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磐一边听着，一边思考着，当莫莫讲述完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理清一个大致的“真相”脉络了。
“你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方磐看着莫莫，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莫莫听到方磐的问题，神情大震，眼中甚至露出了些许惊恐，半晌没有回答。
方磐看着莫莫，没有催促，他现在还有一些时间。
在方磐的眼中，莫莫此刻的灵魂之火摇曳的非常厉害，宛如狂风中的火把，不过却没有丝毫要熄灭的样子。
因为这火焰，和一般的灵魂之火不同，它经过了第一次“提纯”！
所谓第一次提纯，是方磐的说法，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踏足传奇领域的灵魂质变。只有踏足传奇领域的存在，灵魂才能够产生质变，这也是传奇优于其他存在的根本原因。
至于神灵？那与其说是第二次质变，不如说是破坏性的进步。
按照亡灵之主的说法，所谓神灵，对于世界而言，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们，是掠夺者！这也是亡灵之主特立独行的原因之一，他不屑于把掠夺粉饰成为正义。
掠夺就是掠夺，这没什么好说的，他就是要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凭借自己的力量，征服“世界”！
按照方磐的理解，亡灵之主就属于“魔”，一位纯粹的“魔”。
然后，“神”战胜了“魔”。
只是，“世界”却貌似并不怎么高兴。
这一点，从那场神战后的结果，方磐很容易就推断出来了。因为，光辉主宰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世界主宰，甚至，他都销声匿迹了。
这一情况，不知道是其余神灵的“功劳”，还是“世界”的功劳。
方磐等了莫莫足足五分钟，莫莫依然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方磐依然有耐心，但是其他“人”却没有了耐心。
不是立冬，而是方磐旁边的那口棺材。确切的说，是棺材里面那位理论上在长眠，实际上也在长眠，但是就是能够对外界有反应的，尸体先生。
棺材中自然是放着尸体的，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如果这个尸体经历了千年不但没有腐化，反而更加健康了呢。
健康这个形容词用在尸体上可能不怎么合适，但是在方磐的感知中，这位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先生，确实只能够用“健康”二字来形容了。
棺材在方磐踏上高台的瞬间就开始发光，并且震动了。只是这光芒很弱，震动更弱，只有方磐一人感知到。
而此时，在持续了几分钟的增强之后，光芒亮度与震动强度也终于引起了莫莫和远处立冬的注意。
方磐对立冬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紧张，随后再次对莫莫问道：“你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分裂之物？伴生之物？还是其他？”
莫莫苦涩道：“你既然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他在察觉到棺材的震动之后，脸色变换了好几下，最终露出了一丝解脱。
他想过逃跑，而且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而且他一直在寻找逃跑机会。害怕是真的，但是伪装害怕也是真的。
然而直到此刻，他明白，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
当没得选择时，也就不需要再纠结了。
“猜到是一回事儿，听到是另一回事儿。”方磐道。
“初始之时，我应该算是它的分裂之物，具体怎么分裂的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成了它的伴生之物，具体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离不开它。我想了许久，许久，最终发现我唯一摆脱它的方法，只有找个人继承它。”
“所以我费劲心思逃离了这里，想为它寻找一个传承者。但是一次次的失败让我灰心，直到遇到卡兹米。”
“他是幸运的，居然在我的刺激下觉醒了。我以为我终于要成功了，然而神明终究没有眷顾我。”
