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北一战,叶落无苏,楠猫先生,免费小说导航

    北战军营·帅营。孙白薇手持密信,交到正教骂儿子的顾克胜手中,顾颜哲捉住机会飞剑逃出营帐,一老一女不予理会。白纸展开,八字立现,“礼已送至,无需顾怀。”二帅相视,心知可战,便开怀喜笑。

    “终于,我二十万铁骑可踏北州!”

    “白薇这就去准备。”

    “好,让天下看看忍耐数年的中州铁骑多么威武!”

    北原城池,呷城。

    “什么!”狐仙儿将送来书信怒拍桌上,玉手发红,引得胸前起伏不定。男儿朗们却全不关心此等艳景,夜临渊正在心算推演战事,冷静沉思的冷王爷轻拍北州男儿梦求的精致纤手,柔声道:“生气也没有,给我看看。”

    狐仙儿自知失了态,一边收手,一边不忘骂上几句,解解气:“可恶的雅睿,其余三州都没了动静!”

    “如果是这样,呷城得弃了。”夜临渊不甘地又公布一坏消息,对此其余二人并无质疑,战事方面永远是杀戮·夜临渊最有发言权。狐仙儿虽对此不抱质疑,但仍不服于现状,道:“只有弃城了?”

    “这是最稳妥的方案,加上我带来的十万人,呷城顶多十五万人,是无法与士气正盛的顾、孙二军正正面交锋。”“要知道,他们可是有着三十五万大军,是我们一倍还多。”“退其锋芒,等待援军,才有可战之力。”

    狐仙儿晓得这浅显的道理,可又觉得奇怪,此次圣迹之争,中州可以说把大半家底都交出来了,怎么到自家时却只有十万人?

    “北王只让你带了十万人?他难道不知……”

    “他自然知道。”沉默已久的冷王爷有些无奈,低声道:“他在床上躺得太久,以为中州还是以前的中州,北州还是以前的北州。”

    “殊不知,他已是那不知天地浩大的坐井之蛙。“

    夜临渊久盯战事图,愁眉不展,再次对情绪低落的二人郑重道:“如今又有一个不利条件。”

    “时间不足,就算我们现在就在赴下一座城也需半日,而赶来的虎狮二骑则需一日。顾老儿他们却是明日便要攻城。”

    狐仙儿下意识望向冷王爷,她这明面上的媒臣还是要依仗后者。北原残魔三将,谋财战,一人占一席。世人亦是如此以为,但这谋财二席实则可被一人独占,为何不占?唯有美人才子方知。

    冷王爷忽将视线投向夜临渊身旁默默无言的副将,站起身子,银白铁扇在手心中轻拍作响,以扇而指,沉声道:“这是?”夜临渊看向悬挂着的地形图,一个无美痛痒的点穴闯入眼中,如果他所记不差,这应该是早时用来藏兵的隐穴,现在却是用来存粮。冷王爷闻言点头,又对着那名副将问道:“这位将军可是豹营统领?”

    豹营统领低头行礼,抱拳道:“未将正是豹营统领,成迎真。”

    中州军人常叫骂的“北原三杂种”就有他成迎真,这不好听的各头,是成迎真在营中常常炫耀自豪的,早期时,他一人屠杀顾字营一千五百骑,硬生生将年轻的顾克胜给逼退了。这北原三营中仅存的老将当年是锋芒毕露,他在面对崭露头角的顾克胜时更加幸心病狂,亲手将一千五百张面皮丢下城池,笑骂道:“克胜小儿,你又岂是我的对手?”

    成迎真因此得名“刎面”。以资历来说,这北原大将军那有他夜临渊什么事?可人不得不服老,他不似顾克胜那般大器晚成,步入晚年镜界大升,而眼前的年轻人更是非凡,三十都不到,却已然是军中排得上前五的战将。年轻,更是他的一大优势。

    话说那江湖划分境界到也奇怪,只分四境,人初、金刚、无量、天微,小境分层以三、五、七、九而分,天微九重之上则是圣人。

    “老将军,冷某有礼了。”冷王爷确认老年副将的身份,心生敬意,沉声道:“在下已有两计,这前一计便是由老将军死守此处,乃下策;后一计便是上策,仍需老将军相助……”

    中州军营。顾克胜与孙白薇正在部署兵力,只求稳胜,不求快捷,如今中州粮草充沛,国库富余,就算是耗,也能耗上个把月。忽有一顾家军斥候,风急冲营,大城:“报!发现北原军百人,统头人为“刎面”成迎真!”咬牙切齿的悟气传入顾克胜耳中,后者大手紧握,阴沉道:”说清楚些,那王八羔子在那个方向?”

