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然而大祚荣的大军却并没有停下来,他们在主将的催促下,正在昼夜不停地向着李显所在的营州而去。
仅仅两百余里的路程,如果是拼命赶路的话,一天就能赶到,大祚荣知道军情如火,如今李显刚刚攻下了营州,无论如何都要有几天时间要安顿百姓,稳定民心,同时还要设法修复城池,进行固守,毕竟他的麾下只有两万大军,对于自己麾下的十万联军来说,实在是差距太大,除了固守待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嘿嘿,李显,等了十几年,我乞乞祚荣终于有机会为父报仇了,当年你这厮杀了我父亲,却没想到会有今日吧?都说你是大唐第一战神,可是那又如何?你这大唐第一战神在十四岁的时候领了多少人作战?而我现在呢?找出差距了吧?哼,此一战之后,世上再无战神李显,而我,将踩着你的肩膀,哦,错了,应该是你的尸体而成为新的战神,只要你死了,其他人更不会被我放在眼中,这也代表着你们大唐将永无宁日。”
大祚荣的目光中带着仇恨,率领着麾下大军奋力前进,在来到离营州城还有五十里的地方略微休息了片刻,待得将士们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再度出,这时候他的心中早已是豪情万丈,因为他很快便会攻下这座城池,然后亲手斩杀李显这为大唐军神。
“李显,希望你不要害怕的先自杀了,一定要等着我啊,我可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不然的话,我十几年的等待可是在没什么意思。”
大祚荣虽然年仅十四岁,可却是人高马大,体格雄壮,更兼足智多谋,雄才大略,再加上自从起兵以来,大小数十战,尽皆不败,心中未免满满的都是自信。
可是大祚荣毕竟还年轻,许多算计还不足够成熟,再加上他根本没有对李显有太深入的了解,根本不知道李显是一个怎样的人,便轻易下了结论,这竟然成了他此行唯一,也是最大最致命的一个破绽。
而这唯一的破绽就是,李显早就对契丹布好了局,而且这个局布的实在有些早,早到大祚荣根本就难以想到。
早在当年李显平定高句丽的时候,就早已在契丹的族群内部安插了细作,这细作其实并不真的是契丹人,而是李显身边的无间道组织成员,只不过这几名细作却是被李显安排窦仙童动用了易容术,混在了经过一场战乱、家破人亡的粟末部族群之中。
虽然安插细作是最常用、最老套的做法,然而在关键时刻却也最管用,深谙兵法的李显自然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他既然知道契丹等部会在以后背叛大唐,如何能够没有应对的手段?
然而因为这些都是李显最大的秘密,所以根本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后来大祚荣宣布造反,将薛仁贵逼得很紧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动用这几个人,因为他知道,这几个人就算当真向薛仁贵通报情报,也一定不会得到薛仁贵的信任。
直到李显率军平定了契丹叛乱,大祚荣决定动奇袭之后,那几名细作才主动联系到他,向他报告了大祚荣的计划。
这一则消息来的很是及时,虽然李显也判断对方很可能会派出大军进行奇袭,可毕竟对大祚荣的了解不多,所以尽管做了准备,却是并不怎么充分,现在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连对方的行动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自然是立刻就做好了应对。
这一次他不仅仅是一般的应对,而是要彻底打败大祚荣,甚至是将大祚荣亲手斩杀。
当然,李显也知道对方拥有十万大军,双方的差距不可谓不悬殊,然而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李显也有把握这一次会获得大胜。
在做好了相应的安排之后,李显便在营州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名叫黑松林的地方布下了伏兵,虽然时间仓促,然而在李显的精心谋划和士卒们的努力之下,所有的布局都已经做得完美无缺。
大祚荣对于这一切自然是一无所知,他正率领着麾下将士拼命的赶着路,为了追求绝对的度,甚至连斥候都没有用,毕竟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实在是太熟悉了,闭着眼都知道该往哪里走。
“快快,还有二十里就到营州城下了,按照现在的度,我们到达那里正好是在午间,这时候城门正开,我们只需率军直接冲进去,估计唐贼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会被我们占领城池,只要占领了营州,吾允许所有的将士劫掠三天,除此之外,还要对最先攻进城内的将士重伤黄金千两,牛羊十万头,骏马千匹,并且封她为营州大都督。”
大祚荣得意非凡,在马上大声催促着麾下的将士,并且对他们许以重利。
“是。”在听大祚荣布命令之后,所有的将士都是精神大振,连日来拼命赶路的疲劳早已一扫而空,全都大吼着向前冲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等他们跑了没有多长时间,变故突生,先是最前排的将士们突然感到马蹄一空,然后连人带马掉进了深坑之中,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深坑下摆放着一个个被削尖了的木棒,然后那些将士连带马匹都被尖木给刺穿,然而一时却又未死,坑内顿时传来了一道道人的惨叫和马的哀鸣之声。
当然,掉进坑内的绝不仅仅是最前排的那些骑士们,因为后面的许多人在疾驰之下根本就收不住马步,还有的是被后方将士给撞进了深坑之中。
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两侧突然传来了尖锐的破空声,在阳光的照射下,大祚荣麾下的将士们很明显看到了一根根的弩箭,怒吼着向他们飞了过来。
“不好,有埋伏,后队变前队,撤退。”由于这一次为了追求度,大祚荣麾下的这些将士都是轻甲,根本无法抵挡强大的弓弩,再加上这一次突兀的遭到袭击,己方的损失实在不小,大祚荣无奈之下只好喝令将士后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