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北一中是最后上报二模成绩的学校。
临近傍晚才把文档传到市里。
津北市教育局里。
负责汇总数据的文员是一位约莫三十出头。
长长的指甲涂着红色指甲油。
在办公桌上杂乱无章的敲击着。
发出阵阵噪音。
“霞姐，怎么还没下班走啊。”
桌对面的年轻人有些受不了。
平时这位老大姐可是五点就要去接孩子下学的。
“等着津北县的发二模成绩呢。”
“本来今天早上就该到的。”
“结果他们食堂出问题，判卷的老师上吐下泻的。”
“到现在才搞完。”
霞姐继续漫不经心的弹着指甲，都没抬头看对面的年轻人一眼。
“一个县高的数据有什么好看的。”
“大半的学生放市里来连高中都考不上。”
“还都吃坏肚子了，我就不信上边儿的领导看成绩单能看到这些尾巴。”
“耽误我下班。”
“要不您先走，待会儿我把单子给周主任送过去？”
“那可不用，这就出来了。”霞姐警惕的说道。
新调来的办公室主任是海港中学的。
活儿可以交给年轻人干。
但露脸的事情嘛...
霞姐已经是一个老油条了。
“哎呦，我还真小瞧他们了。”
津北一中发过来的表格刚传过来。
就被她汇总到总表中排序。
前三名的成绩被她标红。
津北一中的校名赫然出现在最中间。
【学生姓名：赵澄所属学校：津北一中总分：680。总排名：第二名。}
霞姐有些不可置信。
拉开单科成绩核算。
【数学：150理综：285英语：111语文：134。】
“这孩子...怎么这么偏科啊。”
拿着打印好的成绩单。
霞姐蹬着高跟鞋，往周主任办公室走过去。
一进门，嘴角立刻勾起，没有半点儿不耐烦。
“周主任，这是二模的成绩单，给您放这儿了。”
她语气恭敬，双手把成绩单放在办公桌的左上角。
“行，你出去吧。”
周主任放下自己的公文包。
在她出去后，立马拿起成绩单，快速扫视。
他只看第一页。
“第一名：姜愚。”
不是自己的学生。
“第二名：赵澄。”
周主任看见赵澄的名字之后。
先是会心一笑。
在成绩表上滑动的手停滞在赵澄的名字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
竟然真让老郭赢了。
仔细的看完赵澄的成绩。
他才往下看自己学校学生的成绩。
“第三名：施佳，总分：679。”
“就差一分啊。”
周主任喃喃自语道。
不对...
老郭昨晚上说赵澄也生病了。
这样算下来的话。
那赢得远不止这一分了。
这些学生他太清楚了。
稍微有些干扰。
心态就不稳定。
十成的实力能发挥出七成都算稳重。
一天考下来。
身边的同学来来往往，考试环境嘈杂。
自己身体抱恙，还能保持精神高度紧绷。
发挥优异。
这次要不是生病。
第一还真花落津北了。
未来可期啊。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立刻给郭校打祝贺电话。
......
津北一中。
学习小组的人已经在座位上坐好。
等着刘敏老师发成绩单。
郭校长匆匆赶来。
“刘老师，总成绩单出来了。”
“你们这第二组，成绩斐然啊！”
“孙珍考了全市第二十二名。”
“赵澄考了二名。”
“就比那个市一中的姜愚少考了五分！”
他先把总成绩说了个大概。
“刘老师，你这还得多加把劲儿啊。”
“赵澄这个其他科成绩都挑不出毛病。”
“就是这个英语，怎么没多大起色呢。”
“我看他病的并不重啊，都答的挺好的。”
他预备堵住刘老师的借口。
班里的同学都望着刘老师。
好奇的等着她怎么回答。
郭校很少当着同学面训老师。
没把郭校言语里的指责当回事儿。
刘敏老师不急不缓的从一摞卷子中翻出赵澄的卷子。
“您可别冤枉我。”
“澄子英语可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率，自己看看吧。”
百分之百正确率才考111分。
郭校长一头雾水的接过卷子。
答题卡干净工整。
一个叉也没有。
“这是..答的都对了？”
郭校长有些迟疑的说道。
前十道听力题都空着，只写了第二节的后十道题。
后边的作文开了个头。
只得了一分同情分。
其余的题都对了。
“我的天啊。”郭校长懊恼的感叹。
想起赵澄说他是最后才生病的。
应当是就赶在听力那会儿。
没听到听力。
“怎么不把客观题蒙上啊。”
“十个你怎么也能蒙对俩！”
听力一共才三个选项。
全选一个选项。
怎么也能蒙对个仨俩的。
这几分加上。
说不定就超过姜愚了。
这要是在办公室里看见这份卷子。
他得把大腿都拍断。
太可惜了。
这孩子太轴了。
他脸上挂满惋惜的神色，嘱咐道：“下次考试可不许这样了！”
赵澄走到讲台去解释。
“最后的时候，我算了一下分数。”
“作文应该也就拿个一两分。”
“听力都不填的话，抛去15分。”
“运气好能答到111分。”
“我生日正好是十一月一号。”
“想碰碰运气，留个纪念。”
他说完。
小胖子崔义直接把脸捂住。
津北一中的原本的前十名只有他和赵澄生病了。
本来还想着拿赵澄的成绩安慰自己。
结果...
结果人家还是第一。
人比人....
他不愿意再往下想了。
其实他考完数学好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两科没考好纯属是心态问题。
最后一门英语才考了九十分。
比赵澄一个耽误近四十分钟考试时间的人考的还低。
陈瑶也在留心赵澄和郭校长的对话。
十一月一号....
那会儿大家都上大学了，天南海北
到时候给他过生日的。
就是另一批同学了吧。
计划要提前了。
刘敏已经研究了半天赵澄的答题卡。
猜出他是刻意在控分。
就是没想出来原因。
现在听到他解释。
倒是没有多震惊，神色如常。
“还挺有心的。”她忽然蹦出一句。
郭校长一捂脑袋。
这么不着调的行为。
怎么还能从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眼里。
读出欣慰呢？
教室后排。
张鹏环视了一圈儿教室里人的反应。
歪过头去和程嘉瑞吐槽。
“怎么原来就没发现，澄子这么闷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