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片刻后。
被唤来的沈玉林神色凝重的站在了沈芳菲跟前。
迎视着他脸上的沉重,沈芳菲轻挑眉梢,“怎么瞧着你这副表情?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沈玉林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今早我无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于是趁人不备悄悄溜了进去,却没料竟遭遇了埋伏!幸亏我机灵逃脱了,否则怕是要死在那了!”
“哦?那是什么地方?”
“据我观察,那地方似乎是……”顿了顿,沈玉林才道:“像是沈氏祠堂。”
“沈氏祠堂?”沈芳菲微微拧了拧眉。
沈氏祠堂乃历代祖宗牌位供奉之处。
她哥哥带她去过几次。
因此印象颇深!
沈氏祠堂虽然设在沈家,但因为历史悠久,已经很少有人愿意靠近那了!
而最近,沈氏祠堂更是被列为了禁区!
哪怕是沈氏族人,亦不允许靠近沈氏祠堂半步!
思及此,沈芳菲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
“……”
咬了咬牙,沈芳菲沉吟道:“待会儿你带我去沈氏祠堂,我要亲自确认一番。”
若沈氏祠堂里藏匿的真是歹徒……
她定要揭穿其罪行!
沈玉林没有异议,点点头后,问起另一件事:“妹妹打算什么时候同母亲商量退婚的事?”
“待会儿我陪母亲去园散散步,回来后就和母亲说吧。”
“嗯。”
沈玉林应罢,又道:“我还要去衙门,告辞了。”
话落他转身欲走,却被沈芳菲喊住,“我送伱。”
……
沈府东南角,一座破旧的院落中。
一白衫男子静立在窗前,目眺远方,眼眸微敛,整个人透出一股浓浓的萧索。
直至听到响动,他才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推门走入的青年男子,“事情办妥了?”
青年男子‘嗯’了一声,而后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属下按照大人教的法子混入了御酒坊,并打探清楚了宫里传出流言的始末。”
“讲——”廖天成嗓音清润,隐约夹杂着几许沧桑,仿佛历尽千帆一般。
“那流言原是从二老爷口中传出的,不过二老爷被废黜官职后,一直都闭门不出,根本没有机会与旁人接触。”说到这儿,青年男子顿了顿,语气越发凝重,“属下担忧,那传谣的人极有可能是沈氏一脉的人!”
“沈氏一脉的人?呵……”
廖天成冷笑连连,继而以肯定的口吻说道:“不会错的,除了沈氏一脉的人,不会再有旁人!”
那人点点头,接着便听他补充道:“不仅如此,那些人还曾试图和北元余孽勾结,甚至妄图谋害陛下!”
北元余孽……
青年男子面色一凛。
廖天成接着说道:“陛下一统天下以来,国力日益强盛,民风也比以往好了不少,倘若有奸佞当政,那势必是祸乱江山社稷的大患!”
“可那些人……”青年男子迟疑了一瞬才迟疑着说道:“那些人都是朝廷栋梁啊!”
“栋梁?”
廖天成冷哼一声,不屑道:“他们是栋梁,可那些忠心耿耿跟随先帝打天下的忠臣呢?”
闻言,青年男子不由一滞。
廖天成接着又道:“陛下虽年幼稚嫩,却聪明睿智,不可能猜不到那些人有异心,故而陛下才将那些人全部罢免了,而非杀鸡儆猴,而是留着他们的性命去监督那些人做些该做的事!”
“毕竟若是那些人死光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便失去了威胁陛下的筹码!所以陛下并非昏庸,相反他很聪明,也很睿智!他这样的决策,是对的!”
“大人所言极是!”青年男子忙附和一句。
“不论如何,陛下总归是仁慈的,你日后切记谨言慎行。”
“大人教训得是,我日后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嗯,去忙吧。”
“属下告退。”
待青年男子离去后,廖天成又独自站了好一阵儿,直至夕阳西下,暮霭笼罩整个天际,夜幕降临,月华初露。
才慢吞吞挪出屋子,往主卧走去。
朱玉清看到相公,立即起身迎了过去,柔声细语的关怀着他,“你刚刚在书桌前站了那么久,累坏了吧?妾身给您泡杯茶解解乏。”
“谢谢。”
淡淡吐出两字后,廖天成在床沿坐了下来,拿手支额,一边缓缓摩挲着下巴,一边陷入了沉默中。
朱玉清见状忍不住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不是出了事,只是觉得……”
说到这儿,廖天成倏地扬高了声音,“这世上竟有如此愚昧无知之辈,简直可恶!”
朱玉清心头一颤,“难道……有人在背后诋毁夫君?”
廖天成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那人倒是没诋毁我什么,只是在暗指我们一家三口。”
“他是想借刀杀人吗?”
“嗯。”
“……”
朱玉清紧皱着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见她愁容满布,廖天成抬手握上了她的手腕,轻叹一声,安抚道:“不用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人,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朱玉清抿抿嘴,“妾身明白。”
她明白夫君是一个胸襟宽广之人,不会因别人几句闲言碎语而放在心上。
但凡事都怕对比。
夫君的为人,京城内外皆知。
偏偏沈氏一族那边传出了谣言!
如果夫君没把那谣言当回事……
日后必会被人嘲笑!
想到夫君日后会因此蒙羞,她就恨不能立刻冲去找那沈玉娴讨个说法!
就算沈家再怎么势大……
沈玉娴既嫁进了沈宅,那就是沈家人,岂容她诋毁夫君?
正胡思乱想间,她突然感受到了腹中胎儿轻轻踢了她一脚,吓得她惊呼出声,“天呀!”
听到声音,廖天成登时丢下书本起身奔到了她身侧,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肚……孩、孩子踢了我一下。”
“当真?”廖天成面上写满了震惊,双唇抖了抖,才又问道:“孩子现下多大了?”
朱玉清忙答道:“快七个月了,不过每隔三五日都会踢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