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内丹法……法相宗古经……”
李晏微合眼眸,罗浮内丹法,他甚是熟悉,毕竟已揣摩了一年有余,几乎倒背如流,口诀在心中流淌。那法相宗古经,方初得观。记忆还很深刻,带给他的触动,仍萦绕胸中,一时半会,无法磨灭。
“我之修行,现下,只有两步可为,一是开创杀伐秘术,二是破入内景,迈入一个新天地,只此二者。”李晏心中暗想,通过法相宗古经,明了了法相宗“万物唯识”之根本教义,意识,方为万物生灵之主导!
武者身躯、丹田内力、武学意境,甚至那混蒙之中的泥丸宫,均为外象,须由意识所操控。
这就给了李晏灵感。
意识至高,凌驾于诸般一切之上,操纵所有,那困锁了他一年多的内丹法,即内丹和丹田之间的联系,便有了突破的指望。而他更有一个奢望,倘若……将开创攻伐招数,与破境内景,关联起来,以其无匹神威,那么,打破泥丸宫屏障的把握,是不是就大了很多?
本来,开创攻伐招数,用到的是罗浮内丹法、法相宗之经义,而破境内景,则需武学意境。
但他能保证,自己“至大至刚”的武学意境,有足够高的把握,洞破泥丸宫吗?有六七成吗?没有。
说实话,能否晋升内景,李晏自己,心头也没底,他只能尽力而为。
但他不愿尽力而为,而是要水到渠成,十拿九稳。
假使,他以意识,将这一堆东西,统合起来,形成微弱的联系,可以预见,他所创招数的攻击力,必会倍增,而破碎泥丸宫屏障,最起码,也提升了两三成把握。
好处如此之多,他怎能不眼热?
他“进入”混蒙的虚无之中,武学意境所化的烈阳,光辉万丈,驱散了一大片黑暗,现出一灰蒙蒙的物事来,似乎极小,又好像极大,大与小,在那物事身上,形成了微妙而又融洽的统一。烈阳,便在那物事一旁。
而那即矛盾,又和谐的物事,除了泥丸宫之外,还能是什么?
“内丹法,最主要的,是切割内丹,最好独立于丹田之中,使之破碎,无损于丹田。而泥丸宫,却需武学意境,即那一轮烈阳,以势不可挡之势,撞击过去,或可破其屏障,只是有可能,并无较大把握。如果……二者能串联起来,内丹破碎,其力量,助益那一轮烈阳,使之威力翻倍,撞击泥丸宫,岂非,大有可为?”
李晏很心动。
开创杀伐秘术,虽是他之所想,费心尽力,但在内景面前,却需往后挪一挪,倘若,能破入内景,纵然杀伐秘术,威能骤降,将至后天级别,他也甘愿。
试问,以一门武功为代价,可提升突破内景的把握,天下间,谁不情愿?茅山万春容、大慈恩寺濮阳大师,和他一般,均为先天境极限,早满足了破入内景的条件,为何迟迟无法晋升?
无外乎是泥丸宫屏障,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粉碎不掉。
打不破泥丸宫,奢望内景,那就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我那杀伐秘术,威力不一定会下降,更大可能,反而是提升!”李晏喃喃的道,心意已决,登时精神大振。
“意识……”
李晏神游虚无,仿若半梦半醒,意识操控着内力,开始凝练内丹。
呼~
赤红色的内力海洋上,霎那间,风起云涌,一缕缕内力,涌上高空,开始缓慢凝结。
“嗯……不行,这些内力和丹田的联系,过于紧密了。”李晏人好像睡着了,意识却颇清醒,稍稍一松,内力哗啦啦的落将下去,重新开始凝练。
内力,虽是吸纳天地间的能量,经周身穴窍、脉络,汇入丹田,方才成形,自然而然,和丹田,甚至和肉身的联系,都极为密切。所以,只要内力没溢出身躯,仍留在体内,便无法随意丢弃、baozha,直到涌出了身体,联系顿时减弱,方可任意施为,纵然炸裂,亦无法伤及丹田。
李晏用他清醒的意识,所模拟的,就是内力散逸出身躯的情况。
“不行……”
“咦?可以了吗?”李晏微一操控,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武学意境,也需加入其中。”
李晏不断重复,内力上涌、跌落,混合武学意境,又即生出摩擦、隔阂,他不觉疲惫,日复一日,几乎全天无休的修炼,除了用饭之时,便全副身心,投入其中。
反正,他意识清醒,身躯,却陷入了沉睡之中,无需夜晚睡觉,已可精力充沛。只是他的精神,日夜积累,难免疲意显露。
“听说内景时,着重修武学意境,现于泥丸宫中,丹田,添居次席,也不知,那是怎样一个情状?”
李晏累了,便停下休息一会儿,有时发散思维,遥想内景神妙,憧憬不已。
稍作休憩,缓和疲惫,精力恢复,他便又投入修炼之中。
而在此期间,王三,也创出了他自己的煅体功法,没有藏私,告知草圣张旭。
张旭微一错愕,极是感激,他也至先天圆满,领悟了武学意境,锚定了泥丸宫,只剩下肉身强度,一直提不上去。
当然,王三的淬体功法,张旭不是很适用,就像李晏赠予王三,他要花费时间,自创一般,张旭也需修改或自创。
王三淬体功法既已创出,便日夜不停,刻苦修炼。灭魔之事,近在眼前,他虽已不弱,但面对魔宗万宗主,他唯一的仇敌,仍差了一大截,任何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他都不愿放过。
幸好,除了草圣张旭,便无人上门拜访,而张旭有了王三之淬体秘法,也自告假,埋头苦修,是以无人上门,搅扰李晏。
院中的仆从们,得了吩咐,平日里,说话都低声细语,做事也轻手轻脚的,又哪敢擅自打搅?
与此同时,他们还很惊奇,心想荡魔拳圣他们,已如此强大,荣华富贵,只要愿意,便可受享不尽,为何还这般刻苦?
……
过了二十二天。
“咦?行了吗?”
李晏神智清醒,内视丹田,只见一微小的赤红色内丹,悬浮于赤红色的内力海洋之上。
他细细一瞧,蓦然一叹:“还是差了些。”颇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