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嘶鸣,刀断而血溅三尺。
紧接着是来自于人的痛苦嘶鸣,石岩左手捂住右边空荡荡的胳膊,捂不住疼痛,也捂不住鲜血流淌。
野马已经被拦腰斩断,石岩跪倒在地,面色狰狞且畏惧,陆然清缓步紧逼,一刀轻放在他的脖颈,石岩惧不敢言。
“让他们丢刀。”
陆然清以刀相逼,石岩根本不敢拒绝。
石岩挣扎喝道:“把刀丢了!”
山匪们接二连三的把刀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不是一个叫钱荣的告诉你我在这里。”
陆然清开口问道。
石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陆然清冷声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话落,他的刀微微用了用力,刺破了肌肤。
“我说,我说,还请少侠留我这有眼无珠的臭狗一条性命。”
石岩被恐惧席卷全身,刚才的那一刀本可以杀了他,只不过是陆然清手下留情罢了,他相信,若是说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自己就会被一刀杀死。
“我真不知道他是谁,那天,我正在寨子里和弟兄们喝酒,然后有一个人进了黑风寨,说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去强奸一个女子,我心里一想,还有这种好事,本来我打算自己去的,但是又觉得有些古怪,就先让我三弟去探探真假。”
石岩仔细回想着那一天的场景:“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三弟几人都被你杀了,那个人又跑来黑风寨告诉我这件事,随后我整顿兵马一路跟到了这里。”
【说的是真话。】
使用猜心术猜测出石岩言语的真实性后,陆然清眯了眯眼:“为何今日才动手,以你们的行进速度,昨日在临山城的时候就已经跟上我们了吧。”
石岩不敢隐瞒,他点了点头:“昨日我们的确已经距你们不过十里,可是当时你们已经进了城,我也不敢贸然杀进城内,就只能等到你们出城,一路跟着你们来到了临江城下,但是一直不确定你们在林子哪处地方安扎,没敢轻举妄动。”
陆然清继续问道:“那个唆使你来追杀我的人刚才还在你们身侧吧?”
“对!”
石岩点了点头:“就在刚才,一个女人突然偷摸摸走了过来,给了我你安扎的具体位置,本来我是有些担心你实力太强,但是那个女人告诉我,你们是有钱的富商,为了能绑架你们捞一笔,我就…….”
“少侠,少侠,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就留我一条狗命吧,只要你愿意,我石岩和黑风寨上下三百人以后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石岩跪在地上恳求道。
陆然清扫了他一眼,略微思忖后,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饶了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石岩眼睛有光:“少侠请讲,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从你杀来到现在只过去了不到半柱香时间,这么晚城门也进不去,他们只能呆在林子里,现在一定还没走远,你派你的人去把他们绑过来。”
陆然清眼中寒光一闪:“我要活的。”
“明白,明白。”
石岩朝陆然清点头哈腰之后,朝众小弟看去,满目怒火:“都听到了没有,要活的。”
“听到了!”
所有山匪捡起刀,朝森林里四散而去。
此时此刻,温韵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秦染紧随其后,目露担忧之色,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名门大族的长女岂非愚蠢之徒,刚才陆然清和石岩的一番话,她也猜出了是钱荣与自己的妹妹秦沐指使。
若是秦沐被抓回来,一定会被杀的。
虽然秦沐有万般措施,那也是她妹妹呀,秦染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福了个礼:“陆公子,小妹定是被钱荣所迷惑才做出这等傻事,若是小妹被公子抓了回来,还请公子能留她一命。”
弃车保帅吗?…….陆然清扫了秦染一眼,不愧是百年皇商的家族之女,说话做事也算果断。
她知道陆然清一定不会放过钱荣,所以只能求他留秦沐一命。
陆然清并没有说话,他有自己的心思。
安静,林子里死一般的安静,树枝上的黑乌鸦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此地,猫头鹰把头翻了个底朝天。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一切都衬托出这一晚月黑风高,杀人夜!
大概一炷香时间。
石岩几乎已经失血过多,昏昏欲睡,陆然清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死不足惜!
俄顷。
灌木丛被践踏的声音再次响起,树枝上的黑乌鸦感受到危险也飞向了林子深处。
陆然清朝远处看去,眼神平静的可怕,她看到了秦沐,以及那个必死的钱荣。
他们被黑风寨的人抓了回来。
只见秦沐与钱荣面色慌张,脚步局促。内心的惧怕如鼠见猫。
“回来了,回来了。”
石岩很是开心,但是已经有气无力了。
陆然清问道:“是他吗?”
“是他,是他!”
石岩已经失血过多,轻轻点头之后,昏死过去。
“大当家!”
众山匪看到石岩倒地不起,握紧刀就要冲上来。
“不怕死的,就上来!”
陆然清语气平静,但是饱含威胁之意。
他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第一次杀人之后的赤心少年了,杀人如宰鸡,当那一股股热腾腾的鲜血喷在脸上的时候,已经毫无当初的恐惧。
只要这些人敢上前一步,他便会一刀斩了他们的头颅。
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再到斩齐雷,此时此刻的陆然清,也已经是人命如蝼蚁。
众人止步,面面相觑,惧怕之心油然升起,他们松了松手中的刀,先都是愣在了原地,片刻后,一人后退一步,接下来,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
陆然清扫视四周,算清楚了山匪的数量,有十二人,刚才石岩说他黑风寨一共有三百人,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这些人不能放走了。
心慈手软,必有祸事。
蛟龙游!
陆然清不再犹豫,脚步轻跃,身体轻游,在一个山匪还没有发觉时,已经被摘下了头颅。
随后。
一刀杀一人,直到白衣染血!
直到仅剩一名山匪的时候,那山匪的刀已经拿不稳了,叮的一声,是到落地的声音,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浑身颤抖:“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陆然清!”
温韵无缘由的心生惶恐:“不要,不要再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