我不懂啊…算了,你乐意行礼我就受着了。
只是杨朴看着行礼之人,这白脸儿,怎么有些许眼熟…
“杨朴,别来无恙。”
白脸儿蓦然一笑。
注意到杨朴依旧单手附后,站在原地,无甚响应,白脸儿只得打开檀香扇。
白袍、紫扇以及扇子上镀金的“莫向外求”。谦谦君子,向阳而生。
这气质…他是…他是徐灿?那个幼时同窗成天翻墙逃课游手好闲关键悟性还高的富家子弟?
就是那个一天见不到女同窗就魂不守舍两眼摸黑上蹿下跳的…憨憨?
杨朴面部微微抽动。
这功夫,徐灿已经迎上来了。腰间特殊材质的烛字令牌愈发显眼。
徐灿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面容和善,笑的开怀。就好像真的只是故人相逢,执手言欢。
两人早已收起武器,在青花镇的集市上并肩而行。
青花镇也算得上一座古镇。当年王国在南洲征战,开国皇帝赵寅亲自设置此镇,且方圆数十里只有一些零星村镇,未置郡县。
当时执宰郑庭珪曾与大将军笑言,青花之下,隐龙盘旋。
杨朴与徐灿沿大路行走。徐灿主动提起,自己也刚到青花镇。是时,已是傍晚,天空中下起了雨。两人便在一处偏僻客栈落脚。
近年来,南洲修士不断增加。所以小镇居民虽对两人身份感到新奇,却没有排斥之心。
杨朴与徐灿各挑选了一件房间。徐灿的在西边,杨朴的在东边。房间的装饰朴素,对客人十分友善。由于客房都在二楼,推开窗,就是深巷。客栈安静,除两人之外,仅有三两个生意人租住。
夜色渐深,杨朴在房间里闲的无聊。脱下墨袍,拿出青刃来在烛油灯光下反复查看。
青刃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此刻却多了一条细若游丝的裂痕。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声清脆,惹人心烦。
杨朴收起青刃,来到窗边,想打开窗户,借瓢泼大雨安抚内心的躁动不安。
手在窗边停了下来。
雨点在闪烁火光的照射下,映射进了屋内。
杨朴推开窗。
从巷子里看去,越来越多的火光汇聚到了大路上。
仔细看时,那些火光竟然是一个个在屋顶与地面间穿梭的人。杨朴数了数,大约二十个。
无一列外,腰间皆悬烛字令牌。
一道红光从屋檐上飞过,杨朴认出是徐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场祭祀正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