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分别并没有引起郭靖和黄蓉的怀疑。
那天晚上王义诚恳地向郭靖道歉,他表明是因为自己计划的原因,才导致杨铁心去世,他非常愧疚,同时非常自责。
郭靖知道自己的兄弟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次失败对他打击也很大,他内心并不责怪王义。
于是在逃离王府的第2天,叶开和王义便和郭靖分别了。
叶开没有询问王义一灯大师到底在哪里。
这个世界的背景是宋朝,地域划分与现代完全不同,以叶开的有限的历史知识,就算王义告诉他具体位置,他也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叶开索性什么都没问,就跟着王义。
两人买了两匹马,一路奔波。
这天晚上,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叶开累了一天,原本想回去休息,这却然被王义叫住了。
“叶开,要不要喝点儿?”
叶开一愣,这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很深入的交流过,王义突然喊自己喝酒,是什么目的?
但叶开也没有拒绝,反正闲来无事。
他们并没有在客栈大厅,而是叫小二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酒菜上桌,叶开和王义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叶开想着自己是客,正要想些什么话题来打破僵局。
就见王义倒了三碗酒,咚咚咚一口喝干。
叶开看的都惊了,这还是他第一回看王义这么喝酒,今天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王义,喝酒归喝酒,你这是怎么了?”
王义没有理会,又倒了一碗,一口喝干,随即才说到。
“唉,王府那件事困扰了我好多天,今天大醉一场,便不再想了。”
见王义主动提起这件事儿,叶开来了兴趣,因为他一直不是很明白。
原本叶开以为王义是因为计划不成受了挫折,但上回又听到他提起宿命,这让叶开也是有些不解。
宿命什么的,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于是问道。
“那既然你马上就要放下了,我有些问题,不是当问不当问?”
王义点头,叶开随机说道。
“王府那件事,在我看来倒也不是你准备不周,只是出了些意外而已,我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呢?”
王义见叶开没喝酒,他也不在意,又倒了几碗,喝完之后脸上微微发红,随即说到。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我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很充沛的,你我都是穿越者,两人都有各自能力,我不提你也该明白。
但这回还是失败了。你说的对,它确实给我有打击,但同时也向我证实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叶开连忙问道。
王义没有回答,反而说起另一个话题。
“你看你觉得什么是命?”
叶开沉默了半晌。
说实在的,他可完全没有想过跟王义讨论这个问题。
原本他今天跟王义喝酒,只是想从王义口中套些话来。
但不知为何,听到王义的这个问题,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以及一种不吐不快的欲望。
于是他也学着王义的样子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干。
“命啊,好问题。我以前想的不多。
在我看来,所谓的命,那就是你身上发生的一切。”
说到这儿,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唉,说起来,穿越前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什么命啊,人生啊,在我看来都是些伪命题。
当时我就想着好好的活着,对吧?虽然社会压力不小,但好歹开开心心。
但穿越之后就不同了。
你要说穿越是什么好事儿,他确实有好处,但我穿越以来也遇到过不少生死危机。
那时候对我来说,穿越完全是一件坏事。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穿越。
但这能埋怨谁呢?
当时的我总想着埋怨一个人,或者一个对象。
就像你犯错了,你生气了,你想有一个发泄的渠道。
但我找不到啊,你知道吗?
找不到埋怨谁。
所以最后我只能将这些归咎到命上,命该如此,命运让我穿越,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坦然接受了。”
叶开这一番话说得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他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跟王义说这些,他俩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密啊。
叶开说话间王义又喝了几碗酒,好像没有仔细听叶开说话,但叶开停下来之后,他突然举起酒杯对着叶开说道。
“说的对,太对了。
当年我穿越到漠北,好家伙,那狂风黄沙,吃的都是肉,一点蔬菜都没有,可把我折磨的。
当时我也想,为什么就我会穿越呢?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真的不想穿越。
当时我也只能将这些归咎于命,所以啊。”
王义和叶开干了一杯,继续说道。
“以前看小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天改命,通通都是放屁。
只有真正穿越,你才能明白。
你得接受命,这样你才能坦然,坦然面对自己穿越的事实。”
叶开深以为然,两人又喝了几碗酒。
但王义话锋一转,接着说到。
“当时我就这么想着,接受命运,对吧?这样多好。
但我这个人有病,你知道吗?穿越前就是。
我没事就喜欢发呆,开始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像你之前说的,什么人生啊,命运啊,我老爱思考这些。
你要说思考出什么结果,那也没有,你要说这些思考有什么用,那更是没有,但我忍不住,你知道吗?
后来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我这些穿越者,是个异类。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他们都有各自的命运,他们的命运相互纠缠,如果没有我们,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应该都是有迹可循的,或者说是注定的。
比如说郭靖,如果没有我,我觉得他在这个世界中的所作所为,会和我们上辈子看的射雕英雄传中一模一样。
这个猜测我是有观察,有证据的。
因此我突然有这种感觉,我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之所以这样说,我之所以能用改变这个词,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原本的命运是什么样。
因此我有了尝试的想法,因此我有了这次王府的计划。”
这个时候叶开插口道。
“那你不是成功了吗?你的存在已经改变了郭靖的命运,他原本的命运就不会有你这个人的。
还有穆念慈,他原本在比武招亲中就可以遇到杨康的,但因为你他没有遇到,这不算改变命运吗?”
王义只是摇头。
“你说的这些,都算一些不重要的事。你明白吗?
主线没有任何改变,杨铁心还是死了,穆念慈还是遇到杨康,穆念慈还是喜欢上了杨康。”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癫狂,他偷偷凑到叶开耳边,低声的说道。
“这才是我想改变的东西,我当时设置这个计划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改变这些。
但是他们都没有改变。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一些都算是废话,但我就是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叶开,你相信我。
一定有什么人,或者说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这个世界,或者说在操控着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运。
而且它还能倾听我的心声,他知道我要干什么,他在阻止我。”
听到这里,叶开打了个激灵,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跟你说了,这只是一种感觉。
我知道我拿王府这一次来举例太过勉强,但我会证明的。
我想改变的东西他都没有改变,我想改变的东西他都沿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发展。
这是不正常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一定会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