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感觉忘了很多事情，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杀人，只有杀人他才有短暂的快乐。
“杀了你。”刘彦嘟囔着。
“来吧。”周铮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眼前的刘彦，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了，他入魔了，变得心狠手辣，凶残无比。
石洞内发出刀剑碰撞的声音。
周铮吸食了自己师父的灵气，修为大涨，加上神志不清，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不死不休！
周铮打定了主意，拼着两败俱伤，他也要杀掉刘彦，为师父，为师兄报仇。
‘古都’和‘勾盾’一瞬间被烈火围绕，洞内赫然一亮。
“这是什么古怪的功法？”藏在暗处的韩九原皱了皱眉头。
“嘿，怪小子，有点意思，做成傀儡应该比刘彦更厉害。”同样躲在暗处的程意眼中全是贪婪。
刘彦的眼中，人已不是人，全是吃人的鬼，他要杀尽这些恶鬼。
周铮飞身上前，‘古都’劈下。
刘彦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举剑便挡。
双剑相争，那烈火突然脱离'古都'，幽灵一般冲向刘彦。
瞬间，刘彦被烈火包围，他用力拍打，嘴里不知道在吼些什么。
“鬼，师父，师兄，杀了你。”完全是语无伦次，神志不清。
周铮并不停歇，‘勾盾’横拍，将刘彦砸进了石壁中。
噗，刘彦吐出一大口鲜血。
眼中的清明一闪而过。
待烈火熄灭，刘彦身体全是烧焦的痕迹，他显得无所谓，持剑站立，再次面向周铮。
“杀杀杀。”刘彦举剑乱挥，完全疯癫。
周铮不断躲闪着，他犹豫着，想起师父和师兄的话。
刘彦的攻击毫无章法，在周铮看来，破绽百出。
横扫千钧。
‘勾盾’重重砸下，刘彦又一次被拍飞了出去。
咳咳，他吐出一口血水。
“杀杀杀。”刘彦像一个杀人狂，只是挥着剑乱舞。
程意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这傀儡怎么不听话了。”
周铮再一次重创刘彦。
这一次，刘彦站不起来了，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起身。
周铮走到刘彦面前，‘古都’高高举起：“刘彦，到了地府，记得向那些死去的人道歉。”
嘭，周铮的剑并没有挥下。
程意现身，他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花了老子那么多心思，居然连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杀不了。”
“程师叔。”周铮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嗽。
“哈哈，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这一切都是我的杰作，可惜，他不中用啊。”程意一脚踩在刘彦头上，“杀不了你。哎呀呀，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你不怕被发现吗？”周铮向后退了一步。
“发现，哎呀呀，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凡事都要有证据啊，杀了你，谁知道是我做的。”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程意，你太妄为了。”韩九原现身。
“是你。”程意慌乱起来，显然，他不是韩九原的对手。
“道玄就是被你们这群垃圾搞得乌烟瘴气，今天，我要清理门户。”韩九原走向程意。
“不不，师伯，我没有杀人，我是看见周铮要杀刘彦，我是要救刘彦。”程意脸色惨白，极力狡辩。
“我要信你吗？”韩九原不屑道，“刚才的话我句句听得实在，现在才狡辩，是不是为时已晚。”
“我……”
噗呲一声，一柄剑刃穿过了程意的胸膛，他低了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淌血的利刃。
“还记得这把刀吗？”刘彦艰难的问道，“你杀自己哥哥的刀，熟悉吧。”
“你你。为什么？”程意眼神开始涣散，他不相信，竟然被自己的傀儡杀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刘彦拔出匕首，自己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周铮和韩九原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
刘彦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道：“终于解脱了。”
周铮跑了过去，他扶起刘彦，“刘彦师弟，你没事吧。”
刘彦嘴里吐着血，惨笑道：“我这样儿，像没事。周铮对不起，我心魔太重，才会着了程意的道，这一切是我应得，我对不起师父师兄，到了下面我会去请罪。”
“他活不了了。”韩九原走了过来。
“救他。”周铮大喊道。
“救不活了，就算救活了，他也会被道玄处死，杀师父，杀同门，罪大恶极。”韩九原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别……别救我。”刘彦拉住周铮胳膊，“我想走了，我父母和妹妹还在下面等我。”
周铮哭了，哭的伤心欲绝。
“铮师兄，临死前帮我个忙，给我个痛快的。”刘彦乞求。
“不不。”周铮哭着拒绝。
“求你了，咳咳，求你了，我活不了多久了，让我走的痛快一点。”
刘彦将匕首塞进周铮的手里。
“满足他吧。”韩九原说了一句，便径自离开了，“我在外面等你。”
匕首一点一点没入刘彦的身体。
“谢谢你，铮师兄。”刘彦永远的闭上了眼。
万壑洞外，韩九原迎风而立，旁边几个守洞人窃窃私语，不敢上前。
周铮走出万壑洞。
“一切因由我会禀报给老祖。”
“谢谢。”周铮低着头。
“虽然他咎由自取，可你免不了还是会被处罚。”
“我知道，无所谓了。”周铮已经心灰意冷，他突然想起那年的大雪，他和父亲围炉煮雪，日子很清苦，可却温馨。
“我帮你说情，不过你仍旧逃不了被逐出道玄。”
“好。”周铮淡淡说了一句。
“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去普度山吧。”
周铮抬起头，看了看韩九原，“谢谢师爷，我不愿修道了。”
“半途而废？”
“人，应该活成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周铮说了一句。
“好吧。”韩九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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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周铮在师父的墓前被带走，在韩九原的说情下，他没有被关入后山，但杀害同门，他被逐出了道玄山。
这也是他想要的。
去哪儿呢？
去找老铁吧，至少有个伴儿。
周铮本也没有亲戚，他在山谷中陪着铁木托，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每年师父和师兄的忌日，他便下山买了香火蜡烛，一边祭拜一边想起当年的事情。
“老铁，你说人死了变成什么？”
“不知道。”
“我希望变成萤火虫，照亮人心中的路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