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空灵动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刺。
秦徳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过瞬间便恢复过来，“小姑娘，这话说得，我怎么能和野兽比呢。”
“大叔，你们两个我在街上见到过，一直追我到这里，我看，你们比野兽还可怕。”
女孩甜美的声音，淡定地说着，仿佛根本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两只恶犬从远处的林子里窜出，女孩脸色微变，她试图拿着黑袍，但浸水的袍子，明显不是她能随意拿取的。
她不舍地将袍子拉到岸边，便毫不犹豫地顺着河道往上游跑去。
风落羽从脚边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头，分别对着河对岸的恶犬扔过去。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女子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身后的两只恶犬正倒地哀嚎，随后便艰难起身，灰溜溜地逃走了。
女子看向风落羽这边，很优雅地蹲身行行礼，表示感谢，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再次回到河边，继续清洗着袍子。
风落羽站定，眯着眼，似看非看地对着女子的方向，他惊奇地发现，女子身上的气略有变化，就连脸上那道隐约的黑气，都几乎消失不见了。
“师父，你看到了吗？”
他看向秦徳，发现他师父也是皱着眉头，明显是没见过这种情况。
风落羽还想多说，只见秦徳摆手示意，他才压下心里的疑惑，一直等到女子彻底洗完袍子。
“喂，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女子吃力地拧着袍子，看向这边。
风落羽在得到秦徳的授意后，两三步飞跨过这条淹没小腿的小河，走到女子身边。
近距离的接触，让风落羽对女子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鼻子中夹杂着芳香，让他心中荡漾。
与这女子一同将袍子拧干，并帮忙把袍子晾到树上，这才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赵灵儿。”
“灵儿姑娘，你为何要一个人离家？”
风落羽这样直接地问话，让赵灵儿一时语塞。
片刻后，赵灵儿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风落羽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与众不同，而且你的确有麻烦，所以就来帮忙了。”
对于他师父那一套胡诌八扯的说辞，他是怎么都学不会。
而在河对岸的秦徳，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看着对岸的两人，神色复杂。
赵灵儿眼神往秦徳的方向一瞟，开口问道：“对面那秃头胖子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父”，风落羽弱弱地提醒了一句，“还是不要叫他秃头胖子，我师父听到会不高兴的。”
“就叫就叫，”说着，赵灵儿对秦徳吐了吐舌头，“秃头胖子，你这个徒弟怎么像个呆子一样？”
赵灵儿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不过秦徳却根本不计较这些。
只见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像个高高弹起的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两人身边。
秦徳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高难度动作，让赵灵儿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秃头大叔，你是术师吗？”
“小丫头不错啊，还知道术师，怎么样，秃头大叔我厉害不！”
秦徳倒是没有在意赵灵儿的叫法，这倒是让风落羽有些意外，毕竟在之前，还没有人敢这么叫，就连那些在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无一不是有了血光之灾。
“秃头大叔，你能教我吗？我也想成为术师。”
赵灵儿简直就是自来熟，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警惕。
秦徳摇了摇头，“我们这一门一脉单传，他现在是我的弟子，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那我把他杀了，是不是就能教我了？”
这年纪轻轻的美少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风落羽摸不着头脑。
“你如果真的能干掉他，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若是光听秦徳的声音，倒是会真的让人觉得他在说实话。
但风落羽看了一眼他师父的神色，那明显是在说胡话呢。
听到秦徳的话，赵灵儿的眼神直接移到风落羽的身上，上下打量着，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
纤细嫩白的手时而化作掌刀比划，又或者做出扣眼、捅刺的动作，风落羽心里一震，她是真的在考虑怎么干掉自己了。
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心中暗骂道：“坑人呐，师父！”
只见赵灵儿随手从河边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风落羽的头上扔去。
风落羽动都没动，这石头无力地滚到他脚边。
他狠狠踢了一脚，只听“咚”的一声，那块石头紧紧地嵌到赵灵儿旁边的树上。
赵灵儿扭头一看，显然是吓到了，但还是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握着拳头朝着风落羽挥舞。
只是，弱者的威胁，在强者的眼中，只会显得可爱。
自从遇见赵灵儿，秦徳也停止了四处游荡，在萧山城住了下来，一住便是一个多月。
而在这期间，秦徳完全是把赵灵儿当做徒弟来对待，甚至亲自传授各种武技。
相比于当初对于风落羽的放养式教学，这赵灵儿反而更像关门弟子。
秦徳传授给赵灵儿一门名叫秋水剑的剑法，剑法凌厉，身法轻盈，还配合一门炼体拳法用来提高体力，看得风落羽眼热。
但他被告诫只能修炼望气术，对于秦徳的命令，他是一点都不会违背。
……
凌晨，风落羽坐在房顶，修炼着眼睛。
待到紫气升腾时，身后突然传来凌厉的破风声。
风落羽盘坐的姿势突然暴起，凌空跃起，剑光刺空，被他踩在脚下。
赵灵儿一袭黑色束身衣，将她的身材衬托地凹凸有致，双脚并立，身姿挺拔，手持长剑，舞了一个剑花，简直是英姿飒爽。
风落羽这段时间快要被她折磨地要疯了，时不时的偷袭，让他不胜其烦。
躲又躲不过，打又不能真打，每次打完，这赵灵儿都要偷偷抹眼泪。
这段时间，他发现赵灵儿已经没了初见时的洒脱可爱，实在是太认真了，经常会露出那时被恶犬追逐时那坚定不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