说到最后，莫莫没有太多的怨念，只有颓废。
“别想甩锅给我们。”方磐摇头，“就算我们没出现，你也不可能成功的。你唯一的出路，只有继续游荡在这一区域，直到它等的人来。”
嗯？！莫莫猛然抬头，看向方磐，惊问：“什么意思！？”
这人不是不知道吗？为什么突然感觉他比他知道的更多？难道，之前他在骗他？但是不像啊，他也能够感知灵魂的，他能够感知到方磐之前确实不知道棺材里是什么！
莫莫迷糊了。
“这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我很乐意让人做一个明白鬼的。”方磐笑道。
莫莫虽然听不懂“明白鬼”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方磐的笑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方磐没有撒谎。
方磐转头看向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的棺材，心中暗笑：果然，亡灵之主那家伙就是个非酋。这后手，又要为我做嫁衣了。
嗯，等干掉那老混蛋，在他的坟头给他多放一朵花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方磐心中恶意的刺激，棺材猛然一震，随后一声爆炸，棺材板直接掀飞了出去。
“吼！”一头巨大的人形怪物从棺材中站起，咆哮了一阵后，低头看向下方的方磐。
它只看向方磐，它的眼中只有方磐，莫莫虽然和方磐近在咫尺，却被它自动忽略了。
这不是因为莫莫太弱不足以引起它的重视，再弱的入侵者都是它消灭的目标，而是因为它的攻击序列中没有莫莫。
这气势，应该是真正的传奇了吧。而且，在传奇中，也属于强者行列的了吧。方磐和怪物对视着，心中做着评价。
实话说，这种级别的对手，方磐还真的没把握战胜。一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传奇强者了解不多，二是因为他个人手段的相对匮乏。
拥有堪称金刚不坏躯体的他，在蓝星那种小地方确实可以所向无敌，但是在这边，却有太多方式可以对付他了。
首先一点，他不会飞。而哪怕是最弱的传奇，都可以翱翔天际。甚至拥有特殊秘术的黄金强者，都可以短时飞行。
这里所谓的飞，可不是魔法师施展了“飞翔术”之后的那种滑翔，而是真正的，自由自在的，宛如鸟儿一样的自由飞翔。
再有就是，除了丢石头，他没有任何的远程攻击手段。而传奇强者呢，再渣也有一招“斗气外放”的远程攻击手段。这个就和飞翔一样，是晋级传奇后本能一样的东西。
单纯是这两点，在外界，方磐遇到传奇强者，就不敢说一定能拿下。毕竟就算对方近战打不过他，可以跑啊。
一拳锤死？方磐也想，奈何以他在亡灵之主记忆中看到的那些传奇强者的表现，他恐怕很难做到，那些家伙太溜了。哪个传奇没有一两个保命绝技？
在方磐心中闪电般的划过各种念头的时候，怪物已经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一拳打向方磐的脑袋。
方磐没有闪避，近战他从来不怵任何人。哪怕是所谓的神灵，如果不动用神力单凭身体，他也不怵！
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或者准确说，亡灵之主就是要靠这个完成逆袭的！
“轰！”大拳头和小拳头对撞，小拳头完胜。
怪物咆哮着被打飞了出去，它的整条胳膊都在喷血，看形状里面的骨头没碎也断了。而方磐，完全没用力。
狂风席卷八方，吹的方磐衣服猎猎作响，但是方磐却没有追击。他不信亡灵之主留的后手会这么弱，哪怕是为“军团指挥官”留的也不可能这么弱。
果然。在方磐的注视下，怪物的身形快速向后倒飞。而在倒飞的过程中，他的胳膊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
当怪物在一声轰然巨响中砸中大厅的穹顶之时，它的整条胳膊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种复原速度，连泰山都有点儿不及！
然而方磐猜，肯定不止如此。
果然。怪物在撞击在穹顶上，触底反弹后，再次攻向方磐时，它的拳头上，出现了斗气反应。
暴风在外，寒冰在内，一个由双重属性打造的巨大钻头在怪物的拳头前方瞬间形成。
这一次，方磐没有硬接。不是因为他不敢接，而是因为不需要他接。在这里，有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方磐身形猛然模糊了一下，随后就出现在了刚刚被冲击波推到高台边缘的莫莫身旁。
下一瞬间，莫莫飞了起来，以悍不畏死的姿态撞向了上空的巨大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