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有些迟疑地望着两名女仆,“欧内斯特爵士及夫人也来了?”
一名女仆摇了摇头,很干脆地回答着她,“不,小姐,只有夫人及长子在您的父亲的庄园内。”
这时,伊莎贝尔立即明白过来,点了下头又转过脸冲管家吩咐了几句,“布鲁斯,呃,让人把绅士带到大厅。另外,两辆马车装载的所有东西送到库房时全部贴上封印,不准任何一个人打开。”
始终保持着沉稳的态度的布鲁斯朝队伍里的两辆马车瞅了两眼,答应着的同时又对身后的几名男仆说了几句。这时,坐在马车里的女仆罗斯早已来到伊莎贝尔的身后。她冲罗斯看了两眼没有说话,只是独自走到小广场外的路旁审视着地上站着的乌鸦鸦的一片村民。
随后,朗声说道:“农夫们,我相信你们已经向天主祈求过今年会得到丰收的好兆头,是吗?”
“是的,小姐。”
“嗯,我相信年轻的女孩子也加入到了升天节的欢庆里,在今年继续保持她们的美丽和健康。”
在现场的年轻乡村女性中出现了一些咯咯的笑声,伊莎贝尔点点头,满意地说了句,“农夫们,明天日出后,我会派人在教堂门外发放一些食物,以天主及国王陛下的名义让你们快乐地度过今年的耶稣升天。”
当伊莎贝尔做出施舍食物的决定后,得到了村民们热情洋溢的欢呼及感激声。很快,村民们离开了领主的房舍朝着田间走去。这时,小广场上剩下的人便簇拥着她走进了领主的房舍内。
进入门厅,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到沃尔顿男爵用于举行宴会及大的庆祝活动的大厅外。女仆安妮及南方人罗斯快速替她整理着身上的服饰及佩剑时,伊莎贝尔朝站在一侧的管家瞥了一眼,“布鲁斯,我想,斯克罗普勋爵及夫人大概不会想到今天我会回来吧。”
这时,管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立即回答着她,“是的,小姐。勋爵及夫人在几天前就派人给大人送过一封信,说是在升天节的当天来庄园拜访大人及夫人。”
“嗯,布鲁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庄园没什么变化吧。”
“小姐,没有太大的变化。等您会见过客人后,我会向您报告一些细小方面的事务。”
这时,两名女仆已替她整理好服饰及佩剑,伊莎贝尔便带着两人步入大厅。一走入大厅,她就被豪华的大厅吸引住了目光。粗粗地扫过一眼,只见四周墙壁上围着带有宗教及自然景色图案的天鹅绒或锦缎。天花板上的一幅与耶稣基督有关的宗教绘画,看上去肯定出自一位著名画家之手。而壁炉台及脚线用的材料,竟会是黑色的大理石。还有,诸如核桃木做成的哥特式靠背长椅上摆放着黑色天鹅绒的坐垫,以及摆放在橱柜内的花样繁多的金银器皿。
伊莎贝尔来不及细细思考,抬起腿迈步来到主位前对沃尔顿男爵一世及夫人行礼并问候,“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在亲人久别重逢,场面会让人感动得落泪的时刻,贵族的礼节还是要遵从的。父母与女儿在经过一番矜持而又温馨的寒暄之后,沃尔顿男爵为女儿介绍了今日来庄园做客的这对贵族夫妇:博尔顿的斯克罗普男爵八世及斯克罗普夫人。
既然对方也是贵族夫妇,伊莎贝尔仍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行礼及问候。不过,当她注意到身着男爵夫人等级身分服饰的斯克罗普夫人的相貌时,却隐隐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位夫人。或许,她见到的不是夫人本人,而是与夫人相貌有些相像的一些贵族。
随后,伊莎贝尔解下挂有护手刺剑的皮带递给身旁的女仆安妮,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斯克罗普男爵及夫人的对面,坐在身旁的绅士比尔德·史密斯微笑着冲她点了下头。
她倒是知道这位居住在约克郡文斯利代尔地区的博尔顿城堡内的贵族,从家族的创始人斯克罗普男爵一世开始,其家族从1327年开始便在博尔顿城堡定居直到现在,历经217年的风风雨雨。
而眼前的这位斯克罗普男爵八世,天主及耶稣基督并没有赐予给他太多的好运。在8年前的那场北方叛乱中,男爵被胁迫参加了“求恩巡礼”叛乱。叛乱在被里士满公爵及诺福克公爵镇压之后,男爵逃到了其岳父的城堡内躲藏起来。
在后来的叛乱调查期间,男爵被证明是被胁迫参与的叛乱。因此,他得到了亨利八世的原谅,可以重新拥有及重建家族世代居住的博尔顿城堡,也重新夺回了议会上院的贵族席位。
但是,斯克罗普家族在经历了叛乱运动之后,却再也无法回归到宫廷中并得到亨利八世的信任。当然,既然可以取得亨利八世的原谅以及不再犯下背叛国王及王室的罪行,那么男爵家族的爵位、领地就可以无限期地世袭下去。
因此,伊莎贝尔认为斯克罗普男爵八世及夫人的造访仅仅是出于对节日的庆贺。如果说男爵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恐怕也不会轻易得逞。端起专门值守于大厅的男仆为她送来的一杯葡萄酒,伊莎贝尔淡淡地笑着并朝男爵及他的夫人瞥去,“斯克罗普勋爵,很久以前我在殿下那里就听到过与您有关的一些事务。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与您的夫人身体还好吧?”
斯克罗普男爵知道她说的是多年前自己参与叛乱的事,朝身旁的夫人瞥了一眼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伊莎贝尔小姐,我感激天主,感激国王陛下的宽宏与仁慈,可以让我的家族继续生活在北方的土地上。”
“很好。那么,我相信您与您的夫人今天来是为了庆贺耶稣的升天,是吗?”
“小姐,庆贺耶稣升天是应当要做的。另外,我和我的夫人还想对您的父亲表达一番敬佩之意。”
“敬佩?该死,恐怕你是对北方委员会的职务有些眼馋了吧?”伊莎贝尔脸上挂着很真诚的笑容,肚子里却在这样评价一位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