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白笑了笑说道:“我从小就力气比较大!”
几个小孩子也不不懂深究,只是开心的四处寻找起兔踪来。
李刚从兔头上拔出箭矢,在雪地上蹭了蹭,把血水蹭掉,然后放进箭壶里,连同箭壶一起递给了楚玉白。
死兔则放进一个布袋里,递给了高小峰。自己去前面找兔子去了,让楚玉白二人在后面背着弓箭和兔子慢慢走。
雪地里的野兔无所遁形,没多久就又发现了一只,这次离着还有六七十步,便被楚瑜一箭射穿了脖子。
整整一下午,一连射杀了六只野兔,渐渐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最北边,到了海边的雪涯前。
三月的雪涯也已经开始融化了一些,再加上海浪从远处呼啸而来,拍打到雪涯上,雪涯上的冰也越来越少,现在除了涯顶上还有冰雪覆盖,下面的冰雪早就被海浪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
李刚指着大海对楚玉白说道:“大人们从来不让我们来雪涯,说海里有怪物。不过我们才不相信,我们几个经常跑到这里玩耍,一点事也没有。”说着往前又走了几步,站在雪涯边上的一块坚冰上,似乎还有些意气风发。
其他几个孩子也随声附和,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李刚想到自己拉不开的弓,楚玉白却能拉开,小孩子心性,难免有些不服气。便对楚玉白道:“别看你射箭射的那么准,你敢来悬崖边上站着吗?”说完还面有得色。
楚玉白淡淡的对他说道:“夫子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那不是说墙下嘛,我现在是在涯上!”李刚辩解道:“谅你也不敢!”说完,得意的转身,准备走回来。
就在转身的一瞬脚下一滑:“妈呀!”的一声,眼看着一头就要栽下悬崖。楚玉白眼疾手快,猛的冲上来,一只手抓在了李刚的腿上,刚刚抓住,脚下也是一滑,两个人一同往涯下摔去。
楚玉白连忙伸出一只手抠住雪涯边缘的坚冰,另一只手则抓着李刚,不敢松手。
楚玉白只觉得抓着坚冰的手太滑了,正一丝丝的往下滑去。如果是一块石头,不打滑的情况下,其实以楚玉白现在淬体境的修为,就算拖着五百斤的东西,一只手也能抓得住,只是冰块太滑了。眼看手指已经抓不住了,其他几个孩子早已吓傻了,也没人上来拉一把。危急关头,楚玉白一把将李刚甩了上去,自己则手一滑,摔了下去。
事情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几个孩子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直到李刚被甩了上来,楚玉白掉下悬崖才反应了过来。
高小峰撕心裂肺的一声:“张凉!”然后爬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去,嘴里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其他两个也呆愣在原地,听到高小峰哭了起来,他俩也跟着哭。
李刚则刚被甩上来,还有些头昏眼花,不过也赶紧爬了起来,一看自己已经在悬崖上面了,只是不见楚玉白。赶紧又向崖边爬了过去。往下一看,只见下面巨大的海浪拍打着悬崖,早已不见了楚玉白的身影。
李刚吓得浑身发软,扯起嗓子朝下面喊着“张凉”。几个孩子也跟着哭喊,只是下面没有一丝回应。
过了好久,几个人平复了一下,才想起回去找大人过来,李刚赶紧让王强和牛犇回镇上找人,自己则一直冲着涯下呆呆发愣。只是现在离家足足有七八里远,就算找来了大人,估计也于事无补。
楚玉白从涯顶掉下来,正好落在一个浪头上,仗着淬体境已经小有所成,身体比以前强大了好几倍,而且年岁尚小,身子也轻巧,似乎也没受伤。只是楚玉白自小在凉州长大,根本没见过大海,也不会游泳,只觉得嘴里鼻子里有一股很强大的水压冲进了口鼻里,心中一阵慌乱。紧接着,便被巨浪裹回了海里,紧接着又被浪推着拍向百丈高的海涯。
楚玉白在水中慌乱的挥舞着手臂,双手拼命乱抓,似乎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随着海潮把他推到石壁上,他似乎是抓到了一块凸出来的地方,死死抓住,不敢松手。等到浪潮褪去,他挂在了石壁上,手抓着的是一个石洞口上裸露出来的一块石头。
楚玉白一看有个洞,也顾不了太多,生怕下一个浪花过来把他卷进海里,赶紧手脚并用地往洞里爬了一两丈,下一个海浪紧接着就又来了,只是海浪的高度不够,没能卷走楚玉白,楚玉白赶紧又往洞里爬去。
石洞的洞口是斜着向下的,所以,爬了几步,所处的位置就越来越高,海浪渐渐就打不到他了。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楚玉白大口喘着气,口里还“哇哇”的往出吐,口鼻里吐出来好多海水,也有中午吃的食物,又酸又咸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自顾自的扶着石壁,不停地呕吐。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停下来,继续大口喘气。外面的海面上传开了阵阵惊涛拍岸的声音,震耳欲聋。
楚玉白喘匀了气,才向洞里看去,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这里为什么会有个洞呢?楚玉白出于好奇,也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壮着胆子,往里摸索去。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用手去摸,原来是一些台阶。难道这是人为挖掘的山洞吗?不然哪来的台阶?
楚玉白使劲往里看去,元气也随着他的心念,往眼睛涌入,由于在洞中时间有一会儿了,渐渐适应了黑暗,再加上元气运行到眼睛上,视力也变得更好了,所以慢慢看清了洞里的情况。是一道长长的山洞。
楚玉白循着台阶往里走去,越来越高,走了大约有三四十丈,里面传来一丝淡淡的亮光,继续往前走,光线越来越亮,再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石室,足有四五丈宽,四五丈长。石室的顶上和侧面的石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白光的石头,使整个石室很是明亮。
石室内,很是简陋,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后面似乎还有个石床。楚玉白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石床上还盘坐着一个人,低着头,一头乱糟糟的白头发像野草一样披散下来,盖在了脸上,看不清模样。
楚玉白见此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他一声。再看他穿着一身长袍,长袍上似乎都已经发霉腐坏了。
楚玉白觉得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起码要打声招呼,免得主人家不悦。便鼓起勇气对着那人说道:“老先生,我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如果打扰到您,请你赎罪。”
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搭话,便又高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对面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楚玉白一边运功戒备,一边绕过石桌,缓缓走到那人身前,又对着那人说道:“老前辈?”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楚玉白用手轻轻推了推那个人,那人便向后倒去,“哗啦”一声,衣服破碎,散落出来无数骨头,撒满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