    “他们走隐蔽小路正向一个废弃的藏兵营前进。”孙白薇闻言望向那一边布置的沙盘,疑惑道:“百人小队为何要去已经废弃的藏兵营?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大局,会不会是故作疑兵?”强压怒火的顾克胜使劲给了自己一大耳光,重重呼气,径直走向帅营外,运足气血,大吼:“臭小子!要是想打仗,就给我滚过来!”话音刚落,只见湛蓝天空有一黑点越近越大,在顾克胜头顶止住,跃至地面,正是闻讯御剑起来的顾颜哲,未等其开口,顾克胜就大臂揽肩,对着儿子轻声道:“现在有一王八羔子正往藏兵营走,应该有个天微二境的实力,待会儿我让你左叔叔一起去。别给老子丢脸,不然战渊词候!”

    “顾颜哲得令!”他那管什么天微二境,打不过跑就是了,灵剑战渊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那左叔叔同行,有什么好怕的?起紧去找左叔叔,赶紧出发。

    孙白薇瞧着跑走的欢悦身影,心中有些向往,顾克胜则是有些落寞道:“让孩子上战场,我真的对吗?”

    女克胜沉默不答,这问题之解一时是说不定理不清的,惟有时间才能解感。

    “不知那左叔叔可是那马上无敌的骑兵第一人?”

    “是的,克渊重骑统领,左当江。”孙白薇默默点头,如果是此人前往,那无论是不是疑兵都不重要了。世人皆知,今时今日的中州有一支公认的无敌之骑,是精英中的精英。克渊重骑,无论年纪与资历,单捡出来随便放在那个营,都定然步步高升,但这有什么用?不比官大不大,只能战功与本事!不服的,喝口酒,来一场!顾家军的规矩就是如此。

    “哟,这不是大将军的好大儿嘛!”左当江当以首骑,其次则是些小统领和顾颜哲,最未才是一千克渊重骑。顾颜哲听这粗犷的声音,也不觉得吵,大方道:“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一无官衔二无功,就是个小步卒。”

    两三名小统领眼间短暂交流,随后满足大笑,七嘴八舌道:“未来的大将军也不懒呀!”

    “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就算差,又能差到那去?”

    “吵什么?”最前方的左当江忽然轻喝一声,四张嘴霎间紧闭,除了奔腾的马蹄声仍在作响。又过一会,平时不苟言笑的左大统领突然调侃道:“嘴上功夫不错,就是不知道打仗行不行?”

    马车内,叶家娘俩与苏昊渊乘坐于内。苏昊渊闭目养神,没有因为丈母娘的存在,自己就显得拘谨,韩雪梅双手捧着精魄老人的阵法传承,看得入神,坐在中间的叶倩雯显得不知所措,有些无语,右边是娘亲不敢打扰,左边又是只差行婚的准夫君,不想打扰。

    “吁——”在外驾车的浮屠熟练停止,苏昊渊睁眼轻问道:“怎么了?”浮屠将臂上信鹰放飞,把卷成小棒的书信交给车内阁主,随后继续驾车赶路。苏昊渊右手小甩,三指撑展开长方状纸条,脸色凝重,沉道:“不知韩仙师可否相助?”

    韩雪梅收起传承,清冷双眸看向神色郑重的苏昊渊,简问道:“那里?”

    “呷城。”

    “好。”

    语罢,素白纤影化风而去,浮屠经男子点头同意后,似猿猴般跃奔。叶倩雯取过纸条,明亮双眸闪出震色,难以置信道,“这北原当真如此狠毒?”呷城不算大,但好歹也有十几万百姓生根居住,这火说放就放,人命置于何地?视人命于杂草?又视道德人心如无物?苏昊渊感慨道:“不愧是”绝毒谋士“的后人……”

    上任北原王的身边有一谋士,唤冷默励,平生只使三计,却叫中州衰败近三十年,除去精锐十五万,还有那名震五州的中贤王。儒家书楼常点评:“潭中毒蛟卧听雨,只待龙风齐飞争。”

    “你在娘亲面前会不会暴露?”叶倩雯撕去纸条,显得不安。以娘亲和浮屠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但孙师姐仍在那呷城大火中,生死难料啊……

    苏昊渊双手遮面,故作轻松道:“无所谓啦,反正都是一家人,知道就知道呗。“叶倩雯现在懒得计较,送给某人个白眼就不再言语。

    这样的对手,我真的有胜算吗?

