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下倒是省的我们想办法混进来了。真没想到他们这研究所会直接建在一个废弃实验所的上方。”仇海楼举着手电筒往前照，整个人都快贴到了墙壁上。
她细细观察着上方脱落的漆面，分辨着曾经绘制在上方的图标。
“是让我们来送死。”司徒舟走在靠后些的位置上，他迈过一块儿碎石，继续道：
“让我们来一个不确定是否有泄露药剂或是毒气以及具体有什么且出口只有一个的地方调查，只有可能是让我们送死。”
“他们就不怕我们带着重要东西消失？”言清摸索着边缘，慢慢往前走。
牧瑾摊手：“估计是不怕。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嗯，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想来寻找书页。”
正说着，段灵来到一道关闭着的门前，门牌上的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令人无法分辨上方究竟写了什么。她看着上方留下的划痕，想蹙眉毛：“这痕迹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手电筒的光芒照来，仇海楼伸出自己的手去和那六道抓痕对比，比她的手掌整整大了一圈：“确实。不过上面也落了不少灰，应该不是新鲜的。”
前方依旧是一道看不清门牌的门，门的材质是纯金属的，虽说充满了时间的痕迹，但仍旧科技感十足。
左侧是道向下的走廊，五人略微商讨了下，朝着下方走去。
走廊十分狭窄，其宽度仅能容纳一人通行。牧瑾走在最前方，仇海楼押后。
“你确定书页在这里吗？”跟在牧瑾后方的司徒舟问道。
“你们有什么感觉吗？”牧瑾反问道。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牧瑾耸耸肩：“那…我也就不确定书页是否被他人带走了。先找找吧，看到了就知道了。”
“其他人…听起来这个书页会有不少人想要啊。不会有什么人来抢吧？”仇海楼也走出了楼梯，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牧瑾却是沉默了一瞬：“这个吗…我也不太清楚啦。可能会有人想要研究书页也说不定？说不准曾垣叔叔也在寻找书页……”
“说起来。那位暮恩不是全知吗？他想知道那个死海之书的拥有者在哪儿应该很简单吧？”段灵说。
“按照暮恩叔叔的意思…可能……”牧瑾话说一半，她看向前方，声音戛然而止。
司徒舟轻蹙眉头。
前方的地面被藤蔓所覆盖，翠绿藤蔓在漆黑走廊之中并不明显，若不用光照去的话恐怕是不会注意到这藤蔓的。
墙壁上同样覆盖着细长藤蔓，它们铺盖在人类身上，将人体扭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那些人类似乎并没有死亡，他们脸色惨白如纸，却还转动着眼球看向进来的人。
手电筒的光刺激到眼睛，他们依然没有避开视线，声音嘶哑难听，好似一块儿破烂风干的抹布：“救…救我……”
那几个人如此唤着。司徒舟沉声问道：“捆住你们的是什么？”
回应他的是这些人机械地开口：“救我……”
“我们最好还是别直接靠近，我不想变成粽子。”仇海楼说道。
位于后方的言清通过几人的交流大致判断出了情况，他灵活地折出几只蝴蝶，让它们往前飞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蝴蝶拍打着翅膀飞过，还在那些人周围停留了一段时间。
牧瑾用剑砍断了几根藤蔓，同样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她一脚踩了上去，踩之前，她说道：“如果有不对的话…段灵就用火把它们烧掉，可以吗？”
段灵点头。
牧瑾踩上藤蔓，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什么都没发生。
其余人也纷纷跟了上来，他们来到被困住的人身边，司徒舟仅看了一眼就道：“他们已经死了。”
“赶尸术啊？看起来不像，他们看起来像是被藤蔓寄生后在这儿做诱饵吸引人过来。”仇海楼说道。
“就是不知为什么这藤蔓没有反应，也没有攻击我们。总不能是看姐太帅了吧。”
司徒舟和段灵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他们继续往前走。
本该令常人感到不适的一幕并没有过多的影响他们，反倒是牧瑾握紧了剑柄，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这一幕被三人注意到，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出来。
