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女仆休息室里，韦罗妮端着茶点放在了桌子上，随即拄着下巴看向艾莉森笑眯眯的说道，“刚才你一句话过后，沙林男爵可是差点被噎到呢。”
“有吗？”艾莉森喝了口茶后问道。
“当然，你说的太直白了，有些事情即便心里想着，也不能说的。”韦罗妮坐起身子微微摇头，“这个以后在男爵手下要注意的，毕竟他是领主。”
“我并没有打算继续效忠任何人。”艾莉森闻言看向韦罗妮认真道，“我在贾尼克有自己的大屋子，有仆人，还有很多钱，我在那里过得很舒服。”
“但那里很复杂，不光一个西蒙的事情。”
韦罗妮微微摇头，“那里有西南最大的魔药作坊，王都各地的药材有大半都是从那里输送出去的，因为没有教堂约束，它非常便宜，里面的利益非常巨大，哪怕是哈博那个坑过往商人的强盗也没有那个魔药作坊赚的多，各个势力都在那里参合，都想要这个地方，而你身为打掉三巨头的女巫，在那里是呆不下去的。”
“除非你投靠一方，否则你将不得安宁，但你投靠谁，都没有跟着有我在的沙林男爵堡要好。”
韦罗妮说完就看向艾莉森，等她静静的消化，她认为艾莉森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但是显然明白了这个道理的艾莉森并不在意，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了在西蒙手下的苦，竟然想要自己当领主。
“您说的对，我名声在外，如果不投靠一方势力将不得安宁。”艾莉森点了点头，随即一笑，“但实际上我也可以扶持一个代理人来掌管那个小镇，比如在当地找一伙势力，拉一波实力强的，打一波实力弱的，这样我就能稳固在贾尼克的地位，过安逸的生活。”
“没那么简单。”韦罗妮闻言看向棚顶，“孩子，你太天真了，你势单力薄，没有底蕴，你即便自身有些实力，但依然会面对永无休止的攻击。”
“无限送卡，不我是说他们无限送命我接着就是。”艾莉森低下头，“打不过我还会跑。”
“职业者多是依附者，没有自己成事的，而且你一旦坐稳，那些敌不过你的人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等教会的人过来时，你会跑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基业与他们拼命，你有考虑过吗？”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我再来投靠导师，总之目前我没那个想法。”
艾莉森有些不想讨论这种事情，她看向韦罗妮，“导师，您那个女巫晋级的办法，是不是先要告诉我？”
“你这孩子就是心急。”韦罗妮闻言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看向艾莉森，“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沙林也不迟。”
韦罗妮说着，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颗眼球，看的艾莉森嘴角一扯，“导师你衣服里还藏眼珠子啊？”
韦罗妮闻言眉头一挑，“我打开衣服给你看一眼要不要？”
“不不不，还是不用了。”艾莉森闻言连忙摆手，她感觉以后在导师面前不能提眼睛的事情。
韦罗妮见她老实了，反手将那眼球往桌子上一拍，顿时啪的一声，眼球里就弹出一张发黄漆黑的人皮，蹦到了艾莉森的面前。
艾莉森眉毛一立，见韦罗妮朝那人皮努努嘴，这才拿到眼前仔细看去，上面果然记载着女巫晋级的仪式和材料。
【职级一魔宴侍女：身体一项属性达到普通人类极限，于漆黑的环境中，无人窥视下，将十具仇恨牵绊的尸体，摆放在锚定某位恶魔的魔法阵上，服用嫉妒或欲望的低级骨粉或灵性一份，在此期间不可有情绪波动】
【晋级成功可获得深渊恶魔的恩赐，获取恶魔语，亵渎之言，深层献祭】
【职级二禁忌爪牙：身体一项属性达到职级一极限，收集一百位贵族尸体，投放城市级守序教堂之内，造成不下于十处轰动，并在事件平息之后杀死一位主教级人物，送往该地区最高教堂完成献礼，于当天午夜十二点，吞噬魔使心脏】
