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却是数不尽的荒无,不仅仅是这个村子,还有陶沐那颗沉入水底的心。
她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陶沐和阿鸢坐在桃花源旁,望着一棵不怎么高大的桃树。
这棵树是新长的,却格外的苍老,树之下的土壤里,埋葬着乐晤的身驱。
桃树,亦是灵魂。
是风,桃树的枝叶抖动,桃花飘落至溪水之上。
“姐姐,你看!”阿鸢拉了拉陶沐的衣襟。
陶沐笑了,手中的银剑因阳光而散出光辉,溪水上的花瓣俨然形成了一行字:
丫头,再见。
再见,陶沐心道。
这几天,她释然了。
也许我真的不是陶桃,但此时此刻我的肩上却好似背负着数不清、看不见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以陶桃的身份开启下一段的旅程吧,我不会离开这桃林,直至破局、尘埃落定之时。
银剑在闪烁,陶沐缓缓睁开眸子,那双眼睛不再是乌黑明亮的,而是浅浅粉,充斥着淡淡的忧伤。
风吹过,陶沐的头发随着风摆动,渐渐的化作了银白色,最终看不见半丝的黑色。
长长的睫毛也是白色的,遮住了此时她眼中的情绪。
“姐姐……”
阿鸢自然是看到了陶沐变化的全过程,但她的眼中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惊奇。
“阿鸢,咱们回去吧。”陶沐轻声道。
“姐姐,你这样很美。”阿鸢笑着拉住了陶沐的手,说道。
在阿鸢看不见的地方,陶沐暗中掀起了嘴角。
刹那时,银剑飞出,最后却被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少女,一手抓着银剑,另一只手则是拾着一根有些粗的绳子。
再向后看,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眼睛也被蒙住了,看起来十分…诡异?
陶沐没有说话,她将阿鸢的手握紧,目光落在那个少年脖子上的红痣上。
是他?陶沐有些疑惑,但不能确定是否是同一个人。
“吟,你牵个人还走这么快,等会儿我…啊,这是?”秋悦从树林中穿了过来,脸埋怨,可见到陶沐却有些惊讶。
此时此刻是寂静无声的。
“啊!我想起来了!”秋悦一拍脑袋,看向了缪长吟,“这不是…啊就是有一回你作死,无意中进的一个小世界的那个原主吗?”
“啊?”缪长吟眨了眨眼,顿时就想起来了,“怪不得有点眼熟呢。”
“啊?”陶沐皱起了眉头,听到她们说的话一头雾水。
那个幻想中的少女不是陶桃?而是…眼前的这个人?
“啊…姐姐……”阿鸢抬头看你看陶沐,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知道多久之前。
『吟,你要原主的记忆吗?』
“哦,拿来看看。”
于是缪长吟眼前出现了一块屏幕,一闪一闪的,惹得瘫在床上睡眼朦胧的的绝世少女一阵眼烦。
缪长吟叹了口气,暗中吐槽原主真蠢,随后她的余光看到了屋子里的酒柜,亳不客气的就走过去满上了一杯。
刚想享受一番,结果来了个男的,名字竟然叫北怀孤,更讨厌的是长相也和他有几分神似。
可惜眼神不像。
缪长吟当时心中莫名的来气,突然的哐叽一声响,手中盛着桃花酿的琉璃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那杯子应声碎裂,暗粉色的酒液沾到纤细又白皙的手上时,液体已然变得透明。
她舔了舔手指,吸允了手上残余的酒,后慢吞吞地掏出一块镶着金边的丝绸擦了几下,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手紧紧一握,手绢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少女轻叹,话中透着慵懒。
敢用他的名字,找死。
“小姐,您被囚禁于此竟还能如此傲慢,在下真是钦佩不已。”
“呵,”缪长吟先冷笑了一番,又有些玩昧地说道,“他是我的弟弟,他舍不得杀我呀。”
“我想啊,如果我杀了你,他应该不会介意吧,嗯?”
少女的语气轻俏,又将双脚翘搭在了桌子上。
要怪就怪你的名字和你那张脸。
秋悦当然察觉到了她的杀意,凭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道:
『别冲动,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他的灵魂就附在上面了。』
没错,这个时间,北怀孤早就死了,只是此时两人不知道这就是后来的那个所谓的青空之境。
‘行吧,毕竟你一向乌鸦嘴。’
缪长吟合上了双眼,慢悠悠地讲道:“你趁早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或者说,你想死?”
“小姐你估计是杀不了我的。”男人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