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丫鬟殊馨儿服侍小叔得培更衣、洗漱,毕后对小叔说:“小叔,你且看我给你做的棉衣好与不好?”说罢拿来亲手为得培缝制的精致棉衣,亦叫得培穿上。小叔辞过殊馨儿,径自到得北吾庙去找老乞丐。
得培惯是一日只吃一餐,但来到庙里,却出奇得喜欢与老乞丐一同吃些东西。
方老丐醉意渐浓,依偎在青石上的立柱,愈发瞅着得培的样子愈觉可笑,不禁说到:“我瞧你一头、一棍、两条腿,活脱倒似个六字,我从此叫你六儿,可喜欢否?”“老丈最爱笑人,名字而已,任你呼唤便是”得培默许。
“你我都可说不是缺金少银之人,倒叫这无奇的日子如何打发?”老乞丐瞧着得培言说。“要说可忙的事情最是多,老丈你瞧,我去与那渔樵寇家哥哥学些手艺如何?”得培说道。“你这主意甚好,一来学艺,二来还可为我赚些银两。”老乞丐说。得培不解,遂问道:“老丈要钱?”方老丐微笑说道:“你自去与那寇士勇帮忙,换些碎银老乞丐我好修葺一下这破庙”
到得晚间,方老丐从衣裳里摸出一枚铜钱,随手投掷到半空当中,待它落地之后,发出叮当脆响,口中碎碎念了几句咒语,便头也不回地拿着三二物事进了后山。
三月过后,只见供桌上多了一尊石像,又见那破庙之外早已换了一块崭新的牌匾,上书“五帝真君庙”几个大字,白日下发出耀眼金光。
再说那寇家,只一小儿名唤士勇,人高马大、五壮三粗,人也憨厚,只不识文,堂上有一父一母,并未娶妻生子,单单靠着砍柴、捕鱼的营生,日子过得也不算贫苦。母亲三天两头托人来与他相亲,倒惹得他好不耐烦,买卖之余最喜与他十若好友攀谈、闲扯。
平日里,得培与寇家大哥上山砍柴,他也教与得培结网抓鱼,得些碎钱只当孝敬方老丐吃些食酒也就罢了,老乞丐也最不爱闲着,不是帮他二人修修斧头,就是晒晒渔网。
一来二去,得培那三个家丁,赵理、普贤、陈卓也被迫得加了进来,砍柴、捉鱼不用他们,只管跟着方老丐一起收拾那真君庙。
说话十月过去,仗着方老丐指点,区区三个家丁早已学会拜佛烧香,不仅学会,还最是爱上了,就这样,奴才的口兜里倒比其主人家富裕得许多,瞅也是个笑话。时常不济,小叔倒要向赵理、普贤、陈卓三人讨好取些钱银之用。算上寇家士勇,几人岂有不心知肚明之理,只当是个趣事,也不在话下。
靠着跟随寇家大哥学习,得培日渐熟悉了三四农活,每每与小丫头子殊馨儿谈笑,也令其啧啧称叹,大赞小叔实非俗人,着实引得女儿家愈发欣赏、崇拜。晚些时候也会与小叔并三个家丁一道前来庙中礼佛、烧香。只不济文墨浅薄,每每鼓励得培好上读些诗书才是最好。
碎银积攒也日渐多了起来,得培这几日正思索一件他可谓的大事--要得怎样,才算是雪中做球?殊馨儿最是体察小叔心事,遂提建议,让小叔多去自家古董商行一看,与那管账的先生多来请教。馨儿言说:“我观小叔与高太爷最像,想是天生的造诣,你二人都喜那稀缺、罕有之物,如此宝藏心识,真应善加培育。”
家人之中,得培最与殊馨儿性情相投,主意已定,遂认真执行。
再说那高太爷与老道之情,自相识一年以来,二人常常形影不离,每见得出入家业馆嗣都是喜笑颜开,交谈得好不投缘。老道真也有些本领,最是那鉴宝、度人之术,甚是受到高太爷尊重。
近日,因老道推介,不知怎的,高家太爷又与那城中的易大人交上了好。这易大人,名唤开年,祖上几世经商,如今又为了官,真是鸿福齐天。福人居福地,又逢是龙生九子,照那老道的话说就是“应天而作,吉祥无不利”。只叫人最是疑惑,天下间哪里有这等巧合,高太爷心中蓝衣旧人“星佳小姐”正乃是易大人之长孙儿媳。诸般若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