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维吉尔的一声嗤笑，让夏弥的脸更红了。
这次是气的。
一旁苏恩曦好像想到了什么，仔细看了夏弥几眼，凑到维吉尔耳边，小声道：
“老板，她应该真是大地与山之王。”
路鸣泽早在几年前，就对所有龙王都做好了相应的计划。
那时候的苏恩曦还没有开始摆烂，曾经仔仔细细研究过这些计划，刚才忽然想起其中对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的评价：
容貌完美无暇，如同“妖怪”。
她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路鸣泽会用“妖怪”和“完美”来形容外表。
又是什么样的人，才当得起这种评价。
如今看到夏弥，她才意识到，路鸣泽这形容是真贴切。
这种漂亮到有些失真的美貌，给人的感觉还真就是“妖怪”。
脱离了“人”的范畴。
事实上，不光是眼前的夏弥，苏恩曦还记得，路鸣泽对八大龙王以及白王，都做出了评价。
白王：面板没输过，打架没赢过。
青铜与火之王：不高兴和没头脑。
大地与山之王：造龙时候的草稿和凑数的花瓶。
海洋与水之王：旺财和大黄。
天空与风之王：俩傻*。
这些评价让当时的苏恩曦凌乱了好久。
她一直以为，这是路鸣泽原来受过八大龙王的治，在背后败毁人家。
可今天亲眼见到夏弥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路鸣泽的评价好有道理。
“凑数的”和“花瓶”，都对上了！
其他龙王，不会也这样吧？
没有理会一旁面色越来越古怪的苏恩曦，也没管还蹲在地上可怜巴巴揉眼睛的夏弥，维吉尔来到了巨茧面前，皱起了眉。
里面能感受到奥丁的气息，但是和之前的内敛平和截然不同。
现在的巨茧中，一股一股龙王级别的力量波动，如海浪般翻涌，连绵不绝。
就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是奥丁一样。
维吉尔也正是感受到了这气息，才把空间门精准的开在了这里。
之前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离近了感受，就发现这好像高分贝噪音一般不停散发的波动，似乎是在极力掩盖什么。
把手放到巨茧上，下一秒，维吉尔露出了笑容。
“漂亮。”
他知道了巨茧在掩盖什么，那是一件炼金物品，一件自己非常熟悉的炼金物品。
他最初开始学习炼金术时，把玩了好久的那个青铜面具。
现在的他，自然知道那面具的用途。
将自身的力量，远程传输到傀儡身上。
既能当发射器，也能当接收器。
之前在奥丁本体身上，是发射器。
现在，则是接收器。
奥丁这一手，玩的漂亮。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连环计啊。
他终于知道了，这次委托，隐藏在最深处的操控者，到底是谁了。
不就是一直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奥丁嘛。
那每次被自己抽血时，都会散发出的力量波动，不是恐惧，也不是在抗议自己的暴行。
而是借着这个不会引起自己怀疑的由头，向外传递信息。
把自己一杆子支到地球另一边的阿根廷，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赶回来，拖延时间，方便他布局谋划。
在那里设下陷阱，牺牲一个尼伯龙根和其中龙王级的红龙，是为了暂时隔绝自己和事务所里的联系。
好让正统和陈家有时间，在自己失联的时候，把茧运走。
还把同样具有官方身份的楚天骄也调走，保证茧被顺利回收。
最后搞出这个真假龙卵，是为了以防万一。
即使自己真的在短时间内反应了过来，开始追踪，也只能找到假的。
在他和这颗假茧较劲的时候，真正的奥丁早已收敛气息，不知所踪。
维吉尔都忍不住想要为奥丁鼓掌了。
弱者为反抗命运做出的挣扎，当真精彩。
看在他为自己准备了这么一出好戏的份上，维吉尔都想放过他了。
只不过，奥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这种粗糙的遮掩方式，故意让自己发现茧中的炼金道具，从而推导出一切。
仿佛作家在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他维吉尔，则是剧本中被戏耍的小丑。
多么傲慢，愚蠢而又任性。
不出意外的话，这茧中，奥丁应该还为自己准备了临别赠礼，就像高架桥上，那个坍缩的尼伯龙根一样。
维吉尔笑得很开心，他抽出阎魔刀，准备拆开眼前的“包装”，看看奥丁打算送给自己什么惊喜。
见维吉尔把刀刃对准了巨茧，夏弥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止，然后马上缩了回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维吉尔，试探着开口：
