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雀阁内,大盛朝东境淮王之子安文煜正在与一老者在床榻上下棋,安文煜脸庞清瘦,下颌骨清晰欣长至耳畔,眉毛不疏亦不浓,两条轻轻直眉略高眼睛上方,眉目清兮,眼神犹如一湾湖水,清澈又沉静。清晰细长鼻骨直插如两眼之间,第一次看见安文煜的人,如果与他眉目对视,都会有一种既淡然又不敢漠视之感。
安文煜拿着棋子思索下一步落子之地,突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从外面小步跑来,身体左摇右晃,步履凌乱,刚刚靠近安雀阁门口,一下子跌到在安文煜眼前。安文煜一起下棋老者,立马脸色一沉,感觉不妙。
太监慌慌张张一边起来一边小声喊道:“宫变了,世子大人,宫变了,外面到处都在打打杀杀!”
“知道是谁犯上作乱吗?”安文煜问道
“不,不知道,只听见有人喊,杀人啦,叛贼打进来了,然后后一群军士,没看清样貌衣着,见人就杀”,太监磕磕巴巴说道。
安文煜拿着棋子停在半空,看了一眼旁边老者,老者起身,一身素青长衣,未系腰带,头发半白,但梳落整齐,头戴一根白玉发簪,犹如坠入尘世的仙人,眼睛深邃发亮,炯炯有神,目如神炬,面部饱满,下巴胡须半长,和头发一样半白,但梳理得整齐顺滑。老者捋了一下胡须:“赶快传世子的命令,所有人分成两组,立即把好两个门口,禁止任何人员进入,如有强行闯入者,格杀勿论,赶快传长安和瑞雪来这里。”
太监立马慌慌张张一步三跌的跑出去。
一会儿,一位身着黑色长袍,和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两人来到屋中,老者对身穿黑色长袍人说:“长安,你立即将府中各人,无论男女老幼组织起来,把守好各处,防止外乱祸及府内。”长安拱手作揖后,立即出去。
剩下瑞雪,老者说:“你从后墙隐蔽出去,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叛乱,现在宫内宫外形势如何?”瑞雪听罢,立即出去。
回头,老者继续坐在床榻上,神情自如面对安文煜,指着安文煜手中的棋子,向棋盘摆了摆,笑道:“世子请。”
安文煜嘴角微微扬了扬,落到棋盘一关键处,老者放松的向后倾了一下身体,未出声但长笑了一下,又落下一子。世子似乎眉毛微微一皱,思索片刻,落下一子,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另一边,盛国皇帝在寝宫内已经一夜未尝合眼,李道李总管一直在旁焦急,外面杀声震天,不时听到撞击门板的声音传过来。王太医一身的战战兢兢,本来昨天晚上来宫里给皇上瞧病,皇上一夜咳嗽不断,太医也守一夜,没想到一大早就宫变了,一边担心皇上一边担心家里,心想,今天我算走到头了。
皇上起身问李道总管:“手谕带出去后有消息吗?”
李道总管面露难色道:“皇上是天命之人,上天必佑,皇上莫要着急!”
皇上生无可恋,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看着地上死去的想要偷袭他的人的尸体,一时悲愤涌上心头,一顿好生咳嗽不停。。
这边安文煜这里,大概半个时辰,瑞雪回来了,躬身作揖回禀到:“这次是西境栾王趁皇上病重,与宫中安文铭世子,里应外合,反叛作乱,所有王公大臣都已经被栾王囚禁在府内,皇上身边段统领和王统领正在誓死抵抗,但里内叛徒已经全部消灭,目前局面未定。”
长安这时候进来回禀到:“各房各门以及与宫内相隔的宫墙都已经有人把守,之前私下收集兵器都已经分发给众人,幸亏当年世子和老师有先见之名,我们的屋苑处于皇宫僻静偏远之地,中间还隔着一片竹林,反叛军不易找到这里。”
“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要一刻不停勤加巡视,不要出现纰漏”。安文煜说道
长安领命退出。
瑞雪接着奏报:“还有一事,向世子和老师禀报,据说,皇上已经派亲信,拿着他的亲笔手谕和龙符,给东、南、北境三方王爷送信,谁要平息叛乱,救驾有功,未来的大盛朝的王位就传给谁。”
“那各方情况怎么样?”安文煜问道。
“情况不明,安文铭已经派人到处追杀送信之人”,瑞雪说道。
安文煜定了一下,“你下去吧,再去打探消息,如遇到送信之人,务必助其成功。”
“在下明白。”瑞雪退出。
安文煜转头和老者商量道:“老师对局势有何看法?”
老者想了想:“栾世子安文铭在京城任子入侍这几年,看似悠闲无事,暗中一直布局谋划,不然这次如何里应外合,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身边忠诚之士,各大臣也大多虽有分歧,但一心向主大局没有变,即便这次栾王成功,这些王公大臣也不会任由栾王顺利登上这金銮宝殿,而且此事已经满城尽知,栾王已经做实乱臣贼子之名,无法名正言顺了,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平息。”
老者停了一下:“我现在更担心是淮王爷,如果淮王爷能够把握这次机会,勤王护驾,皇上没有子嗣,咱们王爷可以名正言顺,天定之人荣登宝座,也可以扭转您世子在京城名为入侍,实为质子之局面。”
安文煜却没有表情:“登上宝座又如何呢,皇上勤政爱民,四海升平,依然挡不住虎狼之伺,以我父王威望如何能与皇上相比,就算荣登大成也一定会坐如针毡,如芒在背,倒不如做个偏居一隅逍遥王爷更好。”
老者无言,低眉说道:“世子,您是无心之人,可是帝王之心不可测,即便淮王如何忠君报国,皇上不一样不信任,要不然您也不会以入侍之名实质入京当质子,受这冷淡孤独,父子相离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