    呷城内,龙炎暴烈,顾孙二军正顶着火流逆行,只求撒退之前可以多救上几个无幸遭难的百姓。放眼高望,茫茫火海中突现一条通路,坚毅倩影独自镇守,左右双枪坚立,焕发实而不华的点点光斑,在某七十六张灵符的牵引下,散乱光斑由点成片,组片成墙。此乃生命之路,亦是希望所在……顾克胜横夏莲于前,体内气血奔涌,灵剑离手悬浮,“去!”剑指朝天,直冲城空,翠意剑身似翡石,在主人的授意下,忽又激发数以千计的纤细光箭,为每一位冒死救人的中州将士带去气血铠衣。只希望能减少伤亡,有更多大好儿郎可以活着从这场大火中走出去。

    这场大火带来的热量是致命的,土黄将士与银白兵吏正以自身性命为注,只为多救上几名莫名遭此横祸的呷城百姓,虽非同州,但视同仁。这便是中州大军之风骨,惹人心服。高坡之上停有一骑,正是纵火主谋,冷王爷。没有欣赏自己杰出作品的喜悦,没有波及自国百姓的忏悔,也没有火计得逞的庆幸,冷清面庞似一谭死水,瞧不出波澜。驱马转身,悠悠离去。

    五王纷争多年,史称“五乱”。五乱时期,一乱得一谋,又称“五谋”。东儒西僧,南瞎北毒,以及后来居上的中贤。东儒无人承其思,西僧入佛不念凡,南瞎憾死无徒,最有可能活到现在的中贤又冤死狱中,准有冷王爷独担北毒。

    此火,便是新任北毒献给天下的大礼!

    轰然的破空声响彻呷城,韩雪梅如仙而至,恰好站落在咬牙忍血的顾孙二人身旁。

    前者抬起玉手,于空中指指落落,一座道家大阵悄然结成。“起。”轻声起,白衣道人将仍不可眼见的道阵送至城空,接替那把早已闪烁其光的夏莲。

    “好……”接过细剑的顾大将军,终是松口泻气,晕睡到地。

    点点蓝星应阵而生,天地水灵顺阵而现,阴阳五行,水克火,寻常烈炎自然比不上蕴灵之水,清凉解炎只是几息间的事,这场烈炎就此败退。苦撑半天的孙白薇终于可以收起近乎竭泽的灵力,对着无比熟悉的地阁阁主行道礼,喘息道:“弟子孙白薇...见过阁主......”

    “去做好你该做的。”未等孙白薇言谢,韩雪梅便摆手轻语,朝着域外走去,察看伤民伤吏。

    三袭青衫漫步在山间小道,翠木成荫,清新入鼻,很是享受。位于中间的白须儒生似有所感,莫名抬手扇风,叹道:“又热又毒,不可理喻呦。”中年儒生稍晚些思索一番后,开口道:“单从成效来说,这火硬生生将中州必胜的局面给破。”少年儒生双手藏袖,发表自己的看法,道:“五乱时期重现,如今中北胜负对半,从之前的战役来看,下一场决定伏劣的地点应该是长青草场的千骑口,北原高地的章金城。”

    子义闻言舍笑道:“我们儒家要出一位兵家大能喽。”

    子礼笑而不语,只觉奇疑,思行几息后才行礼询问道:“师兄,我是否要出楼了?”

    子仁未答,停以望东,莫名吟道:“青衫满天下,藏书今未完。”

    子仁弯膝跪地,三叩而起,又是一跪,三跪九叩,缓而沉重。子仁始终面东,子义叹息望天,眼观悠悠白云,眸起蒙蒙雨丝。“儒兵弟子陈当,拜别二位师兄。”子礼完言,长跪不起,久久凝望两袭各掩其心的师兄……

    “刀来....”陈当压下心中悲舍,嘴响二字。此后,天下皆知,有一年轻儒生踏刀而行,朝东直下八百五十里,见海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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