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伦看了会儿报纸,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穿过窗户照到他身上,他睁开眼,该做饭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蓝星的夏国人,在他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存在面粉后,他就不仅仅只满足于面包、土豆这种平常的事物,一碗极其普通的面条征服了菲娜和达鲁的味蕾,两人都很钟爱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美食,口感顺滑又嚼劲十足。
菲娜觉得这是安伦的外来灵魂带来的美食,或许是帝国?又或者是首都那一块的美食?她不在乎。达鲁则认为他管那么多干什么,就连菲娜什么时候觉醒魔法他不也没问吗?
等了一会儿,菲娜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没褪去的笑容,朋友家中收藏的书真的太棒了,那个故事里的邪恶女配试图勾引男主未果,被身为女王的原配流放海外,一辈子只能对着农田呲牙。
每个青春期的少女都会在这种小说故事里带入自己的身份,可以说这就是最早的‘爽文’了。
“中午还吃面条吗?”她半个身子侧进厨房问。
“是的。”安伦没有回头,专心的看着锅内。
“好的,我亲爱的哥哥。”菲娜笑着回到客厅,拿起沙发的报纸看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普通家庭并没有什么娱乐项目,除去打牌外似乎只有看书这种消遣,至于收音机,他们家里并没有,安伦和拜德以前也只是去附近的小河周围扔石子,摘摘野花,或者踢踢足球。
“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游行。”菲娜说。
“暗夜家族在这方面从来都有强大的号召力。”安伦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他一点也不担心菲娜受到危险,也就很自然的略去了必要的关心环节。
暗夜家族毕竟是这个城市背地里的主人,巴不得城市里有更多的野生法师,一来可以给协会的统治添堵,给自己制造更多的机会,二来,暗夜家族还是希望可以吸纳更多的新鲜血液扩大自己的家族,毕竟这里仅仅只是协会的一角,没有一地奥义法师的直系后代可以选择。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轻易的对野生法师下手。
“是的,分会长的尸体今天在家中被人发现,暗夜给了协会一巴掌。”菲娜嘟着嘴,这种事和她这种普通百姓没有太大关系。
表面上来看协会和城主是两条不同的道路,城主拥有自己的治理权,和协会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实际上,法师协会地盘上的城市,怎么可能允许城主是外人呢?
两者的关系大概等同于同一个专业出来的两个方向,一个主要负责治理城市管理治安,另外一个负责学习和研究魔法,城主府持有着军队和各种非法师学院毕业的高学历人才,而协会则持有大量的法师和魔法道具资源。
一般情况下二者互不干涉,但当遇到城市控制不了或者感到危机的时候,协会就会出手相助,而暗夜是明摆着告诉新城主,我连协会会长都能杀,根本不在乎你一个刚来的新城主。
安伦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向她。
“塔罗斯,死了?”
“是的,下午报纸会增刊一版。”菲娜转头和他对视。
“暗夜怎么敢杀协会的人?”那个温和的男人给安伦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这你得问暗夜去。”特别是某只偷吃的死狐狸,每天晚上回来的安伦浓郁的暗夜元素波动都让她恨不得第二天跟过去掐死那个女人。
安伦并没有继续聊下去,他回到厨房继续准备午饭。
塔罗斯的死虽然意外,但对他影响并不大,一个分会长的死必然会引起协会的注意,但操场的旋涡协会也不会因此而消失。
一个庞大的组织不会因为一件事而耽误另一件事原有的安排和计划,更别提协会已经庞大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拥有着这个世界接近三分之一大陆的协会凌驾于一切势力和组织之上,除了北边的帝国之外,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比协会更加强大的势力存在。
他把煮着面条的铁锅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示意菲娜请便。
“爸爸还没回来吗。”菲娜趴在饭桌上看着锅里的面条,并没有动筷子,几天的学习她已经对这个新餐具用的十分熟练,用叉子吃面条是对面条的亵渎。
“可能今天比较忙吧。”安伦说了个自己都不会信的理由,你见过哪个早餐店老板忙到不回家吃午饭的,平时的达鲁在安伦还没有开始准备午饭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两双眼睛盯着门口呆呆傻等。
“我饿了。”菲娜拿起筷子在锅里搅动了一下。
“那你先吃吧。”
“我不要。”
门外传来两人期待已久的车声。
达鲁小跑着进来,看到餐桌等待自己的两人还有面前已经有点坨掉的面条,他抽出椅子坐下。
“今天有点事。”他说。
安伦拿起碗给菲娜和他各盛了一碗面
“凭借这门手艺,安伦你以后在博朗城少说也能开一家餐馆。”达鲁道,他不太会夸人,但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多半已经无法离开这种叫面条的食物。
“谢谢。”安伦露出腼腆的笑容。
“早上没出去玩吗?”达鲁问道。
“没有,在家里看报纸。”安伦说。
“好的。”达鲁没有继续问什么。
他对安伦的要求很简单,可以打架,也可以找女朋友,但别傻乎乎的跟着某些组织起哄,早上游行的队伍里学生居多,好在安伦并没有参加。
安伦顺手接过菲娜递来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达鲁看的楞了一下。
一个早上他错过了什么?算了,兄妹关系好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他更希望在安伦觉醒元素后看见这一幕。
“我下午还要出去一趟,你们晚饭自己解决。”达鲁从口袋掏出钱包数了两张一百面额的布里放在桌上。
“安伦会做面调(diao第三声)的。”已经吃了第二碗面的菲娜含糊不清的说。
达鲁并没有理她,眼神示意安伦,安伦摇了摇头,他又努了努嘴,安伦还是摇摇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吃完饭后的达鲁匆匆忙忙的坐上汽车离开,饭桌上的两人对视一眼。
“鞋缝掉落的小块平滑鹅卵石,两英里外的河上一地都是。”安伦道。
“领口褶皱上的黑点是涂了铁锈味道的血迹。”菲娜补充道。
“要跟过去吗?”安伦他并不想掺和这件事,他只求无事即安,但他还是礼貌的问了菲娜。
“你在家待着。”菲娜看了安伦一眼,笑着说道,转过身背对安伦的她面无表情。
菲娜在刚才已经离开了,应该是去找舅舅达鲁,屋子的大门被她轻轻带上,但门没有出现该有的关门动作,安伦知道她是在告诉自己,不希望他出去,也不允许他出去。
“呵。”安伦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去吧。
达鲁不过是自己这具身体血缘上的舅舅,菲娜也不过只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表妹而已。
达鲁照顾了老安伦五年,照顾的并不是他,照顾的是以前的那个白眼狼。
他带着淡淡笑意站了起来,走进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又找了条绳子把刀别在腰间。
“菲娜是讨厌以前的安伦,这并不代表对你有什么好感!只是还没有杀你的理由而已,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你身为一个异世界的来客,也不想再卷进其他的事情里了吧,你更不想无缘无故的再次死去,你甚至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理由帮助这个家庭!不是吗”
“你只想过着安静的生活,有什么错呢?”
所以...
所以...
“闭嘴。”安伦笑容温柔,心中种种想法云消雾散。
他打开一楼厕所的窗户,爬了出去,看了眼方向,朝着最近的河流跑去。
只是我突然想去看看而已,才不是因为他们让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