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茶室空间，硬挤进来十来号人。
门外人头攒动，想进来看热闹的人似乎更多。
7台基本报废的机器人骨架，被摆放在墙面排成一排。
几个男性研究员死缠烂打，吵吵嚷嚷的非要带走其中几台。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蹲在地上，抱住人屠院长的裤腿，死活不撒手。
70多岁的人屠院长拿着小皮鞭对着他往死里抽，边抽边骂：
“小赤佬，不给你们机器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人群中爆发一阵哀鸣：
“院长，请给我们一台机器人做成蒂法。”
“是啊是啊，间谍机器人是没有灵魂的。”
人屠院长那叫一个气啊：
“哪个小王八蛋把这么重要的高级机密透露出去的？”
蹲在地上那位叫屈：
“我们正在《控制论》的服务器上设计蒂法身体细节。
电脑服务器突然被远程控制，下载了大量间谍数据并进行预训练。
傻子都猜到要制造机器人间谍。”
人屠院长最后手都抽累了，实在是拿这群泼皮没办法，勉强同意他们拿走缺两个胳膊的机器人。
嘴里骂骂咧咧的：
“以前叫你们保养机器人，没一个干活的，今天却拿废物当宝一样。真被你们气死了。”
人屠院长勉强喘了口气儿：
“战斗总监，后勤主管……李一一几个留下，其他人给我滚。”
人群扛着一台机器人鱼贯而出，茶室里还剩下6台机器人和8位实验室高层。
李一一：
“院长，孙主任把那台性能最好的机器人扛走了，好多人上来拦着我，我都没法阻止。”
人屠院长只感觉心好累。
高大壮硕，明显经过身体改造的战斗总监道：
“正事儿要紧，院长，我请求把梅林·猫娘调到我们战斗部，进行间谍作业。”
“等会儿，梅林·猫娘是什么鬼名字？”
“我刚巡逻回来，就听到同事们在讨论一只猫娘特别会跳舞……咳，一表人才，就是他吧。”
李一一一脸呆滞：
“间谍应该是加入情报部门吧？”
人屠院长双手捂脸，感觉心好累好累：
“李一一，别管这变态，展示你的成果。”
李一一清清嗓子：
“诸位高层领导，一起来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声令下，6台机器人与堵诚毅混战在一起。
机器人与机器人互殴，机器人与堵诚毅互殴，混乱无比。
一支锈蚀严重的机械手臂，一记手刀砍向堵诚毅的左耳。
堵诚毅上身后仰几度角，十分丝滑的躲过手刀。
又一记机械飞踹，由下而上，目标正是他的肚皮。
他竟然也抬起脚，以硬碰硬的姿态去踢机械小腿。
堵诚毅的脚踢中了机械小腿，整个人仿佛一根羽毛，向后倒飞回去。
战斗总监疑惑道：
“旧时代间谍近身战都是这么大开大合，硬碰硬的吗？”
人屠院长呵斥：
“你闭嘴，接着看。”
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之后，6台机器人纷纷倒地不起。
拼命揉搓自己心脏、眼睛、腹部等“要害部位”，仿佛跟人类一样“伤势严重”。
堵诚毅突然站定摆个poss，酝酿一阵情绪后：
“大渣好，我系古天咯，我是渣渣辉，给大渣介笑个敲好玩的游系，汤碗拦月”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
突然，瘫倒在地的6台机器，一阵电流噼啪乱窜后，彻底报废。
李一一惊呼：
“旧网BTA三大巨头，广告内容太多，《控制论》的ai预训练系统……崩溃了！！！”
茶室外，有人狂砸门：
“院长，不好啦！不好啦！中央主机突然瘫痪，防火墙失效，实验室的地下坐标暴露了！！！”
人屠院长气急攻心，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来。
【警告】
【警告】
【所有工程人员请立即进入工作岗位】
【我方中央电脑遭到不明黑客攻击，防火墙已失效】
【警告】……
刺耳的警报声中，实验室人马迅速就位，开始应对黑客攻击，修复受损设备。
“旧网”到底埋没着多少宝藏，没有人知道。
相比于重新建设，大家更热衷于强取豪夺。
为了窃取其他聚集地的宝贵知识，各个地方武装势力纷纷培养出网络骇客，专利窃贼。
反物质研究院的旧网无疑是一块肥肉
一个疏忽就可能遭遇数十万次，上百万次的网络攻击。
此次操控堵诚毅的《控制论》系统崩溃。
导致中央电脑突然瘫痪，防火墙失效。
瞬间就被躲在暗处的网络骇客钻了空子。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茶室里仅剩下堵诚毅和晴儿两个人。
堵诚毅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超负荷运转的神经，因为《控制论》突然关闭，减少了全部的任务量。
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必须是由计算机本身来自行构建学习模型。
通过自建学习模型进行机器学习，产生真正意义上的ai智能
而包括《控制论》的人工智能算法在内，乃至所有人类已知的人工智能技术，都是由人工来建模。
有多少人工，就有多少智能，属于反ai技术的ai应用。
更不可能让机器获得智能。
《控制论》的突然关闭，让堵诚毅的自我意识开始苏醒。
晴儿将堵诚毅搀扶起来，小心避开地上的机器人碎片，让其重新躺倒在沙发上，拿起他脖子上的银质项链给他看。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堵诚毅缓缓摇头，第一次对别人的问题有了回应：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但是老板叮嘱我，为了你和你爸，你们企业全体员工着想。我不能告诉你，你必须自己想起来才行。”
堵诚毅皱眉想了一阵：
“我好像能想起来一个片段”
“你想起来了什么？”
堵诚毅眼睛一亮：
“我想成为像我爸一样伟大的企业家”
晴儿激动道：
“对对，就是这样，你能想起来你爸爸是谁吗？”
“爸爸是什么？”
晴儿一愣，豆大的泪滴不禁流出眼眶。
晴儿哽咽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是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
堵诚毅看着银质项链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的他？
到底是碳基生命体的堵诚毅？
还是数字生命体的堵诚毅？
又或是量子计算机的堵诚毅？
还是……三位一体？