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洞黑暗,外面看不清里面,小怜心中忐忑,犹豫着不敢进来。
祭师大人半天也没见回去,那两个侍从弟子等得不耐烦,但又不敢进洞打扰,就让她过来探听情况。
小怜心中有鬼,要不是被人逼迫,她哪里还敢回来。
因为不清楚此时洞中的态势,所以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她把能想到的名字都挨个叫了一遍。
一看就是那种脑子有一点,但又不太多,大智慧比较有限的情况。
郝剑回过神来。
两个最大的元凶都除了,这个女孩怎么办?
要不要杀人灭口?
蛇神和祭师都是有宗门罩着的,同时又罩着本地一方水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死掉的消息要是传出去,马上就是一件泼天祸事。
郝剑刚想叫她进来,辣手摧花,忽然看见躺在地上已经死透的黑袍祭师,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窸窸窣窣,他三下五除二扒掉了祭师的黑袍,终于见到了这厮的真容。
脸上有一块巨大疤痕,像是法术创伤,将黑袍的面容破坏得丑陋不堪,难怪要藏头遮脸,不肯以样貌示人。
法袍入手柔软,十分坚韧,表面密布铭文,还有暗哑流光,颇显档次,一看就不是普通材质炼成。
【黑鸦袍:】
【——下品三阶法器】
【内置隐匿法阵,激活可隐藏身形,是偷袭、窥探、逃跑的必备利器。】
【自带屏蔽功能,可干扰视线,屏蔽神识,装备该法袍,可隔断地境以下修士一切神识探查。】
【附带基础防御,寻常刀剑法术难伤,以法袍损毁为代价,可抵挡玄境修士致命一击。】
【法袍胸口被刺穿,但功能未受损,稍后可请炼器师修复。】
原来这件黑袍,也是一件法器,有干扰视线的功能,难怪外人总是看不清祭师的真面目。
这厮样貌丑陋,形容猥琐,羞于在人前显露,特意装备了这样一件法袍,想不到却是方便了郝剑。
有这个袍子在,只要不是遇到特别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
郝剑迅速披上黑袍,然后将帽子往头上一戴。
只见法袍上铭文一闪,郝剑的面容就隐入兜帽内的黑暗中,再也看不真切。
法袍还有隐身功能,但那需要灵力激活,郝剑目前还不会。
他又把蛇神之尸唤来,令其将祭师吞进肚中,藏尸灭迹。
折腾一番,蛇神之尸已经将郝剑赐予的那一点洪荒神力消耗的差不多了。
郝剑随即命令蛇神爬回后洞,进入僵死状态,避免消耗神力。
搞定一切,他才找到原来插剑的那个乱石堆,坐了下来。
“进来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蛇神洞中回荡。
小怜缩着脖子,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进洞之后,她就看到阴影里端坐着一个黑袍人,戴着熟悉的黑兜帽,浑身气息阴冷。
她吓了一跳,心想事情果然败露了,双腿一软,直接跪趴在地上,哆嗦起来:
“祭师大人,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都是那小子逼我干的……”
小怜忙着替自己辩白,完全没注意到眼前这个黑袍祭师一身的血腥气,而且声音有些不对。
要不是郝剑故意采用坐姿,她应该还能看出身材也不太对。
郝剑暗骂一声:
“我靠!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看起来人畜无害,卖起老子来比谁都快!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但他没有生气,而是激活了系统给的弟子铭牌,查看了一下小怜的修炼资质:
【姓名:简小怜】
【身份:卧云村村民】
【境界:凡人】
【灵根:玄品三阶】
【属性:冰水】
【血脉:无】
【系统提示:资质不错,可以修炼,长得也还行,建议拐进宗门。】
……
拐可还行,你这系统有点不正经啊,我可是个正经宗门的正经宗主呢!
看到小怜拥有灵根,郝剑心中一喜一忧。
喜的是资质还不错,解决了宗门第一个弟子的人选问题。
忧的是资质太不错了,竟然比他这个宗主还强,这就难免让他心生惆怅。
灵根资质是玄品三阶,修炼速度已经不知道比他的黄品一阶高出多少去了,竟然还是双属性灵根。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女孩对冰水两种属性的灵气都十分亲和,可选择功法范围比他大得多,如果正常修炼,将来无论是掌握的法术数量,还是综合成就,都会比他高许多。
弟子比宗主还强,这合适吗?
这让他这个宗主以后如何摆谱?
他模仿着黑袍祭师的语气说道:
“你的苦衷我知道了,冒犯蛇神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拿下,姑念你年幼无知,本师赦你无罪!”
啊?
小怜惊讶中差点抬头,又赶紧低下。
她本以为自己必死,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放过,太过突然以至于不敢相信。
不过祭师在卧云村本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让谁生谁生,让谁死谁死,对祭师的话她虽然有点懵逼,却不敢质疑。
质疑什么呢,能活着不好吗?
所以这回她很乖巧地没有废话。
郝剑又道:
“好在蛇神道法通天,虽受重伤,但并没有死,如今已回后洞休养去了,不日就能彻底复原。”
“蛇神此刻无法享用祭品,所以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向外泄露,否则休怪我无情,听到了吗?”
小怜吓得一哆嗦:
“听到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了前因,郝剑也不管她相不相信,就直入主题,开始他这个宗主的本职工作:
——忽悠弟子。
“接下来我要留在这里,替蛇神护法,暂时就不回卧云村了。但村里事务繁多,我缺少一个跑腿联络的人,以后你帮我下山传话。”
郝剑说一不二,不等小怜有所反应,直接掏出一枚天剑宗弟子铭牌:
“为了方便你行事,以后你就是我的侍从弟子了。”
说着,郝剑就将玉牌往前一递:
“上前来,接弟子铭牌!”
“哦……啊?”
“为什么是我!?”
郝剑强势又霸道,小怜则又是惊又是喜。
黑袍祭师是卧云村的土皇帝,侍从弟子就相当于土皇帝身边的亲信近臣,那在村里也是可以横着走的。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一下把小怜砸晕了。
祭师大人明明还有两个侍从弟子,跑腿传话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去做,怎么突然就看上她了呢?
小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我……我也能修仙?”
“你有灵根,自然修得。”
“可是我没有修行仙碟,也不是仙宗后裔,私自修行触犯朝廷仙法,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我爹说的。”
“这个……”
这个其实郝剑也不懂,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修炼还要朝廷许可,没有所谓仙碟就要杀头。
照这么说,他岂不是也要被杀头?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郝剑是没有什么劳什子仙碟,但他会忽悠啊:
“你莫要担心,仙碟的事本师自会考虑,想我堂堂仙宗,还能差你一张两张的仙碟不成?”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弄进宗门再说。
“哦……”
小怜懵懂点头。
她其实也不太懂修行之事,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仙家对修行管理甚为严格,凡人轻易不能染指。
仙凡殊途,让她不敢僭越。
但修仙的诱惑实在太大,她其实也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如今祭师大人都夸下海口,她除了听命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她既不能抗拒,也不敢抗拒。
更不想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