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掉落着的是几根血淋淋的长短不一的手指,沾染着泛黑的血迹惨白而恐怖。
孟观月隐忍着胃里一波又一波就要涌出来的恶心感,怒问着红雁:“这是怎么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红雁一脸无辜,一开口,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秽物,再也忍不住的吐得肠胃打结,酸水直冒。
“没用的东西!”孟观月却已猜到是怎么回事的抬头看着西方被染红的半边天空,咬牙道,“白清霜,是你干的吗?”
若是她做的,那就等于是跟她在宣战吗?
不!也许不是!来人是以许景玠的名义送的,若是白清霜,她决计不可能以跟她并无交集的许景玠做借口的。
难道是许景玠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以此来警告她不要胡来,免得影响到他的前程吗?
不!也不会!许景玠并不知道在前世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其实是白清霜,那么,他决计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来警告对他有益无害的她这个已经定下来的未婚妻。
那么——
孟观月眼眸一沉,那就只有那个得空便围着白清霜转,前世却是她真正的丈夫——许景玹了!
哼!不过是个倒霉的小鬼,下半生将在牢狱之中度过,却嚣张至此,看她以后母仪天下之后,怎么让他在自己的手里服帖。
等着红雁停止了呕吐之后,孟观月冷静的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沉着冷静的对红雁冷声吩咐道:“先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是!”红雁强打起精神应着。
孟观月又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昏迷不醒的粗使丫鬟,道:“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因此,你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红雁怜悯的也看了粗使丫鬟一眼,随即也恢复了冷漠。
这粗使丫鬟不死,那便是她死,二者权衡,她便只有让她死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知道跟着大小姐的前程将不可限量,即便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也不愿轻易舍去未来的权势和优渥生活。
“也要尽快查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之前派出去的那些人出了事!”
“是!”
孟观月吩咐完之后,便转身就走,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也会没有形象的将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而红雁已经吐无可吐的干打着恶心捡起草地上的几片落叶,将这些瘆人的手指重新扫进锦盒之中,就近埋在了一棵大树下,又去找来江海,许了他十足的好处,一起秘密的将人给做了。
一棵枝叶浓密的树冠上,侍书轻晃着两条腿,嘴里咬着一片树叶啧啧叹道:“看不出来,护国公大小姐还真是有些胆量,这样都没有被吓到!侍剑,你说,她是不是还能照常吃得下晚饭呢?”
一旁的侍剑,双手环胸,笔直的站立在树干上,木头似的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回答侍书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就熟知这个木头人的性情,侍书也不管他应不应声,又自顾的道:“只是,我说侍剑啊,你说,主子要是知道你仅仅是割了几根手指头来吓唬孟大小姐,还没吓到人家,会怎么想呢?会不会直接把你剁手跺脚,剜眼割舌的丢过来?”
“你是想要先试试?”侍剑终于出声了,话虽简短,但十分的有效。
侍书乖乖果然闭嘴,只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指了指树下道:“要不要将这些东西完璧归赵,也好让那些没用的东西有个全尸?”
许景玹下了死命的人当然不可能放他们活着。
只不过,侍剑考虑的要比任性的主子要多。
毕竟他不单是许景玹的护卫,也同样是皇上安排给许景玠的人,其实他等于是同时效忠两个主子。
护国公府的地位在国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管如今是否西线无战事,皇上也不可能因为最宠爱的儿子的任性而得罪了国公府。
他如真是奉了许景玠的命令当着国公府所有人的面将尸体扔了进来,怕是要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也不能就此放过孟观月,因此,他才择中的想了这个法子,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孟观月的反应,当真沉静的好似一个久经沙场的女将,此女,必定还会有下招的。
侍剑不曾回答侍书的话,只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下了树,从长剑在树底下挖出锦盒,又换上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放置了进去,嘴角不由的微微勾起!
“哦哦!侍剑,你好阴险啊,吓不到孟大小姐,便要吓一吓她身边助纣为虐的大丫鬟!最好把她吓得个魂飞魄散,就少了一个人帮衬着孟大小姐去害白清霜了对吧!”侍书啧啧叹道。
“你要留下吃晚饭?”侍剑没好气的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顿晚饭我可吃不起!哎!你等等啊,一起走!”话音未落,便见侍剑已经展开身形闪人了,侍书立即追了过去。
开玩笑,他找什么理由留下来在国公府吃晚饭?
当他们回到宫里的时候,侍书立即发现事情大条了,九皇子殿下不见人影了!
呜呜呜!难怪主子后来改变主意说让他和侍剑这个木头一起来国公府送礼物,原来是调虎离山,为了把他支走,然后自己又溜了!
呜呜呜!主子,不带你这么陷害奴才的,你这不是要了奴才的小命吗?皇上知道您又溜出去了,绝对要我脑袋搬家啊!
要不,先去禀告皇上,表示他也是受害者?
啊!不不不!不行啊!按照主子那锱铢必较的小心眼,要是知道自己出卖了他,被追回来之后,绝对第一时间要他小命啊!
主子,奴才究竟该怎么办啊?
就在侍书纠结到最后,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决定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守在寝宫外头的时候,许景玹早已经出了京城,快马加鞭,直往沸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