再往前走，视线就变得开阔起来。前方应该是类似于员工休息区一样的地方，翻倒的桌子和破碎的灯泡告诉着众人这儿似乎发生过恐怖的事情。
“你之前问我们有没有感觉是什么意思？”司徒舟问向牧瑾，他确实是好奇为什么找书页还要靠他们的感觉。
在他的想法中，那个全知应该直接把他们扔到书页旁边，然后他们拿了书页就走，这才对。
“……？”
牧瑾回过头看着这四人，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疑惑。
就算是言清也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可他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故而没有开口岔开话题。
仇海楼与段灵倒不是想看热闹，她们只是觉得没必要缓和气氛，反正他们合作完就各回各家了。
“唉…”良久，牧瑾像是放弃般闭上眼睛。
“合作者是由溟河选中的人。也就是说你们是可以和书页产生共鸣的人。所以在靠近书页一定范围之后，你们大概会有些特殊的感觉。”
她解释道。
“与书页共鸣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了，暮恩叔叔没和我讲过。”
牧瑾说着，继续往前走去。
她其实挺想问问这群人都问了暮恩点什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考虑到暮恩的性格脾气以及作风，他们不知道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果然还是需要准备详细地资料与文件啊。牧瑾已经开始在心里拟定一个又一个的计划。
与此同时，让我们将视线拉远。
一直拉到空中，再脱离这个位面。
斯特里德轻抿一口杯中咖啡，静静地看着眼前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牧瑾一行人在这世界发生的事情。
“他们还没到能和书页共鸣的时候吧？”斯特里德扭头问道。
“嗯。”旁边坐着的暮恩点点头。
他的杯中泡着柠檬红茶，闻起来还算不错。
“照这个进度，他们可就直接把书页拿走了。我们的能量核心可要没了。”
“不会。”暮恩道。
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屏幕上，而是直直地望向前方。
半响，他道：“曾垣。”
“那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斯特里德往后靠去，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座椅中。
暮恩没有回答。斯特里德耸耸肩：“知道了，又是不能说的事。”
“早知道这个世界的神这么难谈合作，我就多要点报酬了。”
暮恩还是没有回应，他喝完了杯中的茶，将杯搁到桌面上：“走了。”
“再见。”
他从房间离开，踏上在星河之中行驶的小船，小船自动往前驶去，停到一扇大门前。
暮恩进入房间，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
白发红眸的女子盈盈笑着看他：“一切都还顺利？那群孩子很有潜力…只是他们还无法互相信任。”
“小瑾不是在吗？”紫发男人把两条长腿搁到桌面上，“她至少能缓和下气氛吧。总比我们当时好不是吗？”
提到牧瑾，短发女人面无表情地转向暮恩：“你想死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紫发男人笑的更开心了：“真难得看你这么生气，枭。”
“牧沉也一样。”枭冷冷回道。
白发女人有些担忧：“阿瑾又不是我们…她的魂到现在还不稳，若是出什么事的话…”
她的声音骤然冷下：“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暮恩。”
暮恩落座，他似乎又叹了口气：“不会的。这对她修补灵有好处。”
始终未开口的男人拍了拍手，轻咳两声：“好了。眠灯，虽然暮恩成为全知后变得更讨厌了，但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不像。毕竟咱们暮恩可是有全知都不会打牌的，不是吗？”紫发男人颇有几分火上浇油的架势。
他突地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枭：“诶，你上回种的那颗长颈鹿树，能不能用相同的技术种几个暮恩出来？我可太想看这么一群暮恩坐在一起打牌了。”
