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李江河对钱华的经营天赋,一直感到怀疑。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钱华也是有自己一套商业逻辑的,不过多干预,让钱华自己搞就行。
但是,来都来了,李江河还是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钱华的。
“噢,意思是,现在主攻那个网站?”,钱华听懂了,“做更多的电子书资源?”
“老钱,跟你说话就是省事”,李江河竖起大拇指。
“电子书,咱们又不生产电子书,只是电子书的搬运工”,钱华咖啡成瘾,又去续了一杯,说道:“就是很多书,他根本没有电子书的版本。”
“那就去谈”,李江河现在颇有些财大气粗之感,“最好是要独家的,以后也省得麻烦。”
“那也有点早吧”,钱华挠挠鬓角,“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就叫未雨绸缪”,李江河“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然怎么我是老板呢。”
钱华瞪大了眼睛,眨巴几下,最后还是憋住了,只是回答道:“行行行,我去谈独家版权。”
“不过总做搬运工也不行啊”,李江河思索道:“得有点独创性的东西,我之前说依托咱们的书店和网站资源也弄一个论坛,搞得怎么样了?”
“快了快了”,钱华心虚道。
“有多快?”,李江河追问道。
“还差99%的进度就能完工了”,钱华说道。
“你啊,老钱,年终奖给你扣掉百分之二十”,李江河头疼道:“能不能少钓鱼,多干活?”
“没门!”,钱华斩钉截铁。
李江河这一天就在书店呆着了。
他麾下的员工们则纷纷开始行动?各干各的。
李江河在学校度过了几天上课的美好时光。
周末?李江河开着自己的保时捷去选定好的工厂看了看。
突击检查,视察早安的打工人。
不过,李江河的下属都不太怕他。
一个是他年纪太小?天然少了点威严?另一个是他平时时常开开玩笑,也被人开开玩笑,没架子。
亲民和威严很难兼得,手腕厉害的或许可以,但是李江河还没练出这份能力。
工厂选在偏向市区的地方。
有条件的话?自然是离市区越近越好。
通勤时间不说,光一个越近市区,以后地价越高?就值得借此投资了。
这还是李军和庞淑兰灌输的观念。
也确实有很多公司?买了地产不是真想要盖厂?就是优惠拿地,价值性投资。
但是越近市区?地也越不好拿,尤其是整块的地?就更不好拿了。
陆叶明和祁汉源搞定的这一块是以一个原本的机械厂为核心?加上周围一圈地,占地颇大。
这也是李军的想法。
就算这个电子阅读器因为时代超前而项目失败了,这块地多在手里留几年,也把本赚回来了。
但是有个问题:拆迁。
其实祁汉源他们选的这个旁边房子不多,只涉及到几所老平房。
这些平房的建筑时间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了。
他们附近都拆了,就剩这几栋,孤零零的,赖在原地。
李江河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大拿着扫帚的老大爷在门口和祁汉源对峙。
他身后的屋子有一面围墙已经踏了一半。
这种大爷是拆迁中顶难搞定的类型,尤其是那些无儿无女,就像住在老屋的。
稍微激烈点,把大爷气躺,那过去交涉的肯定玩完,而且大爷年事已高,也不太在乎金钱了,利诱也没用。
“怎么了?”,李江河从边一拍祁汉源的肩。
“啊”,祁汉源吓了一跳,喘了口气道:“大爷不想搬,就剩他一家了。”
“为什么呢?咱们的问题?”,李江河看看祁汉源。
“不为什么,这是我老屋,我小时候就住在这儿,我老了,也要死在这儿”,大爷梗着脖子,“而且你们拆迁的人太不像话了。”
“大爷,慢慢说,怎么了?”,李江河看大爷语速那么快,还有点担心。
“昨天,有两个年轻人”,大爷杵着扫帚说道:“三十多岁,一个体重,九十多公斤,一个体重八十多公斤”
“他们说,诶......有一个说是来搬东西的,说大爷你能不能帮我搬下,诶,帮助我搬一下东西。”
“我说可以,我说你们这身嫖都是白长的,不好用,他不服气。”
“诶.....我说小朋友你们两个带我去看看,我给你们搬。”
“他说大爷你这个也没劲啊。”
“我说我这个有劲,我这是巧劲儿,年轻时候,二百多斤的英国大力士,都握不动我这一个手指头啊…哈!”
“他非要和我去搬着试试,我说可以。诶…我一说完他啪就站起来了,很快啊!”
“然后我就跟出去了啊。”
“我搬得的时候,他突然袭击,一个人去拆我的房子,诶,我大意了啊,没有看到,他那个挖机给我房子左,啊,右边蹭了一下。我看见以后,当时流眼泪了,捂着眼,我说停停。然后两分钟...钟以后,两分多钟以后诶就好啦,我说小伙子你不讲拆德你不懂,他说马大爷对不...对不起,我不懂规矩。啊,我是…他说他是乱拆的,他可不是乱拆的啊,正面挖机右边铲,训练有素,后来他说他干过三四年施工队。啊,看来是,有备而来”
“这两个年轻人不讲拆德,来骗!来偷袭,我六十九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这位年轻人好自为之,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聪明,小聪明,啊,呃…拆迁要文明拆迁,要讲拆德,不要搞暴力拆迁!”
李江河和祁汉源对视一眼。
“这样吧,大爷,您就说,怎么您才能搬出来吧”,李江河问道。
“不搬,怎么也不能搬”,大爷喘着气道。
“你........”,祁汉源想说什么,却被李江河拉住了。
往回走的路上,李江河问道:“这大爷什么个情况,我看精神状态似乎有一点问题啊。”
“他老伴死得早,有个儿子,不太孝顺”,祁汉源头疼道:“所以不好商量。”
“这就有点难办”,李江河也头疼,“拆迁队那边没有点法子?”
“有啊,这不是大爷刚自己说的吗,声东击西,迟早给拆完”,祁汉源解释道:“别的办法,我就不知道了。”
“唉,钱好说,只要别狮子大开口,就可以协调”,李江河拍拍祁汉源的肩:“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