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逐渐冒出一些人影,几名士兵想靠近投掷火把,却被几支羽箭当成射杀。
袁真神色不变,继续让手下加大纵火力度,其余骑士则在一旁随时待命。
太平王的人,呵呵。”
袁真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转头后又恢复如常。
“师傅,我军刚袭击完太平王的后勤,这里本是驻扎点,看来是有内应透露了我们的行踪,幸亏师傅提醒得及时,这次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玉如意沉默不语,她不懂行军打仗,但也感觉得到袁真变了很多。
火势越来越大,镇子里的人也明白没有退路了,开始发疯往外冲,但袁真的骑兵早已挽弓搭箭对准镇子方向。
在阵阵破空声中,里头的士兵一次次被逼退,但镇子已经被点燃了,躲在里头也是迟早被烧死,有的士兵疯狂往外冲,有的抛下武器想要投降,但袁真视若无睹,继续下令攻击,不得放过一人。
本该埋伏对方的士兵一下从猎人变成了猎物,身边的一切陷阱,毒药都成了笑话。
或许明白到对方要赶尽杀绝,即使外面全是骑兵,这些军士还是尝试重整队伍一次次发起冲锋。
但并不能改变事实,他们也没有玉如意这般以一敌万的实力,接连被赶回去几次后,不少士兵绝望自刎刀下。
热浪扑面而来,但火焰中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咒骂声让陈坤等人心底发凉,就连玉如意自诩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也未曾见过这种杀戮。
侧眼望去,只见袁真一副平静的模样,也不知其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经历过些什么,让她不由生出一丝陌生感。
水火最是无情,在弓弩与骑兵的围剿下,太平王的军队不是被烧死就是被践踏射杀,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火光映红了黑夜,直至哀嚎声渐渐停止,这场战斗才逐渐落幕。
又等了许久,见在无人冲出,袁真这才下令手下分批警戒,其余原地休息,镇子还在燃烧,但除了偶尔传出的噼啪声,再无其他动静。
…
次日清晨,布帘掀开,玉如意从帐篷里爬出来,整理了下衣着抬眼望去,镇子上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只有几缕灰烟还在冒着。
见她起身,许长钦等人也围了过来,不过他们可不像玉如意般还有帐篷可用,都是凑活着围在车队边过了一夜。
袁真早早便在指挥着,让手下进入废墟清理漏网之鱼,烧了一晚的镇子并不好搜索,众人只能在一旁继续等待着。
时间又过去许久,骑士们将整个镇子都翻了一遍,不管是真死还是装死的尸首都被补了几刀,袁真这才下令停止搜索,整队继续往附近的白楼城出发。
有了军队带路,这次陈坤的车队走得很顺利,一路畅行无阻安全地进了城,直至完全走进城门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但脸上都挂满了喜悦。
“鱼依姑娘,大恩不言谢,我打算在白楼城重建青龙镖局,日后有任何需要用得上的,尽管来找我。”
陈坤朝玉如意抱拳笑道,这段时日他一直紧绷着,现在总算露出了笑容。
玉如意:“陈总镖头客气了,算不得什么大事,祝你生意兴隆。”
随后又恭维了一旁的袁真了几句,陈坤等人便先行一步离去。
等车队渐渐消失,玉如意这才望着袁真道:“现在有空说说令官的事了吧?”
见玉如意如此担心某个人,许长钦和莫云飞都在一旁假装东张西望,暗地偷偷竖起耳朵。
袁真脸色羞愧,但还是缓缓道:“令大哥此前征战,为了救我不幸断了一臂。”
听到这话,玉如意轻蹙秀眉,“那他人现在在哪?”
“令大哥就在城里,不过…”
袁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师傅,我带你去看看令大哥吧。”
玉如意点点头,又对许长钦两人道:“你们先去我徒弟府上,晚些时候我再回来。”
许长钦和莫云飞也知道这事多少有些不便,应了声后又目送两人离去,这才跟着袁真的侍从动身前往将军府。
…
低矮破旧的房屋,门前的巷子满是污水秽物,散发出一股恶心的酸臭味,硕大的老鼠大白天也在屋檐下乱窜。
看了看身旁的袁真,玉如意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当初她讲袁真托付给令官,令官也算他半个师傅,如今袁真当了骠骑将军,就让令官住这种地方?
感受到师傅的不满,袁真连忙惶恐解释道:“师傅,并非徒儿忘恩负义,实是劝不动令大哥啊,令大哥跟徒儿也算亦师亦友,徒儿怎么敢如此待他。”
“你在这里呆着,我进去看看。”
玉如意径直走向屋子,嘎吱一声推开屋门,谁知实在太破旧了,开到一半直接呯地一声摔在地上。
玉如意接着光芒往里看去,屋子不大,除了张破桌和些许厨具,便剩一张木板床,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床上蜷缩的黑影依旧置若罔闻。
“令官?令官。”
玉如意走到床边唤了两声,床上的身影才不耐烦地挥了挥左手,嘴里含糊地嘀咕几句,翻身后断掉的右臂也显露出来。
玉如意嗅了嗅屋里浓烈的酒味,叹了口气,拿起一旁发黑的布条和木盆出去打了水,又回来给他擦了擦脸。
或许是冷水刺激到了,烂醉如泥的令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慕然间,令官猛地坐起身子,瞪大眼睛望着那道身影,忽然又慌张的用单手整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结果整理到一半又捂着脸低声抽噎起来。
“别着急,整理下,我在外面等你。”
玉如意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话后边转身走出屋子。
“师傅。”
袁真见玉如意一个人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玉如意只是朝他摆摆手,便站在门前静静等候。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就在袁真忍不住想开口劝师傅先回去时,一道沧桑的身影从屋里缓缓走出。
“令大哥!”
袁真惊喜的喊了一声,令官朝他点点头,两眼望向那道从未忘却,魂牵梦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