【晋级成功可获得深渊恶魔的恩赐，采割之手，奴役魔使，物化（变成黑猫或蝙蝠）】
【职级三黑色瘟疫：身体一项属性达到职级二极限，制造一种毒剂，于千人以上的城市或地区投放，造成九成以上死亡，并于一年内不可有被治愈人数出现，直至最后三天内建筑瘟疫祭坛，吸收疫病，限单人完成】
【晋级成功可与深渊初步接触，获取深渊体质，魔化物体，污染光环】
人皮上在记录到这之后就没有了。
艾莉森看着手上的人皮卷，深深动容。
女巫的任何一次晋级拎出去都是犯罪，难怪人类会对她们如此厌恶。
她牢牢的将那些晋级仪式记入脑海，随即看向韦罗妮。
“我只能给你这些，职级四的晋级仪式必须是蔷薇教会的会员才能观看，而且每一级都有积分限制，甚至抵达职级六的时候，你必须要担任教会执事才能开启权限。”韦罗妮见艾莉森看着自己，解释说道，“职级四是魔女行列，晋级需要猎取超凡生物，恶魔，怪物，或者是神明，取得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当材料，当然你也可以通过贡献度向蔷薇教会换取，或是使用金币于一些拍卖行购买。”
“听起来很好晋级。”艾莉森说。
“是，也不是。”韦罗妮闻言微微摇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契合与喜好，魔女的种类也并不局限于等级的三种，但这并不是你想晋级什么都可以的，你得看教会里有什么。”
她说着微微叹息，“我当初攒够了积分，本来想兑换液泡系的，走到哪里都是一路血色，多么符合我的气质，结果等我回到教会一看，八大系中只有藤眼一系剩了魔眼之巢，我竟然成了怪物！”
韦罗妮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自嘲和愤怒，以至于身上一大堆凸起乱窜，看的艾莉森生怕她把自己愤怒爆了。
“这个...”艾莉森打断她的运气，提问道，“这两个区别大吗？”
“当然！”韦罗妮看向艾莉森，眼球一凸一凸的说道，“你喜欢自己一身血液，还是喜欢自己一身眼球？”
“血液。”艾莉森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去拍卖会？”
“啪啪~”
艾莉森说完，就见韦罗妮身上一震爆响，随即脑袋直接垂在了桌子上，将茶杯都震的咣当一声。
“因为我被人通缉，还没有钱。”
韦罗妮哀怨的声音从桌子底下传了出来。
艾莉森感觉自己不能再深究这件事情了，于是她问，“我之前在一处地下集会，有听人说起过职级一秽语者，职级二献祭者，职级三疫病者，这个是另外一套女巫体系吗？”
“只是改了名字而已，被叫这个称呼时，我蔷薇公国还在呢。”韦罗妮抬起头来，情绪低落的说道，“赤月降临之后，教会的一位女士说外面的人说话都不好听，秽语者锚定的太普通，于是给改成了魔宴侍女，那位是蔷薇教会唯一的九级存在。”
“还可以这样，真是任性啊。”艾莉森闻言微微一愣，“她叫什么？”
“不可说，察觉到会被抓去当成魔药材料的。”韦罗妮双眼无神的说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就走吧，等你找到了材料，身体一项属性达到极限，回来我帮你布置仪式，锚定恶魔的魔法阵我会四种画法。”
艾莉森点点头，看着韦罗妮确实很伤心，一副需要静静的样子，于是起身向她安慰道，“导师您别难过，虽然您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力量体系，但起码你成功晋级为魔女了啊。”
艾莉森话刚说完，就感觉一股凝实的怨气瞬间扑面而来，吹的她头发都乱了，一瞬间整个休息室都变得阴暗起来，令她沉浸在充满怨念的意味里。
“我晋级失败了。”细碎的声音从韦罗妮嘴中传出，她用冒着红光的眼睛看着自己，“嘿嘿，我选了不喜欢的，还失败了，嘿嘿。”
“导师您保重，弟子告退！”艾莉森朝韦罗妮抱拳，下一秒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