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小雪看着眼前两人，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貌合神离。
“怎么，只准他人尽在小少主的掌控之中，无法容忍自己的事儿被挖掘出来吗？”
少女轻轻推开罗肆至，只手扶着下巴，狭长双目尽带审视，似是十分期待对方的反应。
“嗯，无法。”
闻言，凌若眉头微紧，但随即舒展，轻叹道，“还是老样子。”
小雪在旁边看的不明所以，虽说与主人心意相通，但是能通到何种地步，说到底还是由主人决定。
也就是说，他或许是这世间最了解凌若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知晓所有事情。
何况他的主人是未来司掌常世梦境的继任者。
“你到底是……”
“我到底是谁？”少女瞄了一眼罗肆至攥紧的拳头，轻笑着补全他的询问，用手刮着他的鼻梁道，“当然是凌若啊。”
“哪个凌若。”
此言一出，连小雪都有些惊诧。冥岛人生来皆有一块玉佩，其伴随主人左右，随着灵力和修为的增进会逐渐觉醒。
灵玉亦或玉灵，定会出现其一。
终其一生仅侍一主，生时为其所用，死后陪着化为微风尘粒。
所以，当小雪听到罗肆至那番言辞，内心无比震惊。无论是从冥岛规制还是以往确切的经历，自始至终他都只有凌若一位主人而已。
又何来的另一位凌若？
“你心底知道答案的，对吧？”
听到主人的声音，小雪猛地一个激灵，立马朝前方看去。
凌若此言话里有话，以声音和心念两种形式同时传达给二人。
少女青葱玉指从鼻梁缓缓下移，及至唇角，轻轻摩挲道，“否则，以你的性格，又怎会任由不信任者触碰？”
此刻，她声音轻柔，既不若以往清冷，也不及内心深处跳脱中带着顽皮。
“从何时，是你…还是她察觉？”
静默良久，罗肆至终于开口。
少女眉梢含情，淡淡微笑道，“都说了，始终只有一个凌若。但若是非要分个先后，那便是她吧。至于何时……”
说着，凌若从发间摸到一团靛青色鸟羽，并将其摘了下来放在罗肆至眼前，“是从靛老二言行举止异常时，便有些想法了。”
“二弟？！”
“莫慌。”
听到金老大急迫的声音，凌若淡定安抚，“对方亦是魔界之人，深知魔族认主的漏洞，并借此凭依在靛老二体内，以伺机杀害。可惜他漏算魔族和人族间的差异，被我寻到机会将靛老二召回。当今之际，怕是要先处理你魔族内部事务了。”
“不用。”罗肆至摇了摇头，“罗一已经离开‘妄’境，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凌若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发生剧烈变化，深褐色的岩壁与土地渐渐淡去，光线从四面八方照射而来，连同周遭的空气也变得清凉舒爽。
能摆脱幻境虽值得欣喜，却爱是忍不住埋怨。
“既然早就知晓破界法门，缘何现在才肯施展？”
闻声，罗肆至原地怔住，侧目看向眼前这位清丽少女，两分薄怒，嘟着樱桃柔唇，佯装娇嗔。
“又看，本姑娘有那么美吗？”凌若被盯得双颊泛红，干脆破罐子破摔，以“自信”主动进攻。
“自家夫人……纵是多看几眼，又有何妨？”
前前后后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但是对罗肆至而言像是过去许久。好在，一切都回到原状。至于刚才的经历…所幸并非常态。
可是终将有一天是要去解决的。
如此想着，男子牵起凌若的手，意味深长道，“这人间，当真阔别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