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麟一路哀嚎。
可是回到沈家,关起房门后,却轻松自在,仿佛无事人一般。
搂着媳妇儿就要亲亲抱抱。
静姝怕把病气过给他,迫切地躲避。
孰料,他竟拦腰一抱,直接上榻。
亲热后,她才发现,他浑身光光滑滑的,一点淤青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阿爹明明尺子都打断了!”
沈麟附耳告诉她,他自小就是如此,算是天赋异禀。
因为怕招惹祸端,沈家对外一直保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只有四个人,除了他俩,另两个就是他的爹娘。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装?”
“挨打是真疼,只是恢复的比较快!”
“多快?”
“些许皮肉伤,大概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静姝惊喜极了。
摸着他光溜溜的背,情不自禁地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白牙。
心想,如果沈麟的奇异体质和自己的重生本事都能遗传给他们的孩子,那他们岂非要天下无敌?
沈麟瞧她心情极好,便把脑子里的盘算,拿来忽悠她。
约定,要彼此信任,坦诚相待,不能私藏小秘密,尤其不能独自回娘家。
就算她要独自回娘家,至少也要带两个以上的婢女。
静姝前世在苏家被蹂躏惯了,全然没想到沈麟挨了打,还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
自然他说什么都答应。
甚至退而求其次,允许他在一年后纳几房品貌端正的小妾。
沈麟见她如此大度,喜不自胜,宠溺地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并坚决地表示只要静姝允许他偶尔出去喝花酒,他绝不纳妾。
不纳妾就没有宠妾灭妻。
虽然不够完美,但比起前世来,仍要好太多。
静姝傻傻地允了。
事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
允许他出去喝花酒,就意味着要帮他隐瞒,回娘家带两个以上的婢女,就意味着发生任何情况,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尤其,次日,沈麟就出去厮混了。
谁能想到他刚挨了打,还能这般生龙活虎?
“云静姝,你真是蠢!活生生应了这个名字输了个匀净!唉!”
是日傍晚,她正百无聊赖地伏在案几上自语,忽然,婢女呈给了她一封刘府的请帖。
她讶异地打开,发现是卫氏邀请她去赴宴。
刘府是权贵人家,她怕失了礼数,于是,一早上街准备了许多礼物。
原以为只是女眷之间的寻常聚会,没想到到了之后,却先撞见了一拨公子哥儿,其中还有她夜不归宿的夫君。
她瞧见他和那些公子哥儿混在一处,说着荤话,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低着头,招呼也懒得打,直接跟着接引的婢女去了内院。
那处的小厅里,已经落座了十几位夫人。
都是与卫氏相熟的,其中好几位还有亲戚关系。
简单认识之后,卫氏便道明了邀请她来的目的。
她们这十几个人成立了一个夫人帮,平素里互通有无,主要是为了捉丈夫的奸。
上次凝香阁的事之后,卫氏发现她也是个苦主,便组织了这次聚会,邀请她加入。
静姝有些动心,但她性子怯懦,又怕得罪沈麟,失去现在还算过得去的幸福夫妻生活,所以犹豫不决。
卫氏瞧她那颔首低眉的软弱样儿,心里就怄火,于是喊了几位夫人诉说她们既往的经历。
片刻,郡守吴永义家的嫡长媳郑氏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哭诉了起来,“刚成婚的时候,他对我还不错。后来大约是腻了,三天两头都见不到人影。婆母嫌弃我没用,日日都让跪家法......”
“你好歹是长房嫡长媳,手里有些权力,而我就惨了。”张校尉的三儿媳妇冯氏呜咽道:“我上面除了婆母,还有两个嫂子压着,下面又有几个小姑子撺掇闹腾。新婚不到三年,就给那个死鬼纳了三房小妾,他还不满足......”
冯校尉家的媳妇儿刘氏道:“一开始我处处忍着,他便逐渐登鼻上脸,连回娘家也派人监视。我这心里憋屈,有苦难言,甚至害了一场病。他倒好,在外面搂着那些狐媚子,风流快活!”
静姝听的脊背直冒冷汗。
仿佛有一把软刀子在她的心上绞啊绞。
想起这几日沈麟的“格外嚣张”,她心一横,加入了夫人帮。
卫氏早就料到她会同意,早早地就命人准备好了三牲酒礼,一众姐妹在院子里对着皇天后土歃血为盟,发誓互不背弃。
仪式完毕后。
卫氏带领众人去到一间暗房里。
暗房的墙上有好些隐蔽的孔洞,通过这些空洞可以窥视窥听到隔壁客厅的动静。
客厅里,刘爽正同一众公子哥儿谈论她们夫人帮的事。
“大家应该都明白,今日这聚会,又是我家那母老虎的意思。为的就是让咱们的沈兄,在他的新媳妇儿面前出丑!”
沈麟自信道:“我家夫人温柔娴淑,不可能跟她们瞎闹腾的。”
“沈兄,前几天,凝香阁,如果不是你仗义相救,我刘爽恐怕已经烧成了焦炭。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得跟你陪个不是。”
刘爽自罚了三杯,又道:“其实那三封花帖是我和你弟弟沈栋弄的鬼,我负责弄帖子,他安排人交给你夫人。我是一时糊涂啊,你说你除了长得俊,肚子里有几篇文章,还有钱多点儿,哪里好啊?竟然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大才女,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呐!”
沈麟道:“我家夫人确实好,就是太顺,爹娘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是有心从良,奈何还是臭水沟里好!烂泥里打滚儿,逍遥快活!”
“我们压根儿就不相信你这小子会从良!哈哈哈......”
......
静姝听的婆娑了双眼,冲出了暗室。
一出刘府大门,候在外面的两个婢女就上前来问东问西。
她一反常态,恼怒地凶了她们几句。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露出了鄙夷之色。
如此情形,不禁让她想起了前世被奴婢欺侮的情形。
卫氏组的这个局,对她而言,实在有如当头棒喝。
一棍子,把她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