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飘停下脚步,走到月无漾面前,调侃到,“啧啧啧,看你平时寡言少语,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没想到脑袋瓜子还挺灵光,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的?”
“想要移动时空,至少也要是你知道的地方才行,听你说起过你的过往,不过也就是个三点一线的小侍女,危机情况下,想必是你想起来梅若雪说的修炼之所,便将我们瞬移了过来。”
风飘飘听完,莞尔一笑,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嘿嘿,没想到你心思如此缜密,我倒是没有你想的到那么复杂,我只是根据这周遭环境推测而已。”
月无漾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直截了当的夸奖,脸上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其实耳朵都红透了。只不过风飘飘神经大条看不见。
风飘飘又重新推起简易轮椅,边推边随意聊着天,“你看,这几千年时间过去了,这水还是水,树还是树,草也还是草,连潭底的河蟹鱼虾都能得道,为何这女主人倒是不见?”
“可能出现了某种变故吧。”
风飘飘点点头,“肯定是的。就像我们,你原本是高贵无忧,锦衣玉食的王爷,我原本是一个无忧无虑,可爱乖巧的当红小侍女,若不是因突生变故,我们又怎会背井离乡。”
月无漾显然不想再回忆起皇室那段惨痛经历,直接打断风飘飘的话,“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自然。潭底吃了那么多的水灵藻,我的瞬移法术也加强了哦,”风飘飘语气颇为得意。
“很好。”月无漾指了指西南方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在那里!”
风飘飘捏手念诀,两人瞬间移步昆仑山脚下。
“想不到昆仑一脉发展不过八百年,居然成如此规模。山下王朝起跌更换,山上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
“如果一个人能够坚持八百年做一件事,不成神也能做仙。”
风飘飘听了点头表示同意。至少在今天以前,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听说,想要入得昆仑,必须徒步上山,不得使用法力。”
月无漾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我下来吧。”
风飘飘看了看旁边的那张冷峻苍白的脸,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不过既然他要坚持自己攀爬,那便静静陪着便是,他肯定也希望被当做一个普通人对待。
高耸巍峨的昆仑终年白雪皑皑,上山有两条路,一条是随山形起伏,蜿蜒曲折之势的山脊,徒步向上;另一条则是直接沿着山脉的最陡峭垂直之处,直接攀爬。
月无漾的身体条件,只能选择第二种,徒手攀爬。
风飘飘抬头看了看终年被云雾遮盖的山顶,都说“高处不胜寒”,在这里修行的每颗人心都需要经历怎样的千锤百炼才能留下。
在她心里活动正丰富时,月无漾已经开始紧抓山石向上。
“老月,真有你的。开始了也不打声招呼!”
月无漾看了看站在下面那张普通却不平凡的脸上浮现爽朗的笑容,他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谢谢你。
两人眼神交流,皆嘴角上扬。风飘飘是手脚并用,再加上潭底的一番机缘,姿势虽不好看,但实则不费力,可月无漾就实惨。因他腿使不上劲,就只得拼命用那双手,后来就发展到只要他手抓过的石头,都会流下血迹。
好在两人在花了七天七夜后,总算登上顶峰。
风飘飘的脸上,耳朵上,手上都生出了冻疮,月无漾就更加不成人形,脸上,受伤都是血迹斑斑,再加上那伤痕累累的衣服,第一眼很难让人不把他当做一个乞丐。
站在上面的人也是突然被悬崖上冒出的两个脑袋下了一跳。
“靠!哪里跑来的两只熊?”有人喊到。
“苏三公子,你大惊小怪什么!这是两个人!”一个甜美的女声娇嗔。
这女生说完便跑过来一手拉着一人,连拖带拽将风飘飘和月无漾拉了上来。
等上到封顶,这两人自然已经筋疲力尽,待到大家看到月无漾瘪起来的两个裤腿,围观的人先是一愣,很快就有人阴阳怪气:“一个瘸子也来修行?只怕是在下面活不下去了,才打着修行上来混口饭吃!”
虽不是说自己的,可风飘飘听见别人这般说老月,尽管没有力气,她还是憋着口气一拳打在了刚那人的脸上。
被打那人自然也怂,直接反手一巴掌。不过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风飘飘终究还是输在了身高上,脸上,腿上都被挨了几下。
好在两人很快被人拉住,这风波刚刚平息,大家就听到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一窝蜂的都想挤到前排。风飘飘虽默默走到月无漾身后,二人站在人群中最后。一座庄严华丽的古刹矗立在眼前,错落的屋檐隐隐约约出现在云端。
“各位各位,静一静!现在宣布入门考试规则,请大家注意听。”
人群马上鸦雀无声,甚至有人开始拿出小本子,就等考官发话。
“昆仑仙门每百年招收五名内门弟子,五名外门弟子,留学资格就以此次考核排名为依据。”
下面一阵唏嘘,“今年就招这点人,我们这里可是有上百人。”
“第一条:年龄不得超过二十。”
“切,什么破规矩,年纪大些怎么啦?纵使多吃的几年饭,那也没吃你家的大米。”
“就是,就是。”
持反对的自然是些年长之人。大家交头接耳之际,考官又宣布了第二条:“务必为童子童女。”
“这,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七情六欲都抛了,还算人吗?”
扎堆的人群瞬间分成男女两队,很快便有仙门弟子分别拿出两球,先后让两队男女各自伸手触摸。
一番检验后,队伍中已有大半人条件不符,皆是唉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个个垂头丧气接连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