“苍安，让他滚出去。”枭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她死盯着暮恩：“瑾子如果出事了，我就把你塞进溟河。全知你不想当，我可以找别人。”
“要打出去打。别在我这儿打。”苍安摆摆手，示意枭冷静点。
“真是，我们是来讨论曾垣的。不是让你们在这儿打的。”他抱怨道，“每次开会都要动手，修店很麻烦的知道吗？”
“所以。曾垣真的背叛溟河了？”楚眠灯看向暮恩，无聚焦的眼中写满担忧。在对方点头承认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紫发男人摊开手：“说背叛溟河也不准确，真分阵营的话我们也不算溟河的不是吗？曾垣自己就是个独立的阵营，他算死海那头的。”
“现在的情况是，他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所以死海之书掉了几页下来，而他自己要收集书页。溟河那头找了合作者也要收集书页顺便找他。”说到这里，紫发男人看向暮恩：“有问题吗？”
“没有。K。我没有告知溟河几人曾垣也会寻找书页的事情。”
枭问：“原因呢？”
暮恩看向枭：“瑾。”
“我不管了。”枭往后面一靠。
她就是牧瑾的监护人，或者说是母亲。
此刻在苍安店铺的五位，除楚眠灯外均在溟河拥有身份。
全知，暮恩·福特斯。
永恒，K。
疯狂＆理智，枭。
罪孽，苍安。
这五位虽然每每见面就吵，时不时就会打上一架。但他们也真真正正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显然，曾垣一事他们几个也是知情的。暮恩与他们讲了自己并没有告诉文特斯他们的情报和事态到现在的发展。
说完，那四人都直勾勾看着他。
“所以…曾垣会和那群孩子们碰上。还准备挖溟河墙角？”楚眠灯问道。
“他们与溟河的合作本来就不牢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说不定以后会像我们一样呢。”K笑道。
“那太糟糕了。”暮恩和枭异口同声地说道。
K笑而不语，他在心里轻轻道：枭是听不到的，但暮恩你敢说不喜欢现在吗？
暮恩没搭理他。
“哈。这倒是无所谓，不过那个能量核心我倒是有点兴趣，你肯定和阿加莎还有斯特里德做交易了吧？分我几个。”枭道。
“我拒绝。”
“你让我女儿背着我去参加这么危险的事我可还没和你算账呢死财迷。”
“这是另一码事。”
K耸耸肩：“我赌枭赢。”
楚眠灯笑笑：“我也一样。”
这一架，枭踹断了暮恩三根肋骨。尽管在溟河之中这些伤势都能迅速愈合，但疼也是肯定的。
纵使暮恩能够看到所有时间线的结局，他也只能在与枭的争斗中选一个自己受伤不那么重的结果。
他躺在地上，眼镜裂了条缝：“…他们快找到书页了。”
枭瞬移走了。K与楚眠灯也纷纷起身离开，倒不是看热闹，而是他俩都比较关心牧瑾。
只有暮恩躺在原地，面无表情。
苍安看他：“结局是什么？”
“……”
“我不知道。”暮恩闭上眼。
他不再说话。
枭一行人和斯特里德看着屏幕，并婉拒了斯特里德那苦的要死的咖啡。
屏幕内，那五人正在一个房间里探索着什么。
“这瓶子里的是什么……？”仇海楼仔细观察着架子上的透明瓶子，她看向里面清澈的浅蓝色液体，晃了两下。
瓶子上已经落了层灰，但仇海楼还是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液体质地似乎极为粘稠。
“带上。万一一无所获的话还能用这个交差。”她说着，把那瓶子揣进了自己口袋。
“这地上的碎片…好像曾经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啊。”段灵捡起块儿碎片，这碎片的材质显然与其他物品都不太一样，但她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越往深处走，类似的碎片就越多。路上也开始出现些断肢。
甚至连断肢也是残缺不全的，牧瑾眉头拧到一起：“按帕尼拉小姐的意思，这研究所在发现时它的所有出口都是封死的。”
“也就是说，这里原本的员工几乎都被困死在了这儿。”
她轻声道：“而我们刚才判断，这里很可能有些怪物，对吧？”
“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碰到任何一只怪物。”
仇海楼不小心踢中了一颗头，那残破的头颅撞到拐角的墙面上又滚落下来。
激烈地打斗声从拐角处传来。
司徒舟叹气：“也就是说。”
言清接道：“它们很有可能都藏在深处。”
“抄家伙吧。”段灵如此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