“大……大佬，这东西你不要了吗，不要了也别毁了啊，我可以拿古董黄金和你换的。”
“免费送你都可以。”
维吉尔打量着巨茧，计算下刀的角度和力道，他不想损伤到里面的“礼物”。
“只是你恐怕承受不起。”
“什么意……”
夏弥疑惑的话语被刀光打断，两道雪亮的弧光闪过，巨茧整齐的从顶端裂开一道十字型缝隙。
然后如同花朵般，变成四瓣缓缓开放。
露出其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死侍。
低沉晦涩的龙语自面具下传出，在寂静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夏弥先是有些呆滞地看着那茧中死侍，然后听到龙语，猛地从地上蹦起来。
“这是莱茵，快跑！！！”
随着夏弥的话音，维吉尔几人也感受到了附近空间中，开始剧烈变化的元素。
同时，那带着青铜面具的死侍，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然后便盘坐在地上，静静等待。
“弄死他！”
苏恩曦喊了一声，就躲到维吉尔身后，似乎是不想看见杀生的场面。
酒德麻衣见维吉尔没有动手的意思，便召唤出天羽羽斩，扬手甩出一道剑气。
如热刀切黄油般，丝滑地掠过毫不反抗的死侍脖颈。
那带着青铜面具的狰狞头颅，咕咚一声落在地上。
“没用的。”
夏弥摇了摇头，她拽了拽维吉尔的袖子，有些惶急道：
“快走吧，大佬。
莱茵的发动者只需要以自身扰乱附近的元素平衡，所形成的元素湍流就会帮他完成链式反应，最终释放巨大能量。
现在第一步完成了，发动者死不死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说着，夏弥看了看维吉尔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平静的表情，跺了跺脚，好像又有点要哭的意思。
“大佬，我知道你强，但是莱茵有炸死过龙王的记录，你正面挨上一发肯定也不好受。
咱们还是先撤吧，莱茵是灭世言灵，有效杀伤半径至少几公里，现在机场附近还有好多人，咱们还要去通知他们避难啊！”
苏恩曦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即使她在蔫坏损的小魔鬼手下做事多年，还时不时会说一些这世界真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之类的中二语录。
但她骨子里，依然是一个挺善良的人。
想到万一莱茵爆发后，周围无数同胞化为灰烬的惨状，她心里很不舒服。
“老板……”
苏恩曦轻轻拽了拽维吉尔的衣袖，声音有些低落。
维吉尔知道她想让自己救那些普通人，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正在感受周围元素的变化，也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苏恩曦的胳膊，示意自己知道了。
却忘记了还有一只次代种九重天巅峰大圆满的伪龙王，正拽着自己另一只袖子。
一不留神被甩飞出去的夏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然后满脸错愕地回头瞪向维吉尔。
什么意思？
拿自己不当人是吗？
硬了，拳头硬了！
夏弥气的眼圈都红了，像她这么善良可爱，走到哪被别人宠到哪的美少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看到这一幕，酒德麻衣捂住了脸，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她是真的搞不懂，自家老板到底是什么属性。
有时候是钢铁直男，比金刚石还硬。
有时候是超级暖男，比岩浆还暖。
这……有点不好撩啊。
维吉尔没有理会任何人，他伸出手，先是试探性地使用【元素置换】，尝试稳定正在暴动的元素。
不出意料，失败了。
接着又使用【空间开辟】，创造出一个小型的异空间。
将已经开始熔断，马上就要爆发的元素全塞进异空间，再把异空间从主世界放逐。
这次元素平稳了一瞬。
但随着周围元素真空的形成，更远处的元素被抽了过来，又在附近形成了新一批的元素湍流。
重新开始了新一次的链式反应。
维吉尔挑了挑眉。
这言灵有点意思。
下一刻，【时间逆流】发动，链式反应从正向转变成逆向。
周围元素的时间，渐渐回退了到莱茵发动之前。
然后……再一次紊乱。
这次，维吉尔终于找到了关键。
那是炼金术七大王国中，他还没有掌握的最后一项，学习难度最大，也是最玄奥莫测的……
【因果分离】。
奥丁种下了吟唱言灵的【因】，锁定了莱茵将在